棕发帅哥迅速隐入人流中,两人跟在后边。
这花楼街街道宽也十几米,人多,车多,马多,狗也多,这么拥挤的街道,既然还有小贩提着扁担,随便蹲在马路就卖面,这边人家卖面,那边有人拉着黄包车,见前面这小贩就这样蹲着,车夫往左一拐,与迎面而来的马车相撞。
“澎”一声,马车黄包车都被撞得人仰马翻。
洋人巡捕正要追棕发帅哥时,这马路此时既然发生人撞马车的车祸。
马车里的洋人立刻跳下来,厉声斥责:“what a stupid pig!”(好蠢的猪)
洋人巡捕见从车里跳出来的都是洋人,身为巡捕自当要插手,立刻放弃追那棕发帅哥,先来调停眼前的事。
洋人巡捕对着一名车夫和马夫骂道:“不会拉车当什么车夫啊!”
车夫立刻弯腰和洋人巡捕陪不是:“对不起大人,只是那…卖面的堵着路。”
车夫指着挑扁担卖面的小贩,哪里还有人影,看到出事,赶紧乘乱跑了。
马车里乘客穿着黑色燕尾服,头上戴着高顶丝质礼帽,他一脸趾高气扬:“hi officer , I about to late ,he should make compensation to our loss 。”(我已要迟到了,他要赔偿我的损失)
车夫也立刻上前跟洋人陪不是,洋人的刻薄对比当地人的容忍,黄包车里的洋人也爬了出来大骂:“what a stupid further(这厮也太笨了!)
几个人就叽里咕噜在大路上争执,加上洋人巡捕,这整条路挤得水泄不通。
对面圣公会医院门口的三名警卫,这三名警卫分着吃绿豆糕,这绿豆糕也太烫手了,黄四吹着糕道:“两位大哥赶紧吃,这是这里的名产。”辈分比较大的大块头邱大个称赞道:“还是我们小弟上道啊,嘿嘿!”另一名大嘴警卫小钟也点头赞同。
三人望着这水泄不通的大街,边吃糕点边看热闹。
这时洋人巡捕道:“你今天赚的钱全部给这位洋人乘客,以弥补他的损失!”
车夫听到仿佛如晴天霹雳,立刻跪下“咚咚咚”磕头说对不起,我家上有母亲,下有儿女,都靠我拉车养活他们啊!我还的付钱给租车公司啊。
洋人巡铺立刻道:“别给我装可怜,否者我跟你的公司说,你永远不能拉车,外面还有很多人想干你的活呢!”
这巡捕说的一点也没错,长江下游的纤夫跟着船来到汉口之后,许多人就突然失业了,不是成为地痞流氓到处打劫,不然就是成为流民乞丐,拉车这份活儿至少有四五十个人在抢。
车夫跪在地上求饶:“对不起大人,我赔就是了,求求大人让我继续拉车,我还有一家人要养啊!”
三个城寨警卫看这车夫也蛮可怜。
黄四道:“在城里还是很多可怜人,都被这些洋人欺负,不像我们城寨虽然有许多穷人,但大家过得都很开心。”
邱大个道:“多亏我们寨主管理得当,让城寨人丰衣足食。”
大嘴警卫小钟道:“多希望我们城寨的人能永远幸福快乐。”
很快这人与马的车祸终于解决了,大家各让一步,赔钱了事,估计这几名外国人也正要赶去赴宴,没空在大街瞎耗,围观在马路中间看热闹的人群也都做鸟兽散。
两巡捕望着马车扬长而去。
高个儿洋人捕快对他的同伴说:“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这边要请洋人巡捕吗?因为没有我,这几个洋人怎会善罢甘休?”
华人巡捕点头称是,洋人巡捕的俸禄是华人巡捕的七倍,可以说是种族歧视,也可以说是因为有些事只有洋人才能摆平。
他们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转头要继续巡查时,这时巡捕突然看见三个有如土鳖警卫既然在看守时吃东西?
他们瞅瞅这三警卫又笨拙又不专业,不禁暗笑,洋人巡捕对他的同伴说道:“这些警卫学我们穿制服,但你看他们拿的武器,连个像样的枪都没有,好可笑啊。我觉得他们俸禄连你的三分之一也没有。”
说穿了,这洋人巡捕在借机装逼,意思你们华人只有我七分之一的俸禄,他们的俸禄当然少的可怜。
华人巡捕笑道:“你看他们的武器这么寒酸你就懂了,听说这些是城寨出来警卫,用警棍,如果遇到城里的流氓,肯定被打死的。”
洋人巡捕表情嚣张跋扈:“看他们穿起警察制服就和表演杂技的猴子一样,哈哈哈。”
两人讥笑不停,对面的三名警卫看这俩租界巡捕冲着他们笑,都感到不自在,同行相轻吗?
黄四旁边的大块头警卫邱大个问道:“喂!你们觉得这两人,一个本地人,一个洋鬼子,是不是在嘲笑咱们啊?”
黄四吃着绿豆糕说道:“我看像。”
邱大个道:“看不起咱们,我上去怼他们。”
另一名嘴唇比较大的警卫小钟立刻拉着他的肩膀道:“在你上前之前,不如看看人家腰间的什么玩意儿?”
邱大个仔细一瞧,人家腰间挂的是手枪,再看看自己腰间的警棍,虽然小钟也拿着鸟枪,只是这鸟枪是1860年的产品,太平天国战争用到现在,隔了一个世代的武器,真要街头枪战,这七尺长枪一点卵用都没有。
另一边厢,钻入人流的棕发帅哥也从人群中走出,他谨慎地走到花楼街的流莺聚集地。
这西式洋楼,每栋楼楼下挂着红灯笼。
这五六层楼高的店面楼下站了几名穿着紧身旗袍的流莺,旗袍碎花艳色,以普通寻常女子颇为不同,几名猥琐的大叔盯着这些流莺从头看到脚,想想家里父母许配的黄脸婆,这流莺样貌身材确实让他们口水直流。
除了猥琐大叔,有三三两两喜欢异国风味的洋人在打量着这些流莺,他们一脸淫笑,不时用长满体毛的手臂去捏她们的胸部,还边捏边笑,流莺也只能礼貌的陪笑。
花楼街灯火阑珊,流莺轻声中带有浪荡的语气:“哥,你就别看了,咱们上楼去玩耍呗?”北方貌美大姑娘流落于此,那大气和高挑确实让身材不是那么高的南方汉子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