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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好痛,我的胸口怎么黑了

  沈以归微微叹气,徐年并没有让你喜欢上她,傻姑娘。

  她……也没有让我喜欢上她,她呀,只喜欢自己,或者还有他。

  沈南枝敲着自己没有一点知觉的腿,一下比一下重,旁人看着都替她疼,而她自己却没有丝毫感觉。

  “若我能走路,许是早会发现了,而不是像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被当成一个傻子。”

  向来端庄有礼的大学士府嫡长姑娘此时的动作引得府内的丫鬟小厮们频频侧目,都好奇的嚼着舌根子。

  沈以归停下步子,蹙眉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在这干了那么久,还是这么没有规矩,想要被赶大学士府么。”

  他们迫于“淫威”,背过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心里却还是泛着嘀咕。

  “正好,她想见你一面,你要不要去。”沈以归蹲在她身前直视着她。

  沈南枝眼泪汪汪,杏眼直勾勾的盯着沈以归:“我要,我想要问清楚。”

  “好,咱们先吃饭。”

  徐年坐立不安,这几天她的脑子里总会浮现出沈南枝失望的样子,如今要见她了,更是紧张极了。

  左相府内院。

  此处假山遍布,林园之景横生别趣。

  沈南枝自己推着轮椅过来,沈以归和纤云、弄巧则在左相府外面的茶馆里等着。

  徐年见此起身走近她,想要碰她的轮椅,不曾想这小姑娘倔的很,不肯让自己碰,她也就不碰了。

  徐年小心翼翼道:“南枝……”

  如今也没有几个人能让左相大人亲自哄了,这沈南枝算一个。

  沈南枝素手抚上徐年的脸,脸上挂着痴迷的笑容:“简易哥哥,南枝好想你。”

  徐年被她手指的冰凉给吓到了,这小姑娘的手怎的这么凉,比以前的她更甚。

  “南枝,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徐年温热的手慢慢的将她的手给捂热了,沈南枝身子一僵,痴迷的笑容转瞬之间便不见了,为何要再提醒我?我已经在努力忘掉这件事了。

  “对了,现在南枝该唤为你徐年姐姐或者是左相大人,方才喊错了,是南枝的错。”沈南枝抽出手,冷冷道。

  徐年听着她这番话,心里更是难受了几分,以前她是为了不连累她,才没有将这件事跟她说。

  因为如果事情败露,那至少南枝还是安全的,可现在看来倒是伤了她的心。

  “你瞧,这个是什么。”

  徐年从袖子里掏出两个木偶人,递给她,沈南枝也就扭捏了一下,还是接了,“这是何物?如此之丑。”

  徐年干咳两声,这小姑娘当真是半点不留口德。

  这两个木偶是她亲手雕的,还是找了司白指教后的结果,竟在她这只得了一个“如此之丑”的评价。

  徐年又看了一眼那个木偶,奇形怪状的,不仔细瞧确实看不出来是个什么。

  好吧,确实是“如此之丑”。

  “此物……是世子爷雕的,送给你和你哥哥。”不好意思了,谢长安,借你名号一用。

  沈南枝嫌弃的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完全不想多看一眼:“你替我谢谢长安哥哥了。”

  沈南枝忽的道:“简易哥哥,你还记得吗,那日你陪我去庙里还愿。”

  徐年当然记得,那日是百里王朝的平乐节,无论是贵女还是平头百姓的姑娘们都会去庙里还愿,祈求来年安康平乐。

  而沈以归公务上刚好有事,骑着马出城去了,所以陪沈南枝去庙里还愿的任务就落到了徐年的头上。

  “你跟我说过,沈南枝是很幸运的,她有爱她的爹爹、娘亲,还有哥哥,现在又加上一个简易哥哥,所以每天都要开心,这样才不会让爱你的人失望。”

  “还说,狗咬了你,你难道要咬回去么。”沈南枝幽幽道,她神色黯然,显然是回忆起了那日的不愉快。

  沈南枝是孤傲的,骨子里的矜贵比徐年都多上几分。

  他们在去庙里还愿的路上,她不可否认的又被其他贵女嘲笑了一番。

  刚开始,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将她们说的话像放屁一般不入耳,可是后来她们上升到了自己的爹爹娘亲,这让她实在忍不了,就和她们起了嘴角上的争斗。

  当时徐年还不是左相,不过是一个小城里来的草根子弟,可那日的他护在自己身前,有如一个天神一般,紧紧的保护着自己。

  他容貌俊朗,阳刚与阴气并重,阴阳相合,这种碰撞更是让许多贵女芳心暗许,更是对沈南枝不友好起来,骂的难听的连“荡.妇”这个字眼都出来了。

  徐年是男子,却还是吩咐珠玑教训一群小姑娘,完全不把她们的爹爹娘亲放在眼里,而只为她出一口气。

  她还笑着道:“简易哥哥不是说退一步海阔天空,狗咬了你没必要咬回去么,怎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护着我,你就不怕他们来找你麻烦?”

  徐年懒懒的靠在马车上,凤眸微眯,轻蔑道:“来便来,来了就把世子爷和你哥哥的名号搬出来,谁敢动我?何况他们敢欺负我的人,自然就是这么一个下场。”

  沈南枝轻笑:“简易哥哥这一招真厉害。”这般狂妄蛮横的他却又那么有底气,给她安全感,他全身就如同发着光一样不断吸引着她。

  以前若是爱他的皮囊,自那日以后,便是爱他的所有所有。

  沈南枝眼角流出一滴泪,徐年措不及防:“南枝,你别哭啊,不管如何我还是你的简易哥哥,从没有变过。”

  沈南枝沉闷道:“那你可以娶我么。”

  徐年愣住,什么?

  沈南枝从她的反应就可以看出她心里的答案了,她讥笑道:“是不是很可笑,我一个堂堂大学士府的嫡长女喜欢上了一个姑娘,甚至还央求着她娶自己。”

  徐年不太明白她内心的感受,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像她这样喜欢过别人。

  “南枝,你要清楚,你心里的喜欢不一定……”

  徐年睁大眼眸,她能感受到自己唇上的来自小姑娘的温热,她竟是亲了自己?

  沈南枝睁开眼睛,看着她如同一个受了惊的兔子,心里的郁闷忽然散开了许多。

  本是个姑娘,还总是喜欢穿男装,莫非是投错了胎?瞧着她细皮嫩肉如一个小白脸,现在又红着两颊,更是一副任人采拮的模样,沈南枝眸色跟着一暗。

  姐姐也没关系,不是吗?

  “姐姐,送我出去吧。”

  沈南枝淡淡道,好像完全不心虚自己刚刚做的事情。

  徐年一脸茫然,我是谁,我在哪?

  她的手还是很迅速地抚上了轮椅的把手,推着她往外走去。

  她们两个都没有意识到有一个小小的人儿藏在假山的后面 ,影子落在地上,可以看到那人攥紧着手,良久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转身不知去了何处。

  郴州中央大道。

  “薛老板,我也是这的熟人了,这价钱好说也少点。”

  一戴着帷帽的人站在某药房的门口,对这里里面的掌柜道。

  薛老板手点着算盘算着账,冷漠道:“谁来都是这个价,老熟人什么的更不打价,来我这买药的都知道咱药的质量,最低价带不带走就看你了。”

  那男人轻叹一口气,如若在以前,他又何须这般求着他少些银两?他勾勾手,大把的人求着他收下。

  这倒没什么,毕竟他苦点累点没事,可是不能苦着殿下啊。

  半年前出事后六丑驮着百里瑞鹤到了流放之地——郴州,唯一值得开心的就是殿下还剩着一口气。

  可他始终没有找到殿下所说的他在郴州的财产,所以他只好拿着身上的玉佩换了点银子,租了间木房子,也就将就了这几个月,然后加上请大夫、买药、衣食住行,样样这些银子早就花完了。

  他只好到镇上卖苦力,也勉强维持生活,可现在,殿下的病又恶化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薛老板,我现在手上的现银只有这么多,你看不够的话能不能先赊着。”

  六丑掏出几个碎银子,这些还是他刚赚的,到现在还没有捂热呢。

  薛老板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就轻蔑一笑:“这点钱还想买这么好的药,要不你去街上讨点,说不定就够了。”

  六丑捏紧了手,找死!

  后面突然来了一个人拉着他,“公子,快回去吧,你家的那位好像快不行了。”

  六丑心中一跳:“晴儿,他怎么了,我现在就回去。”

  晴儿是他租的那间房子的主人家的女儿,平日里对他们很是照顾,总是送些吃食什么的。

  “我方才去喂他喝粥的时候,便发现他胸前的包着的伤口发黑恶化,然后人就开始抽搐了。”

  “晴儿,麻烦你去请个大夫,我赶回去看看。”

  “诶,公子,我这就去,你别担心。”

  六丑到了小木房里,百里瑞鹤脸色苍白如雪,整个人瘦脱了相,哪里还有以前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样子。

  “爷,你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

  百里瑞鹤冷汗直直的冒出来,眼睛始终不安的抖动着,可就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爷!”

  不过一瞬,六丑就摸不到他的脉搏了,而百里瑞鹤闭着的眼睛也没有抖动了。

  他探了探他的鼻息,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了。

  六丑痛苦的大喊:“爷,百里瑞鹤,你醒醒,你醒醒!你说过要带我吃香的喝辣的,六丑至今还没摸到边呢。”

  好痛!为什么那么痛!

  百里瑞鹤抬着手摸着胸口,我靠,我胸口怎么黑了,还有这衣服怎么是古装。

  六丑懵逼的看着自家殿下摸着自己的胸,这……这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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