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罹回来后就在院子里练起了剑,菩提开着窗子站在屋里看,她知道夏侯罹每次心情烦闷的时候都会练剑,可他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也不知道这是突然又怎么了。
裴峻也在自己的房间里开着窗子朝外看,他对菩提招了招手,满脸疑惑,菩提也搞不清状况,摊开手摇了摇头。
夏侯罹练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站在院子里看向裴峻所在的方向,裴峻连忙将窗子关上,不敢再看。
菩提见此也关了窗子,唯恐夏侯罹要发火迁怒了自己。
只是她刚关上窗子走到床边,夏侯罹却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
“有事吗?你怎么进来了”,菩提问。
夏侯罹关上门走到桌边坐下,垂头道:“菩提,我今天想了一整天,我们以后的路应该怎么去走,我的未来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有件事我不想在等了,我想要你嫁给我”。
“你说什么?”,菩提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夏侯罹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
夏侯罹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说,你得嫁给我”。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呀?”,夏侯罹这话说的太突然了,菩提还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嫁人的事情。
夏侯罹起身将菩提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一副要与她促膝长谈的样子。
“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
菩提认真想了想,还真没有什么特别想嫁的人。
夏侯罹见她不说话,继续问:“你想嫁给白昱?还是杨君宇?或者洽川?”。
“好像都不太好”,一想到嫁人以后就要和他们其中一个人一直生活在一起,菩提怎么都觉得别扭的很。
“既然都不愿,那你不如嫁给我,以后我们还是一起住在这里,和现在也没什么两样”。
其实夏侯罹说的没错,嫁给他是菩提最好的选择,可是她有一件事情还没想好。
“我现在一定要嫁人吗?我还不想成亲”。
“那你以后想嫁给谁,既然注定要嫁给我,我们便早些把事办了吧”,夏侯罹语重心长的劝解菩提,他真怕自己突然出了什么意外,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和她在一起。
菩提还在犹豫,她一直想的是,成亲是为了传宗接代,繁衍生息,可她还没有做好为人妻,为人母的准备,总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们先办一个简单的仪式,就当圆我一个心愿,至少名义上我希望你是我的妻子”,夏侯罹举起左手的断指处给她看:“我们两个身有疾患,今后还怎么与他人婚嫁,我们已然是最般配的一对”。
如此一来,菩提就有些心软了,犹豫道:“让我再想想,想好了再告诉你”。
五大世家到来在即,夏侯罹已不想再等,他扯开衣服,露出胸口处的图案在菩提眼前。
菩提怔怔的看着那株树枝,依然对它充满了好奇。
夏侯罹执起菩提的手覆到胸口上:“你只是暂时忘记了,这个东西是你刻在这里的,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菩提能感觉到那图案与自己之间的感应,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奇怪的画面,好像有一团污黑可怕的东西藏在夏侯罹的体内,时刻挣扎着束缚,如果没有胸口的那个印记,它就要由内而外的将夏侯罹毁灭。
那东西在菩提的意识中并不算太强大,可是却让她莫名的感到哀愁。
夏侯罹察觉到她的异样,忙将胸口掩住:“你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些东西,如你所言,没有这个印记你早就死了”,菩提看着夏侯罹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像是神看世人时的那种悲天悯人,仿佛这才应该是她本来的样子。
“我答应你了”,菩提轻声道。
夏侯罹一时没反应过来,菩提又重复了一遍:“我答应嫁给你了”。
如果那个印记真的是她刻在那里的,那她还想要继续守护着夏侯罹。
“好”,夏侯罹郑重的点点头,神也好,人也好,鬼也好,他只要当下他们两个在一起。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相遇便是美好的,管他结局如何。
这一个难忘的夜晚,两人都似处在云里雾里,飘忽难安。
第二天菩提还没起来,裴峻就在忙活着置办成亲所需的物品,夏侯罹的意思是就在这小院里,关起门来简单办一下,他们几个人参加便好,时间尽快,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就办婚事,世俗的繁文缛节也都省略掉,他只要拜了堂就是。
裴峻明白他表哥的心思,现在正是特殊时刻,可他不想再等了,以后若是有机会,必定会补给菩提一个前所未有的十里红妆。
菩提看着裴峻每天忙里忙外,对成亲的事还一直懵懵懂懂的,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果然像夏侯罹说的,和从前也没什么两样。
裴峻很快就将一切准备妥当,夏侯罹随机就择了两天后是个好日子,到时所有人都要留在家里为他们操办事宜。
成亲前一天裴峻给菩提试嫁衣,虽然一切从简,但喜服他还是花重金用最名贵的布料请人订做了,花纹款式都十分精致。
菩提不会描眉画眼,裴峻自然更不会,虽然她姿容出众,素面朝天也能衬起这身大红的衣裳,但难免显的脸色苍白,裴峻不知从哪儿找来口脂给她涂了些,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气色好了很多,还添了几分艳丽。
白昱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后也不禁愣在了门口,直到裴峻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
“你要嫁给夏侯罹?”,白昱沉着脸质问道。
菩提点点头,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好看的确是好看,菩提平常从未穿过这种大红大紫的颜色,如今穿起来别有一番风韵,使她娇艳欲滴,可白昱无心去看好不好看,只觉得心中十分不爽。
“为什么要嫁给他,我怎么跟杨君宇交代”。
菩提说不清楚原因,她觉得有很多因素,至于杨君宇那边......
“这件事我自己能做的了主,我向杨君宇交代,你不用担心”。
“你决定了?”,白昱再次确认。
“决定了”。
白昱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走,走到门口处又停了下来,回头深深的看了菩提一眼,似乎是要将这身红装看的更清楚些。
“夏侯罹也没请我来,明日我就不过来了,贺礼也没有,我不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