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院中休养了几日,菩提灵体的损伤恢复不少,但法力一直还是用不了。
洽川怕她无聊,买了不少小玩意儿逗她开心,但菩提生性淡泊,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洽川倒是锲而不舍,同时也将她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
一天夜里她正在睡觉,突然觉得脸上痒痒的,迷迷糊糊就醒了过来,黑暗中一个人影坐在床边,正在用手戳着她的脸。
菩提能感觉到来人没有恶意,便不慌不忙的坐起身子,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你是谁?”。
来人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我呀师傅,我是杨君宇”。
“你怎么会来这儿”,菩提有些奇怪,自从上次他将自己从宫中带走后便再也没有露过面,倒是暗中替瞎子解了禁制,现在怎么突然找到了这里。
“师傅,我方才探了你的灵体,发现伤的有些重,而且你如今困在这具身体里,灵力需要不断输出,保持这身体的鲜活,我怕你撑不住,所以特地找了一个灵力充沛的地方,带你去疗伤”,杨君宇语气中满是担忧。
“什么地方?”菩提问。
“那地方有些远,在夏郯与北岩的交界处,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不过没关系,我带你瞬移过去,很快就能到的,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回来”。
“好”,菩提也想要尽快恢复法力,那样才能尽快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如今只是被瞎子困在这里,她都没有能力出去。
杨君宇开心的笑了笑,他关切的拿过菩提的衣服为她披上:“把衣服穿好,外面天凉,别冻着师傅”。
一切准备妥当后,杨君宇揽了菩提的肩膀,嘴里默念着口诀,一瞬的天旋地转之后,顷刻之间,他们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菩提不禁夸赞:“你的法术修的不错,这些都是我教的吗?”。
杨君宇喜不自禁:“多谢师傅夸奖,师傅确实教过徒儿修炼之法,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仅有五年,你走后也都是我自己勤学苦练,逐渐摸索出来的”。
菩提冥思苦想,脑中却没有一点关于那五年的记忆。
“为何我一点都不记得了,你说那是四百年前的事,我不应该忘得这么干净呀,六百年前很多事我都还是记得的”。
杨君宇也很疑惑,那五年里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一直以师徒相称,总要比陌路人强些的。但看菩提现在的样子,当真是将他忘得干干净净了。
“师傅,你是不是轮回道走的太多了,以至于记忆不完整了”。
菩提赞同的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或许还有其他什么事我也都不记得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别想这么多了,师傅若不记得我,那我们重新认识一次不就好了”,杨君宇落寞的笑笑:“这里灵气充沛,师傅你快疗伤吧,我来为你护法”。
菩提打量了一下他们所处的地方,这才发现杨君宇带她来的是一座山的山顶,地方很开阔,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草野花,但并不杂乱,看得出是特意修剪打理过的。
山顶上有唯一的一棵树,菩提走近了些去瞧,惊喜的发现竟是棵菩提树,树身灵气四溢,似是已经有了灵根,她盘膝在树底坐下,感受着无比纯净的天地灵气在周身萦绕,四肢百骸如触须般伸展开,将灵气尽数吸收。
菩提闭眼静坐了一夜,直到天光将亮之时,她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太阳还藏在云层里,只透出些许微光,万物都还未苏醒,身边的野花也微蜷着花瓣,静静地等待着绽放。
菩提起身舒展了身体,瞬间觉得灵体充盈轻快不少,她试了试法术,却还是使不出来。
“别着急,慢慢来”,杨君宇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
“恩”,菩提看着周围比夜里更美的景色,好奇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纯净的灵气”。
“这里处于夏郯和北岩的交界处,当地百姓叫它历山,我觉得不好听,所以给它改了个名字,叫夜灵山,这座山极其险峻,山壁陡直难行,所以山顶从无人迹”,杨君宇耐心解释:“山高气清,月华普照,自然灵气充沛”。
“夜灵山,这名字不错”。
“当然,我取的嘛,这里以后就是师傅的专属地盘,你随时可以来”。
菩提淡笑不语,太阳眼看着就要从云层中跳出来,她对杨君宇道:“天快亮了,我该回去了”。
“好,我送你回去”,杨君宇揽了她的肩膀,嘴里默念口诀,刹那之间他们就回到了轶城的屋中。
“今天谢谢你”,菩提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失望:“不过我的法术可能还需要些日子才能恢复”。
“不要跟我说谢谢”,杨君宇不乐意道:“哪有师傅对徒弟说谢谢的,我今天晚上再过来带你去夜灵山,你有了自保能力我才能放心”。
他不放心的叮嘱菩提:“如果有什么急事记得到谢家找我,不许再不辞而别'。
“我答应你,如果要离开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看来她上次的离开对杨君宇影响很大,自从他们在老君山遇到后,他便总是将这件事挂在嘴边。
杨君宇喜笑颜开:“那就好,师傅向来说话算话,我相信你”。
他依依不舍的叹息道:“我要走了,师傅一定要想我,这次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
杨君宇刚走不久,她的房中就响起了敲门声。
“小梵姑娘,你起来了吗?”,门外传来洽川的声音。
菩提早已收拾妥当,便直接开了门:“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洽川神情有些严肃:“有了裴峻的消息,我要去看看,姑娘和我一起去吧”。
菩提这才想起来,她最近一直在为瘟疫的事情忧心,竟是将裴峻给忘到了脑后,于是当即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等一下”,菩提正准备走,却被洽川拦住:“主子吩咐了,一切以你的身体为重,先吃了早饭再走”。
“裴峻重要还是早饭重要”,菩提不满的为裴峻抗议。
洽川硬将她拉到桌边坐下,不苟言笑道:“主子的命令最重要”。
菩提没办法,只好乖乖的在洽川的注视下吃完早饭,洽川这才带着她出了门。
此时正是早市时间,轶城却没了以往的人声鼎沸,街上的人寥寥无几,整座城都透着哀沉死寂,看来这次的瘟疫给轶城带来的创伤也不小,若想恢复往日繁荣,不知道又要花费多少时间与心力。
跟着洽川走了一段时间菩提才想起来问他:“我们去哪?”。
“去荣华楼”,洽川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