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端起酒杯嗅了嗅,光是那味道就十分刺鼻,她小抿了一口,险些没吐出来,趴在一旁干呕了半天,最后给自己倒了杯茶漱了漱口。
那两个女人看的都呆住了,惊奇道:“这位姑娘,不就是一杯酒,你这至于吗,捏着鼻子喝下去算了,难得白公子这么好说话”。
菩提不知道白昱这算不算好说话,但这酒她真的难以接受,平日里喝药忍一忍还能喝下去,酒却是真的喝不下去。
“那个...既然你心情不好,我下次再来找你”,菩提说着就要走,她不想在这个时候为难自己,就算她真的喝了这杯酒,恐怕也消不了白昱的火气。
只是她还没走到门口,白昱沉声道:“站住”。
“还有事吗?”,菩提回头去问。
白昱见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像碰了个软钉子似的,被噎的一时失言,只能自己生闷气,菩提站着等了片刻,才听见他说:“来都来了,先坐下吧”。
菩提想了想又回身坐下:“我真的不会喝酒”。
“那就坐着看我喝”。
白昱还真就是留着菩提看他喝酒,一言不发的一杯接一杯,直喝的他神志不清,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最后那两个舞姬也看不下去,在一旁劝他别再喝了。
菩提就静静地坐着,也不管他到底想做什么。
也不知白昱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指着门口对舞姬道:“你们两个出去”。
“白公子......”,看样子舞姬并不想离开。
“哦,对了”,白昱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扔在桌子上:“出去”。
“这就走”。
舞姬忙收了桌上的银票,喜笑颜开的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白昱这才正眼看向菩提。
“过来”。
菩提走到他身边,莫名其妙的问道:“干什么?”。
白昱站立不稳,手肘直接压在了菩提肩膀上,眯着眼看向她,眼神中透着几分危险:“你从前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罢了,你是仙女,我不与你计较,但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凭什么还不把我放在眼里”。
他一说这话,菩提就知道他是真的醉了,都开始说起胡话了,她只能好言解释:“我什么时候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你肯定误会了,我不是一向都很顾及你的想法吗”。
“切...”,白昱嗤笑一声:“你什么时候顾及过我的想法了,我不想让你嫁人,你会听我的吗?”。
菩提想她大概是不会的,白昱脾气不好,她以前确实有些怕他,但现在她有了夏侯罹这个靠山,与白昱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了,还怕他做什么。
但她现在也不敢当着白昱的面说这话,便转移了话题:“我看你大概是喝醉了,让沽泽带你回去休息吧,改天我再上门去找你”。
菩提想去门外叫沽泽,却被白昱用手臂箍着脖子拽回去,力气大的她差点窒息。
“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白昱若是再大些力气,她可能真就要没了。
白昱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在身后将她拉的更近了些,十分认真道:“你得记住,嫁人归嫁人,对外你还是我的女人,若是被淮阳王察觉到不对劲,不仅是你有危险,夏侯罹的身份也会暴露”。
这话倒是说的一点儿没错,菩提又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喝醉了。
见她不说话,白昱有些急了,手上又猛然一用力:“听见没有”。
菩提喉间一痛,只觉得脖子差点被他勒断,赶忙回道:“听见了,听见了...”。
白昱这才松了一口气,手上卸了力,菩提抓住他的手臂想钻出来,白昱却突然将头垂在了她的肩膀上。
菩提偏头去看,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萧菩提”,白昱眼也不睁的叫她。
“怎么了”。
白昱很少这么连名带姓的叫她,菩提听着有些别扭。
“我后悔了,我后悔......”,白昱的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响起,音量越来越低,然后彻底没了声音。
“你后悔什么了?”。
菩提想要转身,白昱就软软的从她肩膀上滑下,正好坐下趴在了桌子上。
看样子他已经熟睡了,菩提开门去叫沽泽,裴峻也跟了进来。
“他喝多了,你带他回去吧”,菩提戳了戳白昱的脸吩咐沽泽。
沽泽默默地点了点头。
“菩提姐姐,你脖子怎么红了”,裴峻眼尖的察觉到了异样。
菩提摸摸自己的脖子,问道:“很明显吗?”。
“倒不是特别明显,就是红了些”,裴峻怀疑的眼神看向白昱:“白公子打你了?”。
“没有”,菩提忙摆摆手:“他喝醉后不小心勒了我一下,没什么大碍”。
“哦,那就好”,裴峻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沽泽突然问道:“菩提姑娘,少爷他......喝多后没对你说什么吧”。
菩提不知沽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像是怕她知道什么似的,可白昱的确没说什么,除了最后一句很是奇怪。
“他只说不能让淮阳王知道我和阿罹的关系,还说他后悔了,他最近做过什么事,后悔什么了?”。
沽泽看了眼白昱,垂下眼睑:“没什么,可能是胡说的,要不等少爷醒来我帮你问问”。
“好,那你随意”,菩提倒也不是很奇怪白昱后悔的事情。
沽泽带着白昱离开,菩提和裴峻也就直接回家了。
白昱醒来后,沽泽还真将菩提说的话告诉了他,还问了他在后悔什么。
白昱听到后愣了片刻,喃喃道:“我醉酒后竟说了这话吗?”,他是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要说他在后悔什么,白昱自己也不知道,可是都道“酒后吐真言”,难道他心中还有什么懊悔而不自知的事情吗?可他左想右想也说不清楚。
沽泽等了半晌,见白昱的确是想不明白了,他抿了抿唇劝道:“少爷,正事要紧,其他几家的人就快到了,别再酗酒了”。
白昱近日喝酒确实太凶了,可他心中烦闷,又无事可做,除了喝酒也不知该干什么,其他人来了也好,往后就不会这么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