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敦煌郡,守在这里的凉州刺史孟佗,没多久便收到了武威那边的消息。
知道俄普亚一伙人居然被斩杀了,孟佗脸色黑沉沉的,极为的吓人。
他花费了那么多的财力精力,好不容易弄来了个西凉刺史当当,为的,可不是什么尽忠职守,报效朝廷。
他本就是商贾出身,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为何要去做?
当上了西凉刺史,他可是要好好地将之前花出去的钱财给十倍百倍地搜罗回来的。
俄普亚那些羌人游匪,他本来可以直接剿灭的,但为了更好地敛财,他才会纵容这些游匪继续在河西走廊一带打家劫舍的。
没有什么,是比抢劫这样无本的买卖更划算到了。
俄普亚也没有让他失望,这段时间打劫了不少的过路商队,给他分了不少的钱财了。
可他还没有赚够,俄普亚居然就被人给收拾了?
这可不是明晃晃地断了他的招财之路?
心头憋着一股怒火,孟佗继续往下看这一份消息。
待看到是新上任的休屠县令刘平刚好路过,命陛下御赐的护卫,将俄普亚等人收拾掉之后,孟佗的眼中更是闪烁着狠厉的光。
这个刘平,当真是多管闲事!
好死不死的,怎么就碰上了俄普亚他们了?
想到了之前他收到的消息,是中常侍张让命人交给他的,孟佗暗暗冷笑。
刘平,就算是很受陛下的信任又如何?那还不都是以前的了?
这一次,刘平被外调西凉休屠,乃是受到了一些人暗中的排挤算计,其中就不乏几个看刘平不顺眼的中常侍。
而陛下的态度,却更是让人玩味了。
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陛下竟然没有出面阻止,反倒是当成不知道,直到事情尘埃落定了,才说出了一些不轻不重的话来安慰他们。
这事,可就有趣了。
也不知道,刘平是不是已经遭到了陛下的猜忌厌弃,才会由着他被人算计着,远调来到了西凉苦寒之地?
或许也正是陛下的态度,让几个中常侍嗅到了可以动手的机会,才会让人给他送来了消息,并让他想法子,不声不响地将刘平的命,彻底留在西凉。
虽然具体的情况不了解,但这并不妨碍孟佗准备对刘平动手。
更何况,刘平居然还联合武威太守韩止等人,将俄普亚那些人给斩杀了。
如此一来,他更是不会让刘平好过的!
想到了此前的计划,孟佗突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既然刘平自动来找死了,那他便成全刘平。
正当孟佗算计之时,外边传来了响动,将孟佗的心神给拉了回来。
待到斥候走了进来之后,孟佗直接问道:“桢中城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感受到孟佗心情不好,斥候心下一个咯噔,还是赶紧应道:“回使君,桢中城守备很是严密,不好突袭。”
这一次,刺史孟佗派他们出去打探桢中城的情况,就是想要找到可以突袭的方法的。
可是,桢中城那边的形势不好,守备比之平时要更加的严密,想要突袭,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听到了斥候的回答,孟佗抬眼,直直地看向了这个斥候。
直看得斥候后背满是冷汗,孟佗才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你再去探查。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得了孟佗的命令,斥候心下一定,忙领命退下。
待到斥候离开之后,孟佗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
没想到,小小的疏勒国,居然这么的难缠。
如果无法突袭,这样的天气,再想要强攻的话,于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事。
天寒地冻的,看着又要下大雪了,一切,估摸着只能等到来年开春。
到时候,他得再联系龟兹等其他的人手一并出兵,人多势众时,再狠狠地打疏勒国一个措手不及。
只不过,这样的天气,倒也可以来为难一下新上任的休屠县令刘平了。
思索了一下,孟佗当即喊来了一个随从,命令道:“你速速赶去武威郡,着韩太守筹备粮草,且命休屠刘县令亲自押送前来,以二十日为期限,务必送达。若是误了军情大事,按军法从事!”
这样的天气,只怕刘平这初来乍到的,是无法这么轻松地完成了。
到时候,他便有理由,好好地收拾刘平。
听了孟佗的话,随从心下明白,刺史这是要收拾那个刘县令了。
不过,这并不关他的事,他只要将命令送到即可。
至于刘平能不能顺利完成,届时又会被刺史如何为难,那就要看刘县令的本事了。
得了令,随从立即告退,准备出发前往武威郡了。
在这个地方,条件比之武威还要更加的不好,他也想先回去放松放松。
安排好这件事情后,孟佗这才重新坐到了书案前,端起边上的葡萄美酒,轻轻摇晃了晃后,嘴角微勾,小酌一口。
当了凉州刺史之后,这样的葡萄美酒,他有了不少。
想当初,他只是用了一斛,便得到了张让的赏识,成了如今的凉州刺史。
有了这么多的葡萄美酒,他是不是可以到洛阳再活动活动,给自己谋取更多更大的好处呢?
只是可惜,没了俄普亚那些羌人游匪,他今后想要从过往的客商那里免费得到葡萄酒,只怕是不那么的容易了。
一想到这个,孟佗的脸色再次黑沉了下来。
这该死的刘平,当真是多管闲事!
一个小小的休屠县令罢了,居然管到了姑臧那边的事情,实在是可恨!
这一次,他倒是要看看,这刘平,是否能够顺利地将粮草运送到敦煌来。
若是误了期限,他有大把的由头来收拾刘平。
可今后,他想要再扶持一支游匪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好好的,刘平就不知道闲事莫管?非要坏了他的好事!
不过就是一个失宠的宗亲罢了,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得吗?
没了陛下的宠信,宗亲又算的了什么?
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酒盏,孟佗看了眼酒盏中剩余的葡萄酒,恨恨地一饮而尽。
一滴葡萄酒,从孟佗的唇角缓缓滴下,映衬着孟佗那阴鸷狠辣的目光,让人见了也得心生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