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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进退维谷

  雇主看门见山问:“镖真的给人抢了?”

  衣沐华笑了笑,“你别着急,我们已经想办法给您找回来。”

  “这是揽月用过的古琴,世上只有一把,我能不急吗?当初我就不该把镖交给你们这种没有名气的镖队走,现在好了,镖没了,我真后悔啊。”

  “大哥,镖我们会找回的,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需要多久,你给我个准头。”

  衣沐华语塞,雇主横眼,“你该不会是搪塞我吧?”

  “没有,我们一向说道做到。”

  “得了吧,当初你们老大拍胸口说不会丢镖,现在呢,镖没了,你却跟我含糊其词,我对你们很失望。”

  “大哥,你别动气。”

  雇主哼了声,衣沐华沉吟一阵,“这样吧,给我们半月时间,半月后,我定给你找回。”

  话出口,旁边的虎蛋眼睛瞪得老大,他低声道,“三当家他们半个月才能回,找镖的事,少说也得一个月。”

  “什么,一个月?那不成,这东西是贺礼,等不了一个月。十天,我最多给你们十天。”

  “大哥,再宽容几天吧,十日找不回呢。”

  “找不回?那我可要向外放话了,你们镖队言而无信,我看以后谁还敢找你们押镖。”

  若不走镖,收容的流匪一来无所事事,二来养活不了自己,走镖的活不能丢。

  衣沐华心一狠,“十天就十天,我定给你找回。”

  “四当家。”虎蛋拉衣沐华衣角,显然是替她着急。

  “好,这回我希望你们言而有信。”

  雇主转身离去,铁蛋苦着脸,“四当家,十天,眨眼就过去,你要怎么找回哟。”

  衣沐华心里比他脸还苦,可雇主话说到这份上,她不得不答应啊。

  “为今之计,只能见机行事了,你派人盯着乐军军营。”

  虎蛋应声要走,衣沐华又道,“不但是军营,连同他们与大平国的战事也打探。”

  “四当家,他们打仗我们可不能掺和。”

  “我知道,不会参与的。”

  虎蛋半信半疑,衣沐华也不与他多解释,摆了摆手,催他快去。

  衣沐华回房,准备将夹在书里的地图取出,背后传来衣羽飞的声音,“听说我们护送的镖落入了乐军手里。”

  衣沐华点头,衣羽飞长吸气,“你准备怎么做?”

  她扯出地图摊开,“如果我所料不差,平陶联军下一个进攻的城池会是芒城,如果双方打起来,我们的镖便会没了。”

  “你想在他们开战前拿回镖。”

  衣沐华摆头,衣羽飞沉思片刻,勃然大怒道,“不行,你不能帮乐军。”

  即使衣沐华能帮乐军守住城,她便可拿回镖。

  “绝对不行,你不能因小失大,你是大平国人,怎么能出卖自己的国家?”

  衣沐华苦笑,“已经出卖过了。”

  “那也不成,如果你要做对不起大平国的事,我和你娘立即自刎。”

  “我拿回镖也是想保住之前收留的流匪有事可做,这是唯一能在短时间内得回镖的办法。”

  “绝对不行。”

  “这是眼下唯一可行的办法啦。”

  “我说了,不可以。”

  衣羽飞固执,衣沐华气极,只能说实话,“若没有走镖的活,铁汉寨就容不下那些流匪,当初是您要我留他们,现在我尽力保他们,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您是要我怎么样?”

  “我想你做个人。你辛苦出逃,难道是为了投敌?若你真想,当初直接投如鹿王麾下就好,何必东躲西藏。”

  不但大平国的诸监找衣沐华,鹿王也在找她。

  四处逃的日子不好过,衣沐华挺过来了,现在要投入大乐国,之前的颠沛流离就好像是一场笑话了。

  “想想你为何要躲,别忘了初心。”

  “但我没有路了。”

  “人不会没有路,只有放弃。”

  衣沐华沉默,衣羽飞说道,“你告诉我你是细作时,我真想掐死你,可是我没有,我非但没有杀你,还与你一起走,你可知为何?”

  “您的心思我哪里猜得透。”

  “我什么心思,我是一个父亲,是一个臣子。”

  衣沐华茫然,依旧不明他的意思。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衣羽飞甩袖而走,衣沐华望着他的背影,感受到了某种失落。

  是对她的失望吗?还是说,对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她是个细作,本就不该被人期待的啊,如果当时他杀了她,反而令她解脱了。

  衣沐华胸口堵得慌,无力坐在椅子上。

  门外光影晃动,地上的影子靠近,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衣沐华知是姚叶娘,转身抱姚叶娘的腰,“娘,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能投奔他国,又要拿回镖,这根本就不可能。

  姚叶娘抚摸衣沐华的头,“听你爹的,他的话,准没错。”

  衣沐华心里更闷,当初就是听了他的话,才导致今天的进退维艰的局面啊。

  “华儿,你爹是个忠贞之人,可他为了你离开大平国,其中的纠结你自己好好体会。”

  衣沐华知道,正是明白,她才答应衣羽飞看似无理的要求。

  “我不懂你们说的,我只知道这事上,你爹一定没有错。华儿,娘相信你,你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到了这步田地,肯相信她的人,就只有姚叶娘了。

  “娘,你还相信我?”

  姚叶娘得知衣沐华是细作后,只是哭,倒没有骂过她。

  可她心照,姚叶娘是不齿细作的,否则也不会哭了。

  这些日子,她们偶尔会提到曾妈,每次说起曾妈,姚叶娘便叹声叹气。

  曾妈相信衣沐华的清白牺牲自己,可到头来衣沐华却不清白,这是件多么讽刺的事啊。

  衣沐华内疚而惭愧,连她自己都无法谅解自己,更何况别人了。

  “华儿,我们既跟你走,就是相信你的。”

  衣沐华愣了愣,“爹也信?”

  姚叶娘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笑给了衣沐华底气,她忽然省悟过来,“娘,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虎蛋打探消息归来,“平陶联军正赶往芒城,好像要攻打芒城,他们打起来,那我们的镖可要不保了,我们得在双方动手前拿回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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