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走后不久,骑士都伯不敢怠慢,连忙匆匆向袁氏辞行,朝着戏忠的府上赶去,准备向他禀报此事。
“哼!”袁氏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本夫人不发威,还真以为本夫人怕你不成?一个小小的益州使者,也敢如此不给本夫人面子!”
这时,杨修从府内疾步走出,来到袁氏跟前拜道:“母亲,你怎会来此?”
一看到杨修,袁氏便立即眉开眼笑,只见她指着身旁下人手中的玉罐,笑道:“修儿,这几天在你大兄手下做事,肯定很辛苦吧!这是母亲亲自为你熬的鸡汤,赶紧趁热喝!”
今年杨修二十有五,本是被杨帆给派到马邑去出任县令,奈何袁氏胡搅蛮缠,屡屡向杨彪吹枕头风,杨彪架不住袁氏的软磨硬泡,只好拉下老脸去找杨帆说说,让其把杨修调来晋阳任个闲职,随后,杨修便成为了骠骑将军府的主薄。
杨修苦笑道:“母亲,这些琐事,你交代下人送来便是,何必亲自跑来呢?”
袁氏宠溺的说道:“跟在你大兄身后做事怎么样?累不累?母亲可是常常听下人说这骠骑将军府内的事情繁多,若是太累,母亲再去与你父亲说,叫他让你大兄再给你换个闲职!”
对于袁氏的话,杨修很是无奈,当下苦笑道:“母亲,这段时间,孩儿过得很充实,大兄也对孩儿关照有加,能跟在大兄身后学习!实乃孩儿的福气,孩儿又怎会嫌累呢?”
袁氏笑道:“不累就好,不累就好!母亲这就去找你那两位嫂子聊天,不耽误你做事了!”
“对了,母亲,刚才门外发生了何事?怎会大肆喧哗?”杨修突然响起刚才门外有人喧哗,连忙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个冒充益州使者的卑劣汉子罢了,被母亲给赶走了!”袁氏毫不在意的回道。
“冒充益州使者?他是孤身一人,还是......”杨修闻言一惊,暗道,这可是大事,前不久,他就收到西大营赵云的书信,称有益州使者前来晋阳,他派一队骑士护送。
袁氏回道:“也不是孤身一人,有一队骑士护送!不过,母亲看他长得矮小丑陋,便猜测他是冒充的,那人自知身份被母亲识破,便气冲冲的走了!”
“什么?”从这只言片语之中,杨修便能猜到,自己的母亲犯下大错了,当下急声问道:“母亲,既然那人被识破身份,那些骑士可有把那人扭送廷尉府?”
见杨修如此模样,袁氏心中便是一个咯噔,当下小心翼翼的回道:“没有,那人走后,那队骑士也跟着走了!”
“哎呀!祸事了,祸事了!”杨修焦急的说道:“前几日,孩儿就收到了西大营主将,赵云的亲笔书信,言,他曾派出一队骑士护送益州使者前往晋阳与大兄会面,那群骑士既然没有拿下那人,那人肯定就是真的益州使者。”
袁氏也有些害怕,毕竟这可是大事,只见她战战兢兢地问道:“不会吧?那些骑士也没说啊!”
杨修苦笑道:“母亲你当场笃定,他们又怎敢乱说?大兄曾派人传话,让孩儿好生招待益州使者,他今晚便能赶回晋阳,亲自召见益州使者。”
“那可如何是好?”袁氏面色煞白,急得都快哭了,他与杨帆的关系恶劣,若是因为此事而让杨帆损失颇重的话,那即便是杨彪出面,也肯定保不住她。
杨修叹息道:“母亲,你还是赶紧回去,把此事告知父亲,父亲自有决断,孩儿这就去追上那益州使者,希望还来得及!”
杨修急匆匆地走后,这时,戏忠也从骑士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戏忠先是一愣,随即怒骂道:“妇人误事!可恶,那人出城了没有?”
都伯回道:“快要出城了,我派了两名弟兄一路跟着!”
“哎呀,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益州使者给拦下来啊!我等会儿就去!”戏忠怒骂道。
见事态紧急,都伯赶紧转身离去。
不多时,杨修便在城门口追上了张松。
张松一见前路被拦,当下生气地问道:“怎么?在下想走也不成吗?你们骠骑将军府的人,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
张松的话,顿时引来了四周百姓的围观,纷纷猜测是发生了何事。
“那人不是杨骠骑的弟弟吗?他拦着那矮小汉子作甚?”
“是呀,我还见过呢,好像是叫杨修!”
“呵呵,有好戏看了!”
......
听着周围百姓们那不明所以的话,杨修冷汗直流,连忙朝张松拜道:“在下杨修,乃是骠骑将军的主薄,敢问可是益州章先生当面?”
张松没好气的回道:“在下正是张松!可以放在下出城了吧!”
杨修小心翼翼的说道:“先前皆是误会,还请张先生千万别往心里去!张先生还请先移步骠骑将军府休息片刻,骠骑将军今晚便能赶回晋阳,到时他自会召见先生。”
“哼!”张松负手而立,恼怒道:“我们益州庙小,装不下骠骑将军这尊大神!请恕在下告辞!”
杨修死活不让张松出城,张松怒道:“难道在下想出城也不行吗?”
杨修苦笑道:“还请张先生移步骠骑将军府!”
“我说了我不去!让我出城!”张松的倔脾气一上来,便是什么理都不讲。
这时,戏忠与荀彧终于赶到,只见戏忠上前朝张松呵呵笑道:“在下戏忠,子乔之大名,我等可是如雷贯耳啊!今日难得来一次晋阳,为何要走得这般匆忙?最起码也要让我们略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荀彧接着说道:“在下荀彧,久仰子乔之大名,今日得见真容,实乃三生有幸!不如,我们到一处静雅之地,小酌片刻!不知子乔可愿给个薄面?”
如今杨帆麾下的两位大佬亲自出面想留,人家好言相劝,张松也不好驳人脸面,当下点头应道:“二位大才,松,也是闻名久已!还请在前引路。”
见终于把张松给留了下来后,杨修也暗自松了口气。
当天傍晚,杨帆赶到晋阳后,这才从戏忠等人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杨帆怒气横生,直接闯进杨彪的府上,指着袁氏通骂道:“你这泼妇,你可知你差点让我失去什么?”
袁氏战战兢兢,不敢搭话,杨彪无奈,只好上前好生劝道:“博文,我已经骂过她了!她今后再也不敢了!”
杨帆怒道:“幸好没有酿成大错!否则不杀你,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
杨彪温怒道:“博文,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母亲!你也别太放肆了!”
“放肆?”杨帆怒道:“我与她,到底是谁在放肆,父亲,你可知那张松出使晋阳,要和我说什么?若是因为她而导致张松离开!别说是骂,我杀了她的心都有!”
“够了!”杨彪面色微沉,喝道:“老夫不管那张松究竟是为何而来,反正他也没走,今日之事,就这样算了!”
杨帆为之气急,道:“父亲,你最好与她划清界限,别到时候被她连累了!”
“你是在威胁老夫?”杨彪气得胡须乱颤,伸手指着大门,喝道:“你给老夫离开!”
“言尽于此!告辞!”杨帆语气颇冷,转身便走。
杨帆离开后,袁氏这才眼神怨毒地瞪了杨彪一眼,骂道:“老娘都被他指着鼻子骂了!你这当爹的,居然也不管管?”
“够了!烦得很!”杨彪恶狠狠地瞪了袁氏一眼后,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