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的洒脱,让吕布很是汗颜,当下笑道:“对,既然博文你信任我吕布,那我又怎会加难于你!”
杨帆随即打趣道:“不知奉先想在军中出任何职啊?是主薄一类的文职,还是校尉一类的武职啊?”
有此遭遇,吕布也是心性大变,故而躬身拜道:“主公要吕布做什么,吕布就去做什么,布,得主公宽宏大量,才能苟延残喘,岂敢贪要官职!”
杨帆拍了拍吕布的臂膀,笑道:“要在我军中任职的话,还需从华韶山军事学院结业才行,若不得我老师的批准结业,那在军中只能当一小兵,奉先你暂且去学习一年,待你结业之时,我再安排你的官职,如何?”
吕布闻言一愣,暗道,自己可是天下第一武将,为何还要去学习?虽然搞不懂杨帆为何会作出如此安排,但杨帆毕竟是主公,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吕布只好领命道:“末将领命!”
杨帆点了点头,笑道:“恩,那好,奉先你就回去接上家眷一同前去晋阳,我会书信荀彧,让他为你们一家安排住处,到时,你再带着你的这些部将一同前往华韶山军事学院。”
见杨帆不安排监视的人,这让吕布的心间流过一丝暖流,不过,吕布毕竟是新降敌将,杨帆不说,并不代表他不会问,只见他躬身问道:“主公,布,数年未去过并州了,怕不认识路,不如主公你派一队甲士为我们引路,如何?”
若是常人,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要求,可偏偏就是性情孤傲的吕布这样说了,当下就让所有人有些刮目相看。
秉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杨帆欣慰的说道:“不必了,并州境内的官道已经重新修缮了一边,路,很好走,奉先如果不知如何走,那就问问沿途的百姓吧!他们会告诉你们,这路,究竟该怎么走!”
杨帆的话一语双关,不过,吕布却未听得出来,期间或许只有郭嘉、荀攸及李肃能听得出来。
见杨帆如此信任,吕布也不好再过做作,当下就辞别了杨帆,带着麾下数名战将离开了沁水桥,扬长而去。
待吕布等人走后,郭嘉这才出声劝道:“主公啊,你这是养虎为患啊!”
荀攸则是微微笑道:“奉孝此言差矣,依在下看来,主公此举不是养虎为患,反倒是如虎添翼。”
荀攸的话,让杨帆微微一愣,随即撇过头去,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自己器重的青年,暗道,或许这数十万人中,也只有荀攸能与自己想到一块去吧!
郭嘉心性不稳,虽智谋过人,但也尚缺磨砺,而反观荀攸,与郭嘉一般年纪,或许是因为出身豪门望族,见过,沾过的事情比之郭嘉更多,也让他更加沉稳。
想到此处,杨帆不免敲了下郭嘉的头,笑骂道:“你小子啊,毛手毛脚的,有时候多跟公达学学!对你小子有好处!”
郭嘉则是瘪了瘪嘴,嘀咕道:“让我学这闷葫芦,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听了郭嘉的话后,杨帆不禁哑然失笑,就连荀攸,也是苦笑连连。
沁水一战,杨帆解决了司隶地界的第二大敌,吕布,从此,司隶七郡,也只有弘农太守张济,能抵挡杨家军兵锋了。
吕布走后,杨帆不再中规中矩,直接让文聘带两万人进驻河南尹,洛阳城,同时强行命令河南尹各县县令前往晋阳述职,如有人阳奉阴违,文聘大军则直接荡平其家族,斩草除根,不留情面。
一时间,河南尹二十一县县令无不遵从杨帆的号召,纷纷启程前往晋阳,而他们背后的世家,迫于杨家军的威慑,也全都把多余的土地捐献出来,从此归顺了杨家军。
河南尹乃司隶地界人口最多的一个郡,其中那些世家的关系可谓是盘根错节,杨帆索性就来了个快刀斩乱麻,只要不服从的,就视为敌人,直接歼灭,这一雷霆之举,彻底的震慑住了一些心怀鬼胎的家伙。
百姓分到土地,自然乐意,杨帆的声望不减反增,在中原地界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让临州各地的百姓纷纷携带家眷,前来投奔杨帆。
随后,杨帆把孔融调来了洛阳,负责修缮旧都及处理司隶地界的政事后,他就率领着大军继续朝着河东郡开进。
说起河东郡,就不得不说起那河东望族,卫氏。
卫家初兴于汉名将卫青,被立为皇后的卫子夫,卫氏家族就是从那一刻起平步青云。而这个卫家,也与杨帆有些渊源,当初杨帆在太华山遇险,这其中就是有卫家二子,卫宁,卫仲道从中搀合。
而杨帆不率先进攻弘农,却是改道河东,就能说明很多情况。
这日,杨帆刚率军来到箕关。
远在安邑的卫家就召开了家族大会。
河东卫家,传至如今,亦不过两位嫡系,一者,卫觊,表字伯觎;二者,卫宁,表字仲道。这二人乃是同父异母之兄弟,因卫家老大人过世较早,卫觊身为长兄,早早就继承了卫家家主之位,现年三十有五,而卫仲道则不过刚满二十,加之体弱多病,又爱寻花问柳,卫家的传承就落在了卫觊一人身上。
卫觊少年早成,以才学著称,曾任茂陵县令,然,如今乃多事之秋,卫觊也只好辞去县令一职,回到了安邑老家。
卫家分两脉,一是卫觊、卫宁这一脉;二是卫兹、卫臻父子。
说起这卫兹,或许无人知晓,只因他们一家长期居住陈留,但说到卫兹的另外一个名字,那在这中原地界可谓是家喻户晓,当年董卓篡位朝纲,曹操起兵讨伐,而卫兹则化名卫弘出资资助曹操起兵,也因此与曹操相交莫逆,荥阳之战时,曹操中了吕布埋伏,卫兹本该战死,却因杨帆带兵驰援,故而才能逃脱升天。
曹操当时全然不顾昔日旧情,只会独自逃跑,已然伤透了卫兹之心,自从那一战之后,卫兹也就带着儿子卫臻辞别了曹操,回到了河东,安邑老家。
说起来,卫兹也算是卫觊兄弟的二叔。
待众人坐下后,卫觊这才拿着一卷竹帛,担忧的说道:“今日召集二叔、堂弟你们前来议事,只因杨骠骑已然率军到达箕关,不日就能兵临安邑,不知二叔是何意思?”
卫兹闻言后,脸色一变,不知所措,他本是商贾出身,对这局势分析不太擅长,但,却有着一个相当敏锐的嗅觉,若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力排众议,出资支持曹操起兵了,待看完了竹帛后,卫兹分析道:“杨骠骑此番出兵,名为诛杀叛逆张济,可从他先下河内郡司马家,后败河东太守吕布,再出兵入住洛阳残城,由此看来,杨骠骑实为要拿下司隶地界。”
卫觊点头认同道:“二叔所言不错,值此幽冀大战之际,杨骠骑不虎视冀州,反而是出兵南下司隶,可见他定是打算趁幽冀大战还未分出胜负之时,拿下司隶,然后回师北上,再与公孙瓒、袁绍争夺河北土地。”
卫臻智谋不俗,但也一时间猜不透自己这位堂兄话中的意思,当下问道:“如此劳师远征,若是幽冀大战结束,那杨骠骑岂不是出力不讨好,加之司隶地处中原,西与凉州接壤,南临益、荆二州,东接豫、兖二州,即便是拿下了司隶,杨家军也要投入太多兵力把守,这样一来,那与公孙瓒、袁绍争夺河北之地,岂不是捉襟见肘,空谈一话?”
卫觊目露讶然之色,暗道,自己这位堂弟还真是厉害,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见地,可谓是远超同辈中人,就算是自己那位才华横溢的弟弟,想必也没有这般敏锐的洞察力。
想着想着,卫觊就转头朝卫宁看去,只见卫宁从他刚才说出杨帆带兵入境之时,就是一脸惊慌之色,当下便在心中微微叹息一声,暗道,这二人实在是相差甚远。
而卫觊不知道的是,卫宁此时如此惊慌失措,实属另有隐情。
刚听到儿子卫臻的话后,卫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随之隐藏下去,然后不动声色的说道:“公振,切勿妄下定论,杨骠骑自出道至今,从未有过败绩,他虽还不到而立之年,但在这个世间,却无人能出其左右,骠骑将军用兵,岂是我等所能揣测的?”
卫兹的话,颇为稳重,这时他还不知卫觊兄弟是什么意思,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太出风头,免得枪打出头鸟,毕竟他们两家也是分家日久,感情自然不会太好,说话保守一些,留之一线,才能有余地周旋。
卫觊当过县令,官场上那一套,自然拿捏得极有分寸,在听到卫兹的话后,他哪能猜不到自己这位二叔在心中打得什么主意。
不过,如今局势危急,若要渡过这个难关,即便是他们两家联手都不一定能平安渡过,更何况以一己之力,当下,只好苦笑道:“二叔,我们卫家势大,杨骠骑此番带兵入境,卫家利益首当其冲,我们不如放下成见,共同渡过此次难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