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投降了杨帆,吕布先前也还是按照以往的样子活着,可是,当他去了书院学习后,性情为之大变,以前他想不通的事情,想不明白的事情,都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先生们说的话,表达的意思,通俗易懂,让吕布越来越觉得,如今并州百姓的生活,才是他小时候,一直向往的生活,吕布出身不好,以前只想着自己,从不顾忌他人的感受,现在,看着满脸露出幸福之色的百姓,有些百姓见到他吕布时,更会恭敬地拜谢,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并不是表面做作,吕布自然也能感受得到,突然间,吕布终于知道,他今后的道路,该如何走。
执政一方或者统率一军,他们最好的成就,莫过于得到百姓们的认同,夹道欢迎,争相传颂,歌功颂德,名垂青史,这便是每个‘领导者’,一生最大的成就,有什么比能得到百姓们的认可,更让人高兴的事呢?
故而,此番出征,吕布自然是踊跃请缨,自告奋勇,他要用自己的战功,来向世人证明,他吕布,对得起参军时的誓言,对得起杨帆的栽培,对得起爱戴他百姓,对得起他需要守护地这一方土地。
然,这一声蛮横地话语,却让吕布恼怒不已,当下转头朝其喝道:“许仲康,你要怎滴?处处跟我争,你那陷阵营虽然厉害,但这是奔袭数百里,是骑军的事,你别瞎参合!”
原来这人,正是那陷阵营的主将,许褚。
中大营诸将,除了高顺外,就属许褚跟随杨帆最久,如今虽只是中大营的一校之将,但其麾下的陷阵营,乃是当初杨帆倾尽并州之力,高顺一手练就的百战精兵。
许褚贵为陷阵营主将,加之又有随军谋士李儒辅佐,由此可见,杨帆对这陷阵营,是何等的器重与栽培。
这也让许褚在这中大营内,地位仅次于高顺。
许褚还未搭话,就见李儒那道瘦弱的身子,从其身后越过,当先朝吕布拜道:“温候,大家都是主公帐下之将,如今我中大营奉命东征冀州,先锋一职,干系我军颜面,仲康麾下之陷阵营,乃是我中大营的第一强兵,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啊?”
许褚大大咧咧的笑道:“文优所言不错,吕奉先,别人怕你,我许褚可不怕,今日,我就要跟你争一争这先锋之位!”
吕布深知陷阵营的实力,当下皱眉道:“我营主将在此,派谁出征,他自有定论,不如,让高将军来决定吧!”
高顺则是苦笑一声,转头看向郭嘉、荀谌二人,问道:“奉孝、友若,你二人觉得,该派谁为先锋?”
见高顺向郭嘉问计,吕布顿时眉开眼笑,朝郭嘉威胁道:“奉孝,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郭嘉刚想说话,却被吕布的这句话给噎在了嗓子眼,话说这郭嘉与吕布,还有些亲戚关系,这让他也不敢胡说乱遭,不过,如今局势,派出吕布拦截曹操,才是上上之选,至此,郭嘉也就笑道:“诸位,曹军此刻已在白马城,不日便会渡河北上,许褚将军的陷阵营,虽是我军中的第一强兵,但这壶关,相距黎阳,何止百里?陷阵营是重装步兵,善于步战,不利长途跋涉,而吕将军麾下,皆是骑军,利于长途奔袭,故而,在下建议,不如让吕将军带一彪骑军,即刻南下,赶往黎阳,阻击曹军,同时,让许褚将军的陷阵营,担任我军先锋,出兵魏郡邺城。”
荀谌笑道:“正该如此,我军此刻的敌人,既有黄河南岸的曹军,也有冀州的袁军,许将军与吕将军,不必为了这先锋之位而伤了和气,依在下看来,二位将军都是我军的先锋大将!不过,主公只让我中大营出动三校人马,若是吕将军所部,全都南下黎阳的话,那我军进攻冀州的兵力,便会有些捉襟见肘,故而,吕将军最多只能带五千骑军,南下阻击曹军,然,曹军刚败袁绍,士气正盛,兵锋锐利,人数大致在三万人左右,就是不知,吕将军可敢南下?”
荀谌的话,一边粗略的讲述了此番进攻冀州的人数,一边还故意刺激了一下吕布,让其一开始,就放下了骄兵心态,毕竟,五千人马,对战数万,兵锋正盛地曹军,稍有不慎,便会落得惨死。
“恩?”吕布闻言一愣,暗道,只给自己五千人马,就要阻击数万曹军?这让吕布一下子,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吕布思考,并不是惧怕曹军,而是在思考,该如何阻击曹军,若是换作以往,吕布早就大大咧咧,毫无顾忌的接令了。
可吕布,却是与曹军交过手,对于曹军的战力,他可谓是印象深刻。
许褚闻言后,也是一愣,他见吕布沉默不语,还以为是吕布怕了,当下哈哈笑道:“怎么?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将,吕奉先也会害怕?既然怕了,那本将就让你去进攻邺城,南下阻击曹军的事情,便交由我许褚来完成,别人怕他曹操,我许褚可不怕!”
吕布恼怒道:“许仲康,谁言本将怕了?本将刚才,不过是在思考对策而已!”
当下,吕布朝着高顺抱拳道:“高将军,但且放心,有我吕布在,曹操休想跨出黎阳一步!”
高顺闻言笑道:“吕将军不必担心,只要你阻击曹军数日,主公自会亲率龙虎卫赶至黎阳。”
陈到纳闷道:“主公要亲自上前线?可是,我中大营还有数校兵马未动,怎能让主公去前线呢?”
郭嘉苦笑道:“主公说了,他要亲自去会一会以前的老朋友,至于冀州,究竟该如何打,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张郃的心思最为活络,从荀谌刚才的话来看,此番中大营,只会出动三校兵马,而就在刚才,已然敲定了吕布与许褚的那两校,现在只有一校兵马并未确定,思至此处,张郃赶紧出列道:“末将乃是冀州人士,熟悉冀州环境,请命率兵出征冀州,还望高将军应允!”
高顺点头笑道:“儁乂不必急切,即便是你不请命,本将也会派你出征!”
直到现在,陈到这才反应过来,当下不依道:“好哇,儁乂你这滑头小子,不行,此番出征冀州,我也要去!”
高顺笑道:“主公只给了三校兵马,仲康的陷阵营,奉先的骑军,还有儁乂的那一校,人够了,没你小子的份了!”
陈到急声道:“仲云啊!你看,我这憋着难受,你看,不如...不如...”
高顺面色一冷,喝道:“不如什么?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挑肥拣瘦的了?壶关乃是并州南边的要隘,本将离开后,你小子可得给本将守好了,如若不然,定拿你是问!”
“唉!”
陈到叹息一声,随即恶狠狠地剐了张郃一眼后,便拉耸着脑袋,在那唉声叹气。
高顺与郭嘉、荀谌二人仔细商议了一番后,直接下令,命吕布带五千骑军,即刻南下黎阳,阻击曹军;许褚率一万陷阵营为先锋,于明日天亮,出壶关,进攻魏郡邺城,高顺则带着剩下的陷阵营与骑兵为中军,张郃则为后军,共计五万五千兵马,出壶关,同时征调一校治安军,负责押运辎重。
吕布得令后,带着五千骑军,连夜出了壶关,朝着河内郡赶去。
数日后,吕布率军赶至黎阳城,黎阳守将,猛闻吕布威名后,便是直接开城投降,吕布就这般,兵不见血刃地拿下了黎阳,这座黄河北岸的桥头堡,静静等待曹军渡河。
而吕布的到来,就像是那导火索一般,让曹操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黄河南岸,曹营大营内。
曹操召集了部将议事。
“诸位,刚才斥候来报,言,吕布已经攻下了黎阳!”曹操苦笑道。
刘晔则是面色沉重,分析道:“袁绍才刚刚死,杨家军就动了,可见,杨帆志在冀州啊!吕布从壶关赶至黎阳,其意非常明显,那就是,他杨帆在向主公你,表达了一个意思。”
曹洪满脸不解,纳闷道:“什么意思?不就是他杨帆也想趁机夺取冀州吗?”
刘晔摇头笑道:“是,也不是!杨帆此举,是向主公表达,冀州是他的,别人休想染指,如若不然,杨家军也不会放着近在咫尺的邺城不去打,非要南下数百里,进驻黎阳了!”
曹操面色沉重,问道:“那依子扬之见,我打是不打?”
刘晔暗自捉摸了一番,回道:“我军兵锋正盛,杨帆虽有侵吞冀州之意,但是主公你,也有染指冀州之心啊,况且,幽州的袁谭,定不会坐看冀州陷落,到那时,三方交战,我军也好从中取利,如今正是冀州袁军,最为衰弱的时候,即便是不能占领冀州全境,我们也不能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杨家军轻松地拿下冀州。”
曹操嘿声笑道:“不错,不错,杨博文那小子,坏得很!既然他决定出兵,那定然不会打无把握之仗,我们就去冀州,抢些钱粮,给他留下一个,满面疮痍地冀州!”
其实在曹操看来,他此番北上,更倾向于掠夺,而不是占领地盘,毕竟,与杨家军交战,曹操并没有多少把握,但...若是恶心恶心杨帆的话,他还是非常乐意去做的,抢些百姓,抢些钱粮,然后退回黄河以南,凭借着黄河天险,阻击杨家军,这...便是曹操现在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