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石头、木头呢?昨日都还没有,为何今日就有这么多?”
公孙瓒恼怒的问道。
“袁谭不过是你自寻死路罢了,这乐成地处冀州腹地,常年无战事,故而要想在仓促之间筹集如此之多的石头、木头,只能有一个办法。”
田豫不屑的笑道。
“何种办法?”
公孙瓒疑惑的问道。
“无他,拆房子而已!”
田豫轻笑道。
“什么?此时虽然开春,但天气潮湿寒冷,他袁谭敢拆百姓的房子?”
公孙瓒惊讶道。
“袁谭有大军在手,百姓只会敢怒不敢言,只要我军强攻数日,消耗了他一些兵力后,加之他拆的房子越多的话,那乐成便不攻自破,愤怒的百姓会揭竿而起。”
田豫阴恻恻的笑道。
“唉,那就强攻吧!”
公孙瓒无奈道。
“主公,如今正是开春之际,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还要回到幽州主持百姓耕种,后日我就得离开了!”
田豫随即苦笑道。
“嗯,此事本将知道,待拿下乐成后,我军便守住中山、渤海、河间三郡,以待春耕过后,再图谋其他。”
公孙瓒自信的笑道。
“唉,冀州富庶,怕就怕他们不给我们喘息之机,一路穷追猛打,若那般我幽州处境堪忧啊!”
田豫本就不看好此时南下冀州,然公孙瓒却想要趁袁绍昏迷之际染指冀州,这个出发点很好,不过前提之下是要建立在冀州混乱的时候,可此时冀州已经选出了接替袁绍的人,那他们再继续南下就显得有些得不偿失了。
“国让放心,不出三日,我便拿下乐成。”
公孙瓒信誓旦旦的说道,可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三日,把他的幽州军给死死的拖进了消耗战的泥潭里。
随后,公孙瓒命人搬来数箱金银,犒赏大军,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幽州军的攻势一波更比一波凶猛,小小的乐成县城犹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般,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就在公孙在强攻乐成之际,远在邺城的许攸也收到了袁谭的求援书信,随后找来颜良、文丑、高干、鞠义四将一同面见袁熙,商议对策。
“二公子,刚探子来报,数日前我冀州北方的中山、渤海二郡已经失守,河间郡也被公孙瓒打到了乐成,大公子正率两万将士在乐成困守待援,拖住了公孙瓒的主力,如今之计,还是快快发兵驰援乐成,若乐成一失,公孙瓒可以隔漳河而以望南方,到那时,我军将无比被动。”
许攸言辞诚恳的说道。
“诸位将军怎么看?”
袁熙虽然很想等袁谭全军覆没后再出兵,可当他听出了许攸话中的急切,便知道此战事关重大,连忙朝颜良等人问道。
“二公子,乐成地理特殊,处于漳河与沦河之间,若乐成失守,我军难过沦河,收复失地,末将建议,立刻驰援乐成!”
颜良脸色急切的说道。
“此时开春,公孙瓒估计也是抓住了这个时机,他拿下乐成后便不会再南下,隔漳河以守北面中山、河间、渤海三郡,待春耕过后,更是汛期,我们更不可能过了,只能等到秋收过后,可那是已经为时已晚了,公孙瓒的幽州军战力彪悍,然幽州素来缺粮,若让他公孙瓒得到这一季的粮食的话,实力将会更加强劲,还请二公子摒弃前嫌,发兵驰援大公子,为了主公的冀州,乐成不能有失啊!”
许攸焦急的劝说道。
“那中山、渤海二郡敌将何人?多少兵马?”
袁熙并不盲目而动,只见他镇定的问道。
“中山郡有公孙瓒族弟公孙越统帅的两万兵马,渤海郡有公孙瓒族弟公孙范统帅的两万兵马,河间郡乐成城外是公孙瓒军的主力,兵力大致在五万左右。”
颜良回道。
“如此,那便派高干将军率军两万从巨鹿绕道进入中山地界,收复中山郡;文丑将军率军两万从清河郡进入渤海地界,收复渤海郡;鞠义将军率领五千先登死士先行驰援乐成,三位将军即刻出发,本公子于明日召集军队后,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北上驰援乐成,不知许别驾意下如何?”
袁熙琢磨了一番后,说道。
“二公子颇有主公之风啊,在下赞同!”
许攸认真的斟酌了一番后,点头赞同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三位将军即刻出发,务必在半个月内把公孙瓒赶出冀州,要不然就错过了今年的春耕了。”
袁熙随即起身朝文丑、高干、鞠义三位将军躬身拜道。
“二公子所命,我等遵从,我等这就整军出发。”
三将连忙起身领命,道。
冀州这座庞大的战争机器随着袁熙的一道道命令下达后开始急速运转起来,许攸坐镇后方,调度各路大军的粮草,五日内,鞠义的先登死士终于赶至漳河边上,准备渡河。
此时的乐成县城已是残破不堪,但依然倔强的屹立着,袁谭的兵马所剩不多,最后还是辛评鼓动城内的百姓帮助守城才艰难的挡住了公孙瓒后面两日的进攻。
乐成县城外,公孙瓒大营内。
“怎么搞得,怎么搞得,都进攻了七八日了,怎么还没攻下乐成?”
公孙瓒气急败坏的怒骂道。
“主公,袁谭的军队早就打光了,此时守城的不过是乐成的百姓而已,然这些百姓人数实在太多了,加之袁氏在冀州素有名望,百姓也愿意帮他袁家守城。”
部将严纲苦笑道。
“那些理由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你还要几日才能攻下乐成?”
公孙瓒眼神阴沉的问道。
“这...这个..五....三..三日,末将只需三日就能攻下乐成。”
严纲被公孙瓒的眼神给瞪得吓了一跳,刚开始他还想说五日,随后连忙改成了三日。
“好,本将就给你三日时间,若拿下了乐成,你严纲便是冀州刺史,总督中山、河间、渤海三郡诸事,若不能攻下,本将砍了你!”
公孙瓒双目一瞪,厉声说道。
“是...是....”
严纲一边擦拭着额头的冷汗,一边点头应道。
“父亲,刚才探子来报,言南面漳河有袁军将士正在渡河,应该是袁熙派来的援兵。”
这时,公孙续走帐外疾步走了进来,说道。
“他们有多少人?”
公孙瓒问道。
“五六千,然他们甲胄却与寻常袁军将士的甲胄不同,皆是身着重甲,背负具弩,一手持枪,一手持盾,似是那鞠义的先登死士。”
公孙续回道。
“主公,此时已是傍晚,日落西山,视线受阻,攻城不利,不如让末将带一彪兵马前去剿灭了这伙袁军。”
严纲攻城不利,刚被公孙瓒骂得狗血淋头,此时见有袁军到来,他自然是要表现一番,只见他抱拳请命道。
“好,那你就率领两万将士南下漳河阻击这伙袁军,务必在明日一早赶回大营复命。”
听儿子公孙续说那是什么先登死士,公孙瓒是听过这个名头,但却没有见过,此时见爱将严纲请命后,他便想都没想的让其率军南下,阻击这伙先登死士。
“父亲,那先登死士名声在外,不如让孩儿统领白马义从与严将军一道南下,也好有个帮衬!”
公孙续连忙出声说道。
“两万人打五千人,而且还是步卒,够了,本将管他什么先登死士,先登活士的,这都要打不赢,严纲你知道后果。”
公孙瓒治军素来极为严厉,在他眼里两万人还打不过五千步卒的话,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主公放心,末将定把那什么鞠义的人头提来给主公下酒,公子你就看好吧,末将去去便来。”
见公孙续轻视他,严纲随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那本将就在营中等你来吃晚饭。”
公孙瓒拍着严纲的肩头,笑道。
“末将去也!”
严纲随即走出了帅帐,统帅两万兵马南下去了。
“父亲,孩儿还是觉得有何不妥。”
公孙续当下把把数日前与袁谭交战时的场景说了出来,随后又担忧的说道:“袁谭的军队尚且如此,更何况名声在外的先登死士,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我们要小心啊,如今我军不过两万五千余人,严将军一下就带走大半,若他遭遇不测的话,我军岂不是危险了?”
“哈哈,这点你尽管放心,你严叔叔跟着我走南闯北一二十年,大大小小的阵战不下百场,他连塞外匈奴人都不怕?岂会着了那鞠义的道?”
公孙瓒却是不以为意的笑道。
“唉,但愿如此吧!”
自从严纲带军走后,公孙续便一直忧心忡忡,就连晚饭都没心情吃下。
话说那刚率麾下渡过漳河的鞠义在听闻公孙瓒部将严纲率军南下阻击他时,只见他开怀大笑道:“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你这么着急赶来送死,那本将就成全你!”
随后鞠义下令麾下五千先登死士凿沉船只,打算效仿项羽来个破釜沉舟之战。
‘轰隆隆......’
不多时,鞠义军阵北方便传来了嘈杂的马蹄声,他抬头望去,只见一彪骑军正朝他怒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