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内,噩耗不断,袁谭早已变成了惊弓之鸟,杨家军的战力,实在太过强劲,简直是摧枯拉朽之势,不给袁谭半分反应的时间。
无奈之下,辛评建议道:“主公,杨家军势大,非我军一家之敌,依在下之见,当请外援!”
袁谭苦笑道:“如今在这河北之地,到哪去请外援?襄平的公孙度吗?”
辛评摇头应道:“不是!”
袁谭被辛评的话给弄得一愣,当下问道:“仲治,我被你这话给弄糊涂了!”
辛评笑道:“只公孙度一家,自然抵不过杨家军的攻势,但是,主公你难道忘了,我军当初是如何拿下幽州的了吗?”
说到此处,辛评便不再言语,但是,他那表情,无疑是在告诉袁谭,他心中此时的想法。
“什么?”
袁谭闻言大惊,一脸错愕的问道:“你是让我去联合乌垣人?可是......”
辛评点头回道:“不错,先主在位时,就曾大肆封赏过各乌垣部落的头人,主公你能拿下幽州,乌垣人从中也出了不少力,而且那护乌垣校尉阎柔,素来与乌垣人亲善,此人乃是重情重义之辈,他受过先主厚恩,只要主公你书信一封,送至阎柔处,那他必会说动上谷郡的难楼部落,让其出兵相助,还有在辽西郡盘踞的丘力居,其麾下人马也有数万,主公你何不派出使者,游说丘力居,让其出兵西进,与我军共同剿灭杨家军呢?”
韩珩闻言一惊,急声劝道:“主公,万万不可啊,此事万万不可啊!如今我军只有不到三万人,而这两个部落的人马,比之我军,人数更甚,若是引他们为外援的话,即便是打败了杨家军,也会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到时候,在这幽州地界上,是主公你做主,还是乌垣人做主?若是他们想取而代之,我军又该如何应对?稍有不慎,便会沦为百姓口中的叛国之贼啊!俗话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些野性难驯的蛮人,又岂会放弃这大好时机,而再度返回苦寒疾苦的驻故地?”
“哼!”袁谭面色颇冷,若不是韩珩等人,起初一直让他出兵救援代郡,袁谭在此事上,浪费了许多时日,那他这合围之计,早就用到了杨帆的身上,现如今,合围吕布而不成,值此危急时刻,韩珩还要出言阻挠,实在是令袁谭心生厌恶,原先对韩珩的欣赏,变成了现在的憎恶。
只见袁谭冷声道:“若不是你韩子佩当初一直劝阻,本将早就合围五阮关前的杨帆了,哪会有今日的涿县之败,现在,你居然还不知悔改,再次阻拦,你倒是说说,不让本将联合乌垣人,有什么方法可以破敌?若是你有方法破敌的话,那本将不联合乌垣人也成!若是没有,就少在这里大放厥词!”
韩珩苦苦劝道:“主公啊!如今的杨家军主力,皆在幽州,我军大可与兖州的曹操取得联系,让其进攻冀州,吸引杨家军的目光!到时候,我军再趁机夺回涿郡,也未尝不可啊!”
辛评冷笑道:“说得倒是好听,此地相距兖州,千里之遥,即便是曹操答应出兵,那也是数个月后的事情,而我军,还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况且,杨家军进攻冀州之初,曹操就曾引兵渡过黄河北上,还不是被杨帆给撵了回去,现在的洛阳城,有黄忠的数万兵马驻扎,曹操焉会出兵相助我军!”
韩珩辩解道:“乌垣人是异族,我军岂能引狼入室?难道仲治兄,你就不怕被天下人痛骂吗?”
辛评眼中闪烁着寒芒,冷笑道:“都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还何必在乎那些名声?若是再抵挡不住杨家军的攻势,我军覆灭在即,人家的兵刃,都指着我们的鼻尖了,谁还会在乎那么多?依在下之见,先打败了杨家军再说!”
袁谭起初也很犹豫,毕竟那乌垣人是外族,时常侵犯边地,与幽州军民有着血海深仇,若是冒然让其入境,搞不好还会弄得军中哗变,百姓叛离,然,在听到辛评的话后,袁谭也觉得此言有理,毕竟,他们都到了这种时候,当以保命为先,谁还会在乎那么多,考虑那么多,先打败了杨家军再说。
当下,袁谭咬牙道:“仲治所言不错,我军值此危急时刻,当引入外援,而我军素来与乌垣人亲善,当引他们入境,替我军驱逐杨家军,待杨家军撤退后,再来说剩下的事情,也不迟!”
最终,袁谭还是采用了辛评的建议,朝阎柔与丘力居分别派出信使,向其透露他袁谭有意与之联合的意思,同时,又广派使者,前往各处诸侯领地,商谈结盟一事,打算大海捞针。
因阎志之故,阎柔选择投靠了杨帆,而杨帆许下的重诺,难楼实在难以拒绝,经过短暂的协商,难楼决定出兵两万,支持杨帆一统幽州;而辽西郡的丘力居,也垂涎富饶的汉地许久,同意袁谭的联合,出兵西进,越过长城,朝着蓟县赶来。
然,就在这时,阎柔收到了袁谭的书信,杨帆得知后,便决定将计就计,先让难楼部落的两万骑兵赶往蓟县,假意与袁谭结盟,待两军交战之时,再临阵倒戈,打袁谭一个措手不及。
而袁谭联合乌垣人的举动,也让杨帆对其生出了杀心,毕竟,五胡乱华,乃是晋朝的耻辱,亦是汉人的耻辱,如此卖国之贼,人人得而诛之。
随着谛听营的散风,幽州各地的百姓,皆知袁谭引乌垣人为外援,进入到了幽州地界,抵御朝廷天军的事情,百姓们一下子就倒向了杨帆这头,就连一些世家,也看出了其中端倪,纷纷闭门不出,不再资助袁谭扩军,选择与袁谭划清界限。
袁军中也是流言蜚语满天飞,导致军心不定,士气不稳。
这时,袁谭正处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一边是世人的口诛笔伐,一边是盟友的撤资,让他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就像是赌桌上的赌徒,在输红了眼后,无所不用其极,决定采用一切他可以利用的资源,来个绝地翻盘。
袁谭也知晓,此时的他,已经无路可退,要么战胜杨帆,以胜利者的姿态,来重新改写历史,要么掉进那无底深渊,从此在耻辱柱上,留下自己的大名。
曹操本有心染指冀州,然而,在袁谭放乌垣人入关后,他就不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火上身。
这日,许县城中。
曹操在听完探子的汇报后,气得差点晕过去,随后大骂道:“袁谭那个笨蛋,本将以为袁绍就够蠢的了,没想到他的儿子,比他更蠢!本将还有心救他一番,现在看来,这袁家小子,不过是在自掘坟墓,自取灭亡罢了!”
刘晔担心道:“主公,袁谭败亡,已成事实,杨骠骑就快要一统北方,我军也当早作部署,谋划荆州才是!”
“唉!”曹操叹息道:“刘备那个白眼狼,如今就在荆州,孙策那小子,也在江东磨刀霍霍,我军若是西取荆州,恐会被其给趁虚而入啊!”
刘晔笑道:“那主公,你何不约上孙策,一同攻打荆州呢?刘表与孙策有杀父之仇,主公你若派出使者前去游说,孙策定没有拒绝的理由!”
“呵呵!”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神采,笑骂道:“这可奇了怪了,本将在想什么,你刘子扬怎么全都知道?你莫非有读心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