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丘力居就带着三万族中骑兵,南下涿郡。
途中,丘力居不断赞叹蹋顿如何如何厉害,频频当众说他是自己的接班人,是乌垣人天生的领袖。
这日,丘力居率军赶到良乡县境内的一处小村外,此村唤作杏仁村,本是一座平静安详的小村庄,可随着乌垣人的到来,彻底让这座村庄,沦为了历史的尘埃。
乌垣人冲进村庄内,不问缘由,就开始了烧杀劫掠,欺淫、女人,虐杀孩童。蹋顿还美名其曰,这是大战之前,激励族人士气的手段。
良乡百姓的噩梦就此开始,乌垣骑兵每路过一个村庄,那些村内百姓的下场,无一例外,都是落得惨死。谛听营的探子一路尾随,最终气愤不过,快马加鞭,报于杨帆。
五阮关内,杨帆正在推演沙盘,突闻如此噩耗,惊得他呆愣当场半晌,最后,杨帆愤怒的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沙盘,骂道:“狗日的蛮子,欺人太甚,袁谭那厮也是愚蠢至极,居然会与恶魔合作,殊不知,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
典韦也是气得双眼喷火,随即向杨帆请缨道:“主公,这些蛮子忒不是人,接连屠戮数座村庄,杀害上千百姓,末将请命,率部前去围剿这伙匪军。”
杨帆朝身旁的郭嘉问道:“奉孝,我军各部,如今都在何处?”
不知为何,杨帆总爱把郭嘉给带在身边,或许是因为郭嘉那放荡不羁的性格,二人平时交谈,都好似亲朋好友一般,让杨帆感到格外亲近。
随着杨帆的地位越来越高,权力越来越重,起初的一些老部下还好,后面投奔的豪杰文士,都对他敬重太甚,二人之间就好似有一道隔膜一般。
唯有在郭嘉戏忠等人面前,杨帆才没有那种感觉。
听到杨帆询问后,郭嘉连忙回道:“吕布军在涿县,高顺部还在河间国,太史慈部刚出巨鹿,正在常山国,关羽部刚出代郡,正朝着居庸关赶去。”
杨帆问道:“可有探到乌垣骑兵,有多少人?”
探子回道:“从他们埋锅造饭的数量来推断,人数大致在三万左右,皆是骑军,他们行军缓慢,只顾烧杀劫掠,一天只行三十里。”
“呵呵。”杨帆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还真把幽州当作他的后花园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此肆意妄为,不通人性,既然来了,那就都别走了,本将要用这三万乌垣人的脑袋,来祭奠那些冤死的百姓。”
郭嘉面露难色,劝道:“主公,涿县只有吕布的一万三千余名骑兵,想要击败乌垣骑兵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围歼他们,时间如此仓促,按照他们的脚程,七八天内就会赶到涿县城外,即便是让高顺率部北上,在这时间上,也来不及啊!”
杨帆摩擦着唅下短须,琢磨道:“三万骑兵,是得像个法子,不然还真得让他们给跑了。”
郭嘉想了一下,说道:“既然乌垣骑兵敢如此的肆无忌惮,在明知我军随时都会北上的情况下,还会如此作为,不过是仗着战马之利,只要主公能狠下心来,不要这三万匹战马的话,那我倒是有个主意,能拖住乌垣骑兵,等到高顺所部北上。”
杨帆急声问道:“马没了,还可以再培育,这人没了,也就没了,本将说什么也要为这些惨死的百姓报仇,从乌垣骑兵的行军路线来看,他们还会途径六七个村落,那可是三四千人命呐,加上之前的就有四五千人要惨死乌垣骑兵的屠刀之下,即便是本将现在就派军出击,也来不及救回那些百姓了,既然救不了,那为他们报仇,本将还是能做得到的,奉孝你但说无妨,区区三万匹战马,还不至于让本将舍不得。”
郭嘉回道:“可让吕布引军北上,寻一夜晚,袭击敌营,然后佯装不敌后退,乌垣人自视甚高,自会派兵追击,然,吕布有骑军一万余人,派的少了,打不过,依在下估计,他们最少会派出两万骑兵来追击吕布,我们便可让吕布在逃跑途中,洒出铁蒺藜,这夜黑风高,黑灯瞎火的,乌垣人定会中计。”
杨帆皱眉道:“用铁蒺藜破乌垣骑兵?人家可不是傻子,这中招的也就一两千人,剩下的肯定会有所察觉。”
郭嘉笑道:“那没事啊,我军还可于半夜在敌军营外敲锣打鼓,吵得他们不得安生,只要敌军追击,我军就撤,用铁蒺藜破敌,若是敌军不追,那就继续吵他们,方正就是要把他们给弄得疲惫不堪,等待高顺北上,再合围这伙匪军。”
杨帆点头道:“嗯,你这阻敌之计不错,那就传令吕布,让他即刻率军北上,实行此计,同时传令高顺,让他把陷阵营给调到涿郡来,本将要围剿这伙毫无人性的野蛮人。”
数日后,吕布收到军令就立刻带着一万骑兵北上,按照郭嘉的计策,不与乌垣骑兵正面相对,敌进我跑,敌停我扰,期间还时不时的搞些小手段,可着实把丘力居给弄得焦头烂额,起初,丘力居也曾派出蹋顿,追击吕布,奈何被吕布给阴了一把,损兵折将不说,就连他自己,都还差点身死当场。
劫后余生的蹋顿,第一次对汉军有所改观,第一次与杨家军交手,就感到了深深的无力,那种全力打在棉花上,还会震你一身伤的无力。
返回营地的蹋顿,立即向丘力居汇报了此事,然,丘力居却是有些不以为然,铁蒺藜早在战国时期就被使用,他认为,只要不是夜晚,他们都能轻松躲避。可随后发生的事情,却是令丘力居既是愤怒,又是无奈。
在白天,吕布军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待到晚上,人家才会出现,他们也不进攻,就在营地外敲锣打鼓,吵得人无法睡眠不说,还始终提高警惕,生怕吕布军会突然杀出,可当乌垣人熬到天亮时,吕布军就继续撤军,消失不见,气得丘力居只能下令继续休整一天,养精蓄锐,然,到晚上的时候,吕布军又会准时出现,继续敲锣打鼓,让人烦不胜烦。
如此周而复始,只不过短短三天时间,就让丘力居麾下的这三万乌垣骑兵,变得精神萎靡,人人顶着个黑眼圈,无精打采。无奈之下,丘力居只好进驻良乡城,开始养精蓄锐,这一休整,就足足过去了七八天。
郭嘉的计策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彻底把丘力居的那三万骑兵给拖在了良乡境内,为陷阵营北上,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这支乌垣骑兵始终在良乡止步不前,加之粮草殆尽,又耽搁了数日。
这日,良乡城,县衙府。
丘力居恶狠狠地说道:“真是可恶,吕布那厮,不是号称天下第一武将吗?居然连个小小的斗将,都不敢接下,而且还用此卑劣的手段,让我族中这三万勇士,不得不在城中休息。”
蹋顿回道:“父王不必生气,这几日,我们已经休息够了,等明日粮草一到,我们便可朝涿县杀去,找吕布决战,此地相距涿县不过百余里,我们半天就能赶到。”
丘力居疑惑地问道:“杨家军如此狡诈,他们会不会去半路劫我军粮道啊?”
蹋顿自信地回道:“此事,父王大可放心,孩儿派了两万族中勇士一路护送,一万人在明,一万人在暗,吕布麾下不过一万骑兵,焉敢来劫?若是他真的来了,那我们就可趁此机会,歼灭吕布,也省得到时候再去攻城了!”
丘力居闻言笑道:“我儿聪慧,有你辅佐,为父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