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的愚昧无知,让蒯越在心中冷笑连连,当下解释道:“主公,蔡大人不就是想说,那荆南四郡反正也不在主公你的掌控之下,丢了也就丢了,何必为此而大动干戈?我说的对不对呀?蔡大人!”
蔡瑁面色尴尬,起初他也正是这般想法,现在想来,也有些后悔。
刘表好不容易才顺过了气,虚弱地问道:“承彦人呢?怎么不见他?”
张允回道:“黄别驾去益州,与刘焉商谈结盟地事情去了,已有三个月,还未返回!”
“唉!”刘表叹息一声,道:“若是有承彦在此,怎会让那周瑜把荆南三郡给夺了去!真是天不助我啊!”
蔡瑁回道:“主公,只要能与益州结盟,我军便能立于不败之地,区区三郡之地,何足道哉!”
“哼!”刘表指着蔡瑁,浑身颤抖,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当下吼道:“你可知那三郡有多少人口?张羡虽然与老夫不和,但我们毕竟是唇亡齿寒地关系,如今三郡失守,我们就陷入到了腹背受敌地境遇,蔡瑁啊!蔡瑁,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一个人吗?如今怎么也犯了这种错误?都是因你之过,才导致我荆州如此被动!如今还不思悔悟,老夫留你何用?来人呀!给老夫把蔡瑁拉下去砍了,以泄老夫的心头之恨。”
刘表大病初愈,如今又被蔡瑁气到,当下就要杀了蔡瑁。
蒯越闻言一喜,张允却是连忙出列劝道:“主公,蔡大人也是心忧主公你的病情,这才瞒而不报!主公你就看在蔡大人往日的功劳上,饶他一命吧!”
蔡瑁也是吓得面无人色,当场跪地恳求道:“主公,蔡瑁知错了,蔡瑁知错了,还请主公饶过蔡瑁这一回吧!”
看见蔡瑁如此可怜,刘表顿生怜悯之心,当下恨声道:“蔡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呀!把蔡瑁拉下去,重打六十大板!革除蔡瑁的一切职务,贬为庶民,回家反省!”
“谢过主公的不杀之恩!”蔡瑁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口中却是诚恳的说道。
因荆南三郡失守,刘表从此不再信任蔡瑁,这也让蔡瑁生出了其他的想法。
而大病初愈的刘表,也因此被气得再次一病不起,把襄阳诸事交到了黄承彦与蒯家兄弟的手中。
刘表病重,却让一些人看到了契机,整座襄阳城,顿时陷入到了风云之中。
这日,蔡府。
蔡瑁与张允正在商议让刘琮夺嫡的事。
张允皱眉道:“德珪,虽然主公宠幸蔡夫人,但这废长立幼之事,主公不一定会接受啊!况且你如今不得主公信任,如何能成事?依在下看来,此事,难啊!”
蔡瑁眼神阴沉,低声道:“小妹平时就处处刁难刘琦,我们与刘琦的关系,太过恶劣,若是此次主公病故,那必定是刘琦执掌荆州,到那时,岂还会有我们蔡家的好日子过?我蔡家不好过,你以为你张家就会好过了吗?如今我们身在一条船上,当同心共济才是!”
张允面色难看,回道:“主公不过是被荆南战事给气倒了,只需修养一段时日,那便会恢复如初!此时我们谈论这些事情,难免有些操之过急了吧!”
蔡瑁阴恻恻地说道:“只要让主公废了刘琦,立刘琮为他的继承人的话,那这次,主公就会病故!”
“怎么可能?主公怎么会病故?虽然主公年事已高,但身体还算健朗,这次不过是怒火攻心罢了!”张允满脸不解,随后脸色猛地一变,一脸震惊地看着蔡瑁,叫道:“德珪,你莫不是想......”
见张允反应过来后,蔡瑁点了点头,阴笑道:“主公都不再信任我们蔡家了,难道我们蔡家还要继续为其效力不成?以其那样处处受到刁难,还不如改朝换代,重新定立荆州的新主!”
张允目露忌惮之色,脸色苍白,小声问道:“德珪,此事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依在下之见,还是有回旋之余地的!”
蔡瑁冷笑道:“怎么可能还会有回旋余地?此事我已下定决心,今日唤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张允的意思,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干?”
蔡瑁虽是询问,但那语气却无半点商量地余地,张允苦笑一声,回道:“那你想怎么离间主公与刘琦之间的关系?人家可是父子,怎么会听你的?”
蔡瑁眼神阴沉,显然是早有想法,当下说道:“这段时间,刘琦那小子常常跑去宛城,向诸葛亮求学,这两人走得极近,我们便可在此处做些文章,让我那小妹去向刘表吹吹风,然后再伪造出一些证据,坐实刘琦与刘备合谋荆州的事情!”
张允叹息一声,道:“唉!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随后数日,蔡氏每天都向刘表述说刘琦的不是,刘表起初不信,可这枕头风吹多了后,刘表就有些半信半疑,加之让人去传唤刘琦,都回报称刘琦去了宛城,这次数多了后,刘表就开始心生疑惑,蔡氏也在适当的时侯,把蔡瑁准备好的书信递给刘表,信上多是一些婀娜奉承之意,说什么要是刘表病故了,他刘琦执掌荆州后,恐有心无力,希望诸葛亮能来辅佐于他,希望刘备能率兵来襄阳,巩固他的势力云云。
每位主君,都忌讳膝下子女垂涎他的地位,虽然刘琦乃是刘表长子,若是他刘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刘琦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为了新的荆州之主,然,如今刘表只是病重,刘琦就开始有了新的动作,这让刘表很是生气,当下让张允前去宛城,把刘琦唤来,打算一问究竟。
这日,宛城。
张允率兵赶至,见到刘琦后,二话不说,就要强行把他押走。
刘琦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当场就吓得面无人色,颤声道:“张将军,家父唤我回襄阳何事?”
张允冷笑道:“大公子,这段时间在宛城过得可还如意?”
刘琦讪笑道:“诸葛先生有大才,这段时间跟在诸葛先生身后学习,受益颇多!”
“哼!”张允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刘备乃是客军,如今主公病重,大公子不去主公床边服侍,却来到宛城,向诸葛亮求学!惹人非议啊!”
刘琦心中惊慌,他见张允如此说话,就更加不愿走了,当下问道:“还请张将军相告,家父到底因何事唤我?刘琦定会铭记张将军今日的坦言相告之情!”
张允朝四周的甲士使了个眼色,那些甲士纷纷识相地走远,见四下无人,张允这才朝刘琦低声道:“大公子,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刘琦苦笑道:“在下一直待在宛城,怎么知道发生了何事?”
张允瞥了眼四周,那模样还真有几分要准备说出机密的样子,顿时惹得刘琦更为紧张,只见张允小声地说道:“主公病重,大公子你不在襄阳,已经让主公颇有微词,前段日子,蔡瑁更是因为荆南战事而丢了官位,蔡瑁这人你也知道,心眼儿小的很,他自然会怀恨在心,如今主公的病情日俞加重,似有定立荆州新主的意思,蔡瑁要想重夺权力,那必然会极力帮助二公子当上荆州新主,那他自然会......”
说到此处,张允便闭口不言,刘琦也听得心惊胆战,颤声道:“既然蔡瑁支持二弟,那我自会与父亲说明,把这荆州让给二弟!”
张允见刘琦如此软弱,当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大公子啊!你与二公子的关系本就不好,若是让二公子当上了荆州新主的话,那你在襄阳城中,处境就非常危险了!毕竟,你才是主公的长子,二公子若是想要坐稳荆州,定会对大公子你下手!”
“什么?”刘琦闻言大惊,经过张允的提醒,他也想到自己的那位二弟,心肠有些歹毒,保不齐还真会做出这弑兄之举,惊慌之下,刘琦朝张允急声说道:“张将军,我有要事需要去处理一下,你且等我片刻!”
张允岂会不知刘琦的意思,当下装模作样的回道:“那大公子你快去快回!主公那里耽搁不得!”
刘琦转身便跑,张允则是目露阴沉,看着刘琦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