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不要惜儿,要把惜儿丢在这里了吗?”柳惜噙着泪,震惊的看向郑家夫妻。
是她前世作孽的报应吗?
被她前世所伤的爹娘,今生不要她了吗?
“惜儿,你在说什么?你要跟我们走?”郑父也心疼,但到底男人,承受能力更好,听到柳惜的话,震惊问道。
郑母这会儿也震惊。
“惜儿,你要跟我们走?离开丞相府?”
从小长在丞相府,金尊玉贵,娇宠着长大的女儿,真的愿意跟他们回到破旧的小院,从丞相千金变成商女?
“爹,娘,你们才是我的亲生父母。当年我被丞相府抱错,已经亏欠了您十六年的亲情,身为子女,如何能忘生恩,自当是要随爹娘回家,以尽孝道!”柳惜擦掉眼泪,这会儿也明白,自己先前一跪,一道歉,让爹娘误会了。
“这……”
柳惜想要跟着他们回去,但郑家夫妻,却不认明艳无双,看着就是大家闺秀的女儿,随他们回去做过商女。
看的出来,他们女儿在丞相府过的很好。
柳惜看的出二人对视的目光,眼泪又落了下来,“爹娘,你们不要惜儿了吗?惜儿往后要没有爹娘了吗?”
“我们怎么会不要你。”郑母连忙说道,“我们只是觉得丞相府更好一些。”
“爹娘,我不管什么丞相府,也不管什么商户不商户,我只想要独属于我的爹娘疼我宠我。”柳惜眼中含泪,明艳的容颜上,满是伤心难过。
就如红柳所言。
丞相夫人与丞相已经有了亲生女儿,在亲生女儿与她这个抱错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相比,怎么可能会疼她?
“爹娘不要我,我就真的没有爹娘了。”柳惜难过说道。
郑父来的时候本想,女儿若过的好,就将女儿留下,丞相府的千金,哪怕不是亲生的,女儿在这里,也比跟着他们幸福。
可直到看着女儿难过的模样,郑父才猛地想起来。
惜儿不是丞相府的千金,丞相府真的千金也已经回了丞相府,惜儿一个抱错的商户女,留在丞相府,又要吃多少委屈?
丞相夫人与丞相再是疼爱惜儿。
可若惜儿与郑婉有了矛盾冲突,丞相夫人与丞相,能不护着郑婉?
“莫要难过,爹娘怎么会不要你?只要你愿意跟爹娘回家,爹娘就不会不要你,永远都不会不要你!”郑父神色一正,再没有了把女儿留下来的心思。
闻言,柳惜破涕为笑,第一次抱了抱郑家夫妻。
感觉到爹娘身体僵硬,都不敢动弹,柳惜的眼泪又止不住,“爹,娘,当年丞相带着夫人回乡祭祖,那些强盗是暗杀丞相的人假扮的,被报错不是爹娘的错,爹娘不要放在心上。”
前世,丞相夫人与郑婉,一口一个亏欠,一口一个补偿。
对她都如此,不可能对看不上眼的商户,不如此。
可事实上,当年商队出事,郑家从此没落,两个孩子又被抱错,一切起因皆的丞相府。
前世她心系丞相府,并不去想这些事情。
但今生,她与丞相府已经没有关系,也不希望爹娘因为丞相府养育了她十六年,被丞相府拿捏,觉得自己亏欠了丞相府,亏欠了郑婉,继而被他们压榨,甚至连累死亡。
想到前世,她大哥被郑婉连累害死,这一世,她一定要扭转这份因果,要让爹娘大哥都清楚,郑家不欠丞相府,反而丞相府欠了他们郑家。
然后在护好爹娘大哥,让郑家东山再起,一世富贵长安。
“爹娘,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收拾一些东西,一会儿便跟你们离开!”柳惜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在丞相府里待,恨不能什么都不要的离开。
可她不想就这么便宜丞相府,有些东西还是要收拾一下!
她刚一走,听说柳惜去见了郑家夫妻的丞相夫人,一身绫罗绸缎,华贵万千的带着嬷嬷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
丞相夫人身上自带一种逼人的贵气与凌厉,这让只是升斗小民的郑家夫妻忐忑而紧张。
“二位坐,来人奉茶!”丞相夫人淡淡说道,一举一动,优雅中低着一种高人一等的傲气。
郑家夫妻忐忑坐下,却也没有心情喝茶。
“二位见到惜儿了?”丞相夫人问道。
郑家夫妻点了点头,“见过了!”
“这十六年来,我精心教养惜儿,两位一路进京,想必也在上京打听了过惜儿,惜儿在丞相府就是名满京都的第一才女美女,是整个上京女眷的效仿喜欢的对象,若离开了丞相府,便是区区一商女,二人也是做爹娘的人,想必知道,哪一个选择对女儿更好。”丞相夫人说道。
郑母因为丞相夫人的话,沉思心动。
为人父母者,到底希望孩子们能好。
然而,郑父却握住了郑母的手,用力握住,无声安抚后,抬头看向丞相夫人,“夫人的意思是我们两家抱错了就抱错了,不换了?”
倘若没有见到柳惜。
郑父还的确可能被丞相夫人说动。
然而见了柳惜,他深思了一番想透关键,在加上柳惜临走之前的点拨,他再看丞相夫人的言语,心就冷了。
倘若丞相夫人说自己养了柳惜十六年,虽不是骨肉,但却胜似骨肉,舍不得这孩子,他还会犹豫一二。
可现在……
丞相府对惜儿这个养了十六年的女儿,从前可能还有几分血脉之情,但往后只怕真的是算计惜儿在上京的名声。
“婉儿是个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肉,前面十六年已经吃尽苦楚,我怎么忍心她如今在去吃苦?”丞相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冷恶说道。
至于柳惜。
丞相府花了十六年培养,她的盛名给丞相府带来那么多利益,她纵然舍得柳惜,丞相也舍不得。
别说错有错着,就是把柳惜还回去,都不行。
郑父彻底对丞相府寒心了。
婉儿是十月怀胎的骨肉,半点苦也吃不得,那惜儿呢?
丞相府当真能一碗水端平?
作为升斗小民,郑父的确害怕丞相府的地位,可作为一个父亲,为了女儿,他可以豁出命去。
“吃苦?是婉儿告诉你们,她在郑家吃苦?”郑父问道。
丞相夫人自然不会承认,只道:“比起丞相府里的荣华富贵,对本夫人而言,婉儿就是在吃苦!婉儿是我的亲生骨肉,我自然心疼了些,若言语不当之处,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