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从这甄家的坞堡里刚刚离开。
这会客厅里的甄尧和甄俨二人就唉声叹气了起来。
甄俨叹气,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在袁熙这个嚣张跋扈的公子哥面前,毫无作用,既不能庇护家人,也不能保全宗族。
作为一个家主,他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可是面对豪横的袁熙,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委曲求全。
甄尧叹气,也同样如此,不过甄尧虽然唉声叹气,但他内心更多的是气愤。
对于袁熙的气愤。
本来袁熙就对甄家有很大的成见,三万石的粮草,压在甄家的头上,让甄家喘不过气来。
甄家以为只要弄到了袁熙想要的粮草,袁熙就会放过甄家,可是现在看来,袁熙只会得寸进尺。
不但要在甄家索取粮草,还要强行纳他们的妹妹为妾。
这对于甄尧来说,可就是一种耻辱了。
“可恶!可恶的袁熙!欺人太甚!”
甄尧没有忍住,攥紧的拳头,无处安放,愤怒地砸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发出了一声砰的巨响。
这倒是让一直沉默不语的刘争,都被甄尧的这一手给吓住了。
“甄兄……”
刘争见到甄尧的样子,觉得现在正是时候,索性便在这个时候开口,冲着甄尧和甄俨说了一句。
听见了刘争的开口,甄尧这才想起来,这屋内,还有刘争等人。
“糜兄,不好意思,刚才让你见笑了。”
甄尧苦笑一声,方才的事情,刘争都见到了,也让他们甄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刘争知道甄尧所说的事情是指什么,淡淡一笑。
“甄兄多虑了,我没有想要笑话甄兄的意思,只是觉得为甄兄不值,这袁熙,也欺负人了,简直不把你们甄家放在眼里。”
“谁说不是呢,他袁熙根本就不想和我们甄家好好相处,如果他想要让我们甄家支持他的话,又怎么会一再相逼,前面来要粮,现在居然直接开口要人,还想要让我妹妹嫁给他。”
“三弟,别再说了,免得让这位兄弟看我们甄家的笑话。”
甄尧倒是和刘争没什么顾忌的,正好刘争都看见了,他也想要在嘴巴上说一说,好出出气。
但是,甄俨就不一样,他毕竟是一家之主,对于这种事情,多少还是不愿意外扬,只能闷在自己的心里。
刘争看穿了甄俨的意思。
“甄俨家主,不用担心,我并不是那袁熙的人,相反,我这一次看见了你们甄家的事情之后,我倒是有一条明路可以指给你们。”
本来甄俨对于刘争的话,倒是没什么在乎的,可是却见刘争说可以给他们指一条明路,这倒是吸引了甄俨的一些注意。
“你能给我们指条明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甄俨是知道刘争的身份的,他只以为刘争是糜家的人 ,对于糜家是什么人,甄俨可是清楚的很。
所以对于刘争说出来的话,有一些兴趣。
“甄俨家主可知道我是谁?”
“你不是糜家的管事吗?”
刘争点了点头。
“既然甄家主知道我是糜家的人,那也清楚,我家主子,是刘争陛下手下最信任的人之一,如果甄家主愿意投靠刘争陛下的话,我愿意为甄俨家主引见。”
“想必甄俨家主也明白刘争陛下是什么样的人,不说比肩秦皇汉武,但也绝对是一代雄主,日后必定一统天下,与其跟着不成气候的袁熙,倒不如提前投靠刘争陛下,也好为日后的甄家铺路。”
刘争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放在袁熙还没有来之前,甄俨必定不会接受,反而会义正言辞地拒绝。
毕竟,通敌叛国,这可是一个不小的罪名啊。
但是,经过了现在这样袁熙的一闹,加剧了甄家和袁熙之间的关系恶化,就让甄俨和甄尧,此时都对刘争所说的话,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
在他们看来,与其在这里和袁熙死磕,家族能不能保全,还是两回事,投靠刘争,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而且他们听见了刘争的话,对于刘争所说也是十分赞同,毕竟刘争如今是最有机会一统天下的一个人。
这河北也迟早是会被刘争统一的。如果袁绍还在的话,河北或许还能够坚持一下,但是现在袁绍一死,袁家三子正在争权夺利,内部已经瓦解了,都不需要刘争出手。
这河北随时都会被刘争的大军进攻,变成刘争手下的一块地盘。
甄俨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件事情,并不是他一句话就能够决定的。
投靠刘争,哪里是说说这么容易的事情啊。
甄家可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整个家族。几千人,总不能够举家迁徙到刘争的领地去。
就算他真的想要带着一家人,全部去刘争的地盘,那也不是说说而已的,袁熙占据了冀州,几千人口的动向,不可能逃得过袁熙的耳目,到时候被袁熙抓住了,这可是会直接被袁熙杀了的。
甄俨还在思考的时候,甄尧却是已经想通了。
“大哥,糜兄说的这件事情,确实可行啊,我们与其呆在这冀州受那袁熙的欺负,倒不如直接去投靠刘争,现在投靠了刘争,还能博一个前程,日后等刘争的大军打过来了,我们非但不能在刘争的麾下占据什么便宜,反而会因为资助袁熙,而获罪。”
甄尧本身对于袁熙就没有什么归属感,别说归属感了,他之所以还能够在袁熙的地盘忍气吞声,都是形势所逼,现在终于有办法改变这种局势了,那甄尧哪里还有什么多想的,直接就同意了刘争所说的话。
只不过,甄尧并不是家主,他不能够决定甄家的何去何从,只有甄俨才行。
甄俨却是考虑得要多,尽管甄尧已经同意了,但是他还是要好好的想一想。
“三弟,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我们现在如今所处的处境,就算想要投靠刘争,也不可能从袁熙的眼皮子底下过去的。”
甄俨没有说得太明白,但是刘争却知道他心中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