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通冷冷的看了一眼高师爷,然后开口说道。
“来人,将此僚拉下去斩首示众,将其头颅悬于城楼上,让城外那些乱军知道,背叛我大秦之下场。”
“诺!”
外有守卫的士卒躬身应诺,几人走进房间,将满脸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高云福按到在地。
然后拖了出去。
还不等高云福求饶,便听得一声惨叫,一枚枚血淋淋的头颅被拎了进来。
……
“该死!该死!不知好歹!”
“这该死的贼军!”
杜家家主得到消息,高云福被杀,头颅还被挂在了城头,怒火瞬间爆发。
胸口一口闷气难以抒发,脸色阴沉的吓人。
“来人,给我攻城!给我攻城!我要杀光那些贼军!”
在他看来,这高云福是上天赐给他的人才,将来是要辅助他成就大业的。
可却是惨死在了当下,这让他如何能不愤怒。
在他看来,周海通杀掉高云福,那就是毁掉了他的大业啊!
杜家乱军再次发动了攻城,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墙冲去,只是,依旧是不出意外的,惨败而归。
甚至是这一战,还把杜家家主的一个堂弟给折了进去!
他的这个堂弟被城头上的线膛枪手盯上,一枪爆头,脑袋没了半个,死相极其恐怖。
杜家家主就算是再怎么愤怒,面对兴元府这座坚城,也只能是无奈退下。
大军稀稀拉拉的退了下来,地面上满是死尸,不管是杜家的精锐私军,还是那些被裹挟百姓,眼中都是绝望和麻木。
他们的死伤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死去,心中早就被恐惧和愤怒填满。
一股怨愤,在军中悄然出现,并开始蔓延!
……
杜家乱军大营。
夜晚,大营彻底被黑暗所笼罩,黑黢黢的。
只有星星点点的火把不时亮起,那是杜家乱军中的巡逻队在巡逻军营。
营中低低的呜咽声,痛苦的哼哼声,惨叫声,哭泣声不时响起……
一座营房中,几个身穿破烂布衣,面有菜色的士卒凑在一起,一个个脸上眼中满是麻木和绝望。
其中一人低声说了一句。
“俺饿……好几天没吃饭了!”
旁边有人附和道。
“是啊,俺也饿,今日就吃了半个饼子。”
“瓜娃子们,少说两句吧,莫要多讲,被巡查的兵爷发现,小心吃了鞭子。”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孬爷,俺想回家。”
最先开口说话的那道声音又说道。
“等打破了兴元府城,俺们就能回家了,到时候每人还可以领三分银子哩,咳咳咳……”
孬爷苍老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是连续不断的咳嗽声。
“孬爷,俺们能打破兴元府城吗?今日俺冲到城墙根下了……”
只是这道声音还没说完,孬爷那惊恐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个瓜娃子不要命了,城墙上的大兵都是吃人滴,凶的很,你想死嘛,就往前冲。”
“俺那不是没办法嘛,赵绣那狗杂种拿刀子逼着俺哩,俺要不往前冲,他就一刀捅死俺哩。”
这道声音的主人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叫李茂才,和他口中那赵绣是同乡。
只不过和加入杜家私军的赵绣不一样,他只是一个被强征了民夫。
再加上他平日和赵绣颇有过节,他也是倒了霉,今日便被赵绣针对了,差点惨死。
“赵绣这个瓜娃子,老汉我当年恁就没弄死他,让他在俺们村长大了!”
孬爷有些悔恨,当年就不该心软没弄死赵绣这个偷鸡摸狗的东西,留下了祸患。
“茂才哥,你冲到城墙下看到啥了,那城墙上的大兵当真是吃人肉的吗?”
旁边有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开口询问道,这道声音中满是疲惫。
李茂才表情微恙,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缓缓道。
“吃人倒是不至于的,那哪里是人能做的出来的事情,吃人那不就是牲口嘛!”
“但那些大兵是真的很强大,每个人身上都披着厚厚的铁甲,身材壮硕的像是一头牛……”
李茂才的便说便回忆着自己今日所看到的一幕,荡虏军的士卒衣甲齐备,站在城墙上就像是一个个天兵天将,哪里是杜家乱军能够比较的。
“我觉得咱们怕是这辈子都攻不进城去,毕竟朝廷的数十万大军都败了,何况是我们呢……”
“茂才娃子,静声,莫要乱讲,小心巡查的兵爷把你拖出去砍脑袋。”
孬爷讲道,黑暗中他的老脸上,一点点的出现了恐惧。
“……”
这不是个例,在杜家乱军的营地中,这样的一幕不时发生,无数的士卒在议论着这两日的战况。
兴元府城下,原本气势如虹,好似要横扫一切的杜家乱军,被阻挡住了前进的步伐。
高大坚固的兴元府府城,仿佛要耗干杜家的最后一滴鲜血。
除此之外,其他的乱军战况也是不容乐观。
虽然他们齐齐起兵叛乱,很快就横扫乡里,裹挟了不少民众。
无数的地主豪绅冒头,出钱出粮,好像是大宋忠良一般,要反抗大秦暴/政,助大宋平乱,收复西北。
但无一例外的是,初期他们打的都非常的顺利,大秦的基层组织被摧毁,治安部队被击溃。
乡村被攻破,城镇被占领,一时间顺利无比,声威气势震天。
但是,直到他们组织起的乱兵打到府城的时候……
一切都变了,原本轻而易就可以攻破,可以举一鼓而下的城池变得坚若磐石,他们哪怕是死伤无数,也破不了这些城池。
原本一触即溃的大秦军队,仿佛换了一只军队一般,战力何止倍数攀升。
双方陷入了僵持之中!
那些地主豪绅只能不断的给自己放血,组建军队,提供兵甲粮秣……
为了分担压力,更多的地主劣绅,豪商巨贾被牵扯了进来……
冒头的反抗势力越来越多!
但,局面就是打不开!
他们出钱出力出人组织的军队,在荡虏军的精锐驻防的城池面前,碰的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