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想着罗过这次他收了一套战利品,是长短双锏,还是陨铁打造的,天然的合金,很不错的。
如是打开电脑,将有用的戟法全教罗过,另要教他一套锏法和刀法,这小子兵器长的会用,短的不会就麻烦。
公子正准练精兵,也就是说从常规军中择优,防止将来货币一旦发行,招来大型战争。
好不容易处理完手头的事,公子伸了一下懒腰,叹道:“真累呀!”
回首一望,黑子在门口睡觉了,心思这小子见这里安全,还真个睡大觉去了。
于是“嘘”了一下,示意那两个警卫莫做声,自己悄悄溜出宫去,到外边溜达溜达。
乌峰寨虽然比不得天岳出名,可也是汉昌四大险山之一。
山高路曲,古树参天,此时春雪初融,残雪点点,飞泉如织,白云倒映,真如人在画中之境。
公子不禁诗意大发,正准备是不是写点什么的,可是天不有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又有人言是“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公子立于崖边,崖边有参天古松一棵,望着崖下如洗的苍翠,谷底一涧如练飞迸而出,公子不禁神悠而思敏,可是不一会便在山中不远处传来一段琴声。
公子蹙眉而思,这是谁呀?
芷嫣还是琴奴?
但听见琴声时而急促,如金玉相撞,时而低沉,如静水寒潭,空空遗恨,如泣如诉,让人好不伤感,公子下意识地题了一道《听琴》,低沉地吟道:
一曲重弦四五音,金瓶玉磬水沉沉。
寥寥万古空余恨,萧杀如秋意似琴。
公子吟罢,思绪还在琴与诗之间,琴声突然而止,随着枝头微动,寒光三练夹风声而至。
公子身在崖边,前方无路,听见背后有风声,本能的一侧倒,以剑撑地,让过那三支袖箭,一闪身,便朝右边的山边退去。
刚退到一棵株树之前,又有三支袖箭分上中下三路破风而来,公子脚下用力,剑点株树干,一跃而起,上了株树一横枝。
哪知那足下有泥,一滑又跌落下来,公子一华丽的转身,轻落地面,抱剑于胸道:“哪路的朋友,出来见见吧。”
公子话音方落,只见山石背后闪出一道白影,用一丝带朝一树枝上一抛,人已借丝带之力御风而至。
落到公子身前不远处,手执三尺青锋,面露愠色,眼中所含之光,让公子怔怔地退了一步,公子叹道:“何以至此。”
“你自己所作所为,自己不清楚?”随着一声娇叱,韩茹诗眼中那复杂的光芒,瞬间变成了恨,无比深沉的恨意,有如黑暗中那一道深邃的幽灵之光,让人不寒而颤。
公子长叹一声,避开她的眼神,欲言又止。韩如诗望着公子,质问道:“若非是虚伪的人,何以骗天下众生?”
公子复叹,望着她那俏丽而清瘦、饱经沧桑而愤怒的脸蛋,心中思绪如流,可是这要怎么跟她说呢?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本意,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在韩玄死亡的这个事情上,那是洗不清的事情,再说自己能说什么呢?
这事若是公之于众,众女安危不说,天下大乱又是必然了。
望着公子沉默不语,韩如诗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父亲的死,就是这背信弃义之人的手笔,什么重病,什么长沙大小医生都治不了,都去见鬼吧。
韩诗如恨恨地说道:“到底是为什么非杀他不可,连条活路也不给。”
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不是她能理解的,也不是言语能说得清的,公子怔怔地说道:“为什么非杀他不可,为什么?”
韩诗如恨恨地说:“天下苍生,茫茫众姓,还少了他一口吃的?天下之大,还藏不住他一老头?不要告诉我,以你王爷之尊,保不住一个将行就木的老头。
我可以忍受你给我带来的一切,却不能容忍你以天下百姓为借口,干着无耻的勾当,来吧,拔出你的剑来。”
公子被她一番话,带回了往事之中,想到残酷的斗争,如身监深渊,不寒而栗,梦呓般地说道:“有德与无耻、生和死之间,如何分辩?真有必要分辩否?”
韩如诗见公子这付模样对待自己,心中愤忿已经到了极点,握剑的手,已经僵硬,握拳的手,指甲已入肉中,眼中的精光,似乎可以吞噬一切。
她忍无可忍,她已出手,金剑出匣,剑引人身,人随剑走,化作一道白练直指公子心脏。
面对韩如诗雷霆万钧的一击,公子闭上了眼,脸上露出了安宁且祥和的微笑。
韩诗如见公子双眸紧闭,站那里一动也不动,不由得一惊,可是两人离得本不远,尽全力的一击,这招式已经用老,哪里能收得回,匆忙之中,将玉腕上翻,一剑从胸口刺入。
公子身着防暴内衣,那剑便又是一滑,从左肩飘出,她可以感觉得到已经划一道半尺有余的口子来。
在出手之前,她想过千千万万的场面,想过千千万万的可能。
自己要刺杀是一个王爷,身边肯定是少不了警卫人员的。
她非常清楚自己得手的机会是何等渺茫,所以她准备了很多种方法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以达到拒绝凌-辱的目的。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她措手不及,一剑走偏,她便像被印封了似的,剑已躺在远处。
她抱着公子,一动都不动,眼中含着泪水,身体在风中颤抖,口中喃喃念道:“为什么,这一切是为什么?到底是谁傻?”
公子忍受着疼痛,任凭血流如注,嘴角渐渐发白,轻声道:“曾经是我辜负了你,你快走吧。”
她再也忍不住了,多少委屈在心中,此时有如洪水出闸,一泻千里,伏在公子嚎嚎大哭起来。
公子强忍着,直到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摊倒了下来。她一双手一抄,将公子抱在怀里,眼光所及是地上一滩鲜血,如春花般的灿烂。
她大哭道:“流了这么多血,为什么不说,这样会死人的,你这是要让我后悔一辈子,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多少,今生还能不能还清?”
公子用微弱的声音道:“你别管我,快走,再不走,山上王府的人马来了,你便走不了了。”
琴声,再熟悉不过的手法,那琴声中的恨意,无穷无尽,芷嫣心头一惊,将手上的孩子放下,也来不及交代,随手取下一把剑,叫了声柳妈你看一下孩子,去看看王爷在哪,说完人已飘然到门外。
望着一地的鲜血,一脸惨白的相公,熟悉而陌生的师姐,芷嫣再也忍不住了,连想都不想,飞身斜刺,一剑直奔韩茹诗。
公子远远望见芷嫣来了,脸上泛起微笑,见芷嫣来刺韩诗茹,便尽最大气力推开她,对芷嫣道:“让她走,是我欠她的。”
芷嫣一剑落空,一剑又向韩茹诗,左手反转一抄,接过公子,泣不成声,用冷若冰霜的口吻说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韩茹诗自嘲般地冷笑道:“想当初白发师太门下,如影相随,白云山中我与你挡敌,换你生还,眼看我父亲丢了性命,而你已是王爷夫人,见死不救,你凭什么用这口气跟我说话?”
芷嫣一边用力给公子压着伤口,阻止流血,一边呼救,见韩茹诗还在怪自己,便说道:“你还是快走吧,我不想杀你。至于说你父亲,那是政-治,在这件事里的每个角色都有着自己的无可奈何,不是我或王爷不救,而是谁也救不了,包括这山上的所有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韩茹诗道:“如此说来,我还有何话可说?生有何益,死又何妨?”说完便一剑抹向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