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韸心生烦闷,便出了农舍,牵过马在湖边探路,寻思着万一东窗事发,如何脱身。
他一路狂奔,肚子呱呱直叫,一看身上带有千里火。
便寻思着到芦苇围池中寻些鱼来烤着来吃,于是投湖边湿地而去。
马过山头之时,隐约见有数艘大船,倾斜搁浅在湖边,将马系在湖边吃草,自己摸进去查看究竟。
不看不知道,一探吓一跳,但见死尸遍地,都烂得见白骨了,尸水横流,虫蝇蚂蚁遍地,臭气熏天。
捂着鼻子忍着恶味,好不容易上得船去,一番寻找便发现大量铜钱器皿,顿时欣喜若狂。
他大气不敢出,双眼望着天,叹道:“天无绝人之路,老天这是照看我么?”
拿出随身的小酒葫芦,饮上一小口,复上其它几条船上查看,景象虽各有千秋,却都有不少钱财。
徐韸坐在甲板上暗自思索,这明显就是长沙郡丢失的税款,但那些珠宝丝帛怎么不见了?
自己要是想运走,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若是让人发现,天下再大,怕也是没自己的容身之地。
如何处置,这个玩意若是用得好,便是自己翻身的大好机会,若是用得不好,只怕是引魂幡了。
想了半天,心思哪有身入金山、空手而回的道理?
搬下数箱钱来,打开一箱封条,取一外衣,包上一大包钱。
又将那三箱多铜钱推入水中,心思待到枯水之季再来拿回。
策马回去,便与东家说家里寄钱来了,爱慕二位小姐,欲娶回家去。
那东家望着自己家那半傻的儿子,沉思许久,见这小子却是一表人才,能文会武,加上得了些钱财,见其富足,便应允了此事。
办完一个简单的婚礼,把这个事情处理完,徐韸自负地说道:“还有什么事吾摆不平的么?”
歇息数日,向山中传回一单平安无事的消息。
又以要到长沙做生意为借口,别了二位娘子,直投长沙而去。
长沙太守韩玄,正为税款丢失,而那些去寻找的官兵又杳无音信而上火,上面又催得紧,正想着找哪个大户顶罪。
此时徐韸不期而至,潜入其小厅。
那下人见了这一身夜行装的徐韸,本来心生畏惧,来人自称太守密探,道是要事求见太守。
这下听说是找老爷的,便壮起胆来,索要了些钱财,方才去报与太守。
那韩玄却甚是郁闷,自己几时安排过什么密探?
但对方找上门来了,也不得不处理,于是招来青年近卫军在外围设伏,自己拿着剑,带着手下,又命人去传来小姐一同前往。
他带着众人去见那徐韸,一见面徐韸叩首便拜,交出武器,让太守摒退左右,韩玄紧皱眉头,几经考虑,一挥手让左右退了下去。
徐韸见太守旁立着一个戴着斗笠的蓝衫公子,便低首不语。
太守笑道:“有事直说,此乃吾儿是也,不碍事的。”
徐韸这才将在洞庭湖所见所闻报与韩玄,太守大喜,又见其风度翩翩,文武皆能,于是奖千金,官许门牙将。
徐韸又与其讲了一些天岳之事,韩玄大惊,脸上阴晴不定。
韩茹诗心思,这不是那公子哥儿犯的案,要不以他墨家的力量,墨家可是有的是人手劳力的,哪会把钱动劫了而弃而不取之理?
这回终于把心放肚子里了,她才跟父亲附耳道:“不过是墨家小姐所建的天岳山寨罢了,自己前几天还去过。”
韩玄这才吁了一口气,心思莫说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墨家,就算是一班山越之民,又有何足道也,便不以为意,随口道是让其回去为内应,说是破了山寨之后自有重赏。
徐韸见太守不以为然,心生一计,便求太守照看自己二房夫人,以便于自己在山中潜伏而无后顾之忧。
那大守见其以妻子为人质,便命徐韸领路,着青年近卫军的官兵随他去取其税款财物。
太守见没有危险,便让韩茹诗退下,她出得小茶厅,大步流星地回到住处。
她抱剑于胸,心底长叹不已,抬头望着窗外,仰问苍天,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暗恋的滋味,谁能说得清道得明?
长沙城中官兵集合青年近卫军,从长沙码头出发,时逢涨水季节,此时盛行南风,船起满帆,顺流而下,出了湘江,行船至洞庭湖边沉船不远处,有水鬼来报,有百十人在抢运财物。
徐韸正暗思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带百十号人来搬运,他哪里知道,这原来是金钩白须老祖流年不利。
原来是金钩白须老祖,见自己大儿子白胜离开数月,杳无音信,多次让小儿子白赢带人打听不得其果。
便安排好家里事情,命人造船练兵,作为后盾。
自己带着几个手下化妆成渔民样子,从水路摇小船寻来,行到此处,见死人甚众,寻得自己帮内信物,却是找不到白胜。
上船去寻,但见许多财物,仰天大笑道:“财物不少,便说明这里战后没有人来过;不见其尸首便是还活着。”
于是安排人回去报信,让白赢带人来将这船中财物弄回去,自己带一小斯远远地在这里守候。
白赢带着百十号人在那搬运财物,被水鬼探来报与长沙郡的官兵。
那为首一将大喜道:“天助我也,不仅能得回财物,还得此杀贼破敌的功劳。”
也不打话,命手下官兵一字排开,齐头并进,欲杀尽贼寇。
这边的水贼正在芦苇滩头的浅水区,其时芒苇高一丈有余,而官兵之船又是人力操作,并无多大响动,洞庭湖是出了名的风大浪急,哪里知道有人来袭?
突见官兵有如天降,但见鼓角齐鸣,百船同进,箭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