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和尚看在眼里,便与剧俊臣、佘楚、金不少、陈功一使眼色,将店家里里外外人马全拿下。
原本此店是一黑店,为马服山强人所开。无论柳三叔如何审问,那一伙人死也不开口,这花和尚岂是善角色?
一不做、二不休,便斩了那小二,那掌柜和数名伙计吓得一脸惨白,不得已,只好将内情一一道来。
柳劭睿便命人单独审问,那几人怕口供对不上,枉送了性命,更是不敢说半句假话来。
山中住着九个强人,这掌柜的便是老七。
于是留柳劭睿看店,守着一班伙计。
剧俊臣、佘楚、金不少、陈功等人带十名手下,押着那掌柜,连夜摸上山去。
时月黑星稀,山路曲折险峻,参天古木常有,万丈悬崖不绝,林中猿号鹰鸣,一路上更是明岗暗哨。
众人押着七爷开路,皆不言语,这一路倒也通畅,押着他直达山寨之中。
剧俊臣心思,若是砍了这老七,一个个的去找,就算是找到了人,能顺利脱身。
可此处又是车马必经之地,杀了他们的人,必招来报复,将来这班强人若是剪径,这如何行得通?
正欲知会众人小心,那老七趁众人不留神,溜到门前那拴马桩旁,一按机关,寨子中警钟声顿起。
剧俊臣心中一急,喝道:“快制住他。”
陈功手快,拈弓搭箭,一箭便结果了那老七。
随着一阵大笑破空,寨坪之中,早有喽啰兵用火把将十几口松香锅儿齐齐点燃,照个灯火通明。
不大一会,出来一帮醉鬼,一个个拿着家伙,红着脸蛋儿,带着喽啰兵将众人围个水泄不通。
为首的一个汉子,身高八尺有余,腰粗臂长,发白须短,见老七已死,一挥手让人去救那老七。
那寨子中有一女将,名唤任心,字随喜,本与老七私通,见老七已死,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阵鞭子。
那一阵软鞭耍起来,一通“噼里啪里”乱响,地上的石板都碎了好几块,那是招招要人命,式式夺人魂。
花和尚接了两招怪叫道:“洒家不与女人斗,谁来与俺接了这婆娘。”
金不少张弓搭箭,剧俊臣道:“休要暗箭伤人。”
陈功仗剑而出,接下那八尺女将,二人便斗在一起了。
花和尚退了回来,大笑道:“委屈兄弟了。”
但见那女将身着细皮甲,脚踏鹿皮鞋,一双丹凤眼儿摄人魂,两弯新月眉儿自然成,桃花脸上樱桃嘴,纤纤十指把鞭提。
那鞭儿玩得,好生个了得!
鞭法清晰,步法稳健,鞭随身转,亦随步换,收放自如,快而不乱。
那陈功是左挡右突,时而翻身倒地,时而飞身面出,虽然狼狈,却也立于不败之地,只是要胜也难。
剧俊臣看那女子鞭法了得,不由得叫好道:“好鞭法!收回一团放出一片。收回如虫,放出如龙,收回如鼠,放出如虎。”
那老大本是一名游侠,只因惹了人命官司,如今不比从前,世风日下,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只好在此落了草。
见众人敢闯山来要人,心思这也不是等闲之辈,便喝道:“老八退下。”
那女子收了鞭,恨恨的退下,陈功没收住势,人在空中,见那女的收鞭,只好强行收剑,摔了下来,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承足下的情。”那大当家的朝陈功拱手道,又朝众人拱手道:“吾等立寨于此,吃的是八方饭,进的是十方财,足下为何伤俺兄弟性命?”
剧俊臣拱手道:“在下剧俊臣,欲借贵宝道,却不想兄弟被贵寨拿了,吾欲上山讨人,这七爷使诈,而吾兄弟学艺不精,收手不住,便将其误杀了,在下在此给大当家的赔不是了。”
那大当家是大惊,问道:“足下便是大侠剧俊臣?”
“大侠不敢当,为了兄弟之事,亡命天涯的剧俊臣便是区区在下。”
俗话道是树的影儿人的名,这剧俊臣想不到自己一虚名在此还生效用了,微微笑着说。
那大当家的便对众人说:“兄弟们快来拜见大侠剧俊臣。”
剧俊臣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众人齐涮涮的冲自己行起礼来。
一通寒暄过后,众人便到聚义厅,大当家的又放了张信出来与众人相见。
那大当家的本姓朱,名焕,字焰,言其祖上本是秦朝末年鲁国人,在刘邦在位期间声名鹊起,朱家在当时以侠义的精神闻名于世。
目前,因避仇而聚众于此,以抗官家与仇敌。
二个皆以侠字当头又是同道中人,惺惺相惜那自是不在话下。
朱焰要邀众人入伙,还要让出大当家的位置来,个中义气,不与外人知。有后人题诗赞其义气与清志,题得诗证曰:
邀君清涧畔,促膝白云边。
静看霜华起,悠然对月眠。
剧俊臣不得已,将此行目的相告。
朱焰叹道:“朝廷烂透根了,天下望明主久矣,可惜吾无缘份得见。”
张信便问:“大当家的在此处有多少人马?”
时逢中原水旱之灾不断,官家税赋不减反增之时,这个时候有粮便有兵。
朱焰招些人马占了这马服山,只是山上开销大,养不起太多人,只收了六百喽啰兵。
兄弟姐妹八人在此营生,种粮养牛,时常做些剪径的勾当,才能解决山中日常之需。
朱焰又将寨中情况一一说明,并力邀众人入伙者或收编。
张信却不想节外生枝,这要是收编一众喽啰在此,谁来管理?
若是失控,岂不害了当地百姓?
心知这班人要面子,若是自己断然拒绝,又怕激起事端来,是以沉默不语。
“吾等肩负重任,入伙是定无可能。大当家的只要不害百姓,吾主迟早要上这里来的,到时在下定当力荐,与各位谋个出路。只是对不住八妹了,此番误杀了七爷。”
剧俊臣见张信不言,知其所想,便离席作揖道。
那八妹也是江湖人士,倒也不小气,止了泪,凤目一扬凄然道:“那是其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以命相搏,才吾要是杀了尔那将领,难道还要偿命不成?只怨八妹命苦,失了老相好的。”
众人欲要北上,那朱大当家的如何都不肯,总是说要众人在此盘缠两日,盛情难却,只得在此停留,张信这可是真睡不觉了。
陈功也来找张信道:“其力邀吾等入伙,老是以情份相留,困吾等在此,这要如何是好?”
众人皆为此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