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厄运

　　8月24日上午9点45分，虽然，此时在各条英舰的雷达屏幕上显示的依旧是一条笔直的水平线，但是随着指挥官比塞特准将一声令下，一架又一架水牛战斗机从“竞技神”和“鹰”两条航母的上依次滑起，最后40架水牛战斗机汇成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飞向东南面蔚蓝天空。这次为了保障先遣舰队能在意军岸基和舰载航空兵的双重打击下完成任务，庞德居然让这两条航母自废武功，只负责防空。为此两条航母只装了60架水牛战斗机，轰炸机和攻击机楞是一架都没带。

　　英舰现在普遍使用的79型雷达对于轰炸机群的探测距离一般在100公里左右。在这个距离上，攻守双方的战机如果全速对进，大约只有五六分钟的时间。靠这点时间，哪怕是英国人现在最新式的水牛战斗机也无法爬升到足够的拦截高度。在“6.28海战”中，英国航母虽然及时地放出战斗机，但是最终也无法避免“胡德”号中雷，除了管鼻燕战斗机的性能不佳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拦截机群没有爬升到足够的高度。所以，这一次比塞特决定抢占先机，防止悲剧重演。

　　大约30分钟后，英军的雷达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来自东南方向的信号。而此时，40架水牛战斗机已经全部爬升到了6000米的高空。突然，英军机群的无线电通讯炸开锅，各种各样口音的呼号声几乎在一瞬间将频道塞满。显然，英军飞行员们已经目视发现了今天的第一批意大利客人。

　　这批客人其实是英国人的老朋友，伊拉里奥上校的意大利海军航空兵第一混成联队。在“6.28海战”中就是他们以一次出乎意料的远程雷击击伤胡德号，为此他们也付出了高达42%的战损。不过，伊拉里奥相信今天他们不会这样倒霉，一直陪伴在22架驼背鱼雷机旁边的12架菲亚特CR.25“熊”式远程战斗机给了他们莫大的安全感。

　　自从来到兰萨罗特岛机场后，第一混成联队主要从事猎杀运输船队这项很有前途的工作。在刚开始的三天时间内，他们出动了40多架次，取得了击沉27000吨商船的骄人战绩，迫使英国人放弃了横渡南大西洋的航线。也正是在这一连串的胜利中，“6.28海战”后陆陆续续补充到联队里的新人树立了信心，获得了宝贵的实战经验。

　　但是，不得不承认今天的第一联队有点背。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是缺乏对空火力的商船队而是一支有着40架水牛战斗机严密保护的英军舰队。在和英国人交手之后，意大利人很快发现CR.25带来的安全感只存在于他们的想象中。这到也不是因为英国人从美国表弟那里弄来的新玩样水牛战斗机有多厉害。如果笨拙的“水牛”敢显身在不列颠保卫战的最前线必定会被BF-109和MC201打得满地找牙。但是，在这里占据了高度和数量双重优势的水牛们却有足够的资本傲视群“熊”以及在“熊群”护卫下的更加笨拙的“驼背”鱼雷机。

　　从高空俯冲而下水牛战斗机如流星一般飞驰到意军机群之前，毫无犹豫地与护航的CR.25战斗机展开了一场迎面对攻。按照以往的经验，CR.25拥有强大的机头火力应该在这样的对决中占尽优势。但是这一次凭借气冷发动机再加上美制飞机一贯的坚固机体，英国人居然占了一个小便宜。双方战斗机一个照面后，四架CR.25和三架水牛拖着浓烟一同奔赴海皇的盛宴。

　　按照事前任务分配，冲散了CR.25拦截的水牛战斗机兵分两路，来自鹰号航母的水牛继续向着后面的驼背鱼雷机群冲去，来自竞技神号航母的水牛则与CR.25展开缠斗，使其无法分身回援。

　　迪克·舒尔上尉是鹰号航母上的战斗机中队的中队长，也是一位参加过6.28海战并且活下来的幸运儿。冲到驼背鱼雷机群附近后，他首先向处于编队左翼的敌机开火，后者立即丢弃了两条沉重的鱼雷后试图逃跑，舒尔一蹬舵驾驶飞机也跟着它向左急转。这时一串曳光弹在他的机身旁掠过，飞机也跟着一颤，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将座机的脆弱尾部暴露在意大利机群的自卫机枪面前了，于是舒尔迅速拉起飞机并做了个筋斗摆脱了不利位置。

　　当他的飞机改平时，他惊喜地发现一架驼背机正处于他的前上方。舒尔拉起驾驶杆使得机头上翘，当整架敌机完全纳入瞄准镜后他仔细瞄准了机翼发动机处猛烈开火。只见四道火舌从机头的整流罩里迸射而出，肆意地吞噬了那架鱼雷机，中弹后的鱼雷机立即起火并笔直下坠。勇敢地意大利机组人员没有跳伞，显然他们试图挽救飞机，但他们没有成功，最终与他们心爱的飞机一起葬身在了大西洋海底。

　　舒尔已经取得了他的第一个战果，但他没有时间去品味胜利。此时，一架CR.25正从他的面前飞过。舒尔将节流阀一推到底，旋风发动机发了狂似地咆哮起来，强烈地推背感从脊柱传来，他的战机再次咬住那架正在向南逃逸的CR.25。这架CR.25的发动机处正冒出黑烟——显然在此之前它已经被一架英国战斗机击中过。

　　舒尔按照自己的惯用套路小心地从后下方接近自己的猎物。然后向着意机翅膀上的发动机猛烈射击。射击距离是如此之近，以至于舒尔都能看到自己射出的子弹在目标机翼上打出的孔洞，而敌机高速旋转的螺旋桨所产生的气流甚至差点把水牛战斗机掀了个跟头！舒尔急速向左侧推杆以避开危险的尾流，稳定住自己的飞机后舒尔继续向敌机射击。在密集的弹雨下，那架CR.25的油箱显然是被击中了，大量的燃料瞬间喷溅而出，连水牛飞机的瞄准装置都被油雾迷蒙而无法使用。但由于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只有大约50米，因此舒尔依旧弹无虚发。那架倒霉的CR.25注定在劫难逃，它的飞行员竭力试图拉起飞机以避开子弹，但被打坏的发动机已经提供不了动力了。拖着浓烟的CR.25 急速下坠，最终在海面上化作一团烈焰。

　　就在英国人的战斗机大开杀戒之时，意军的空中指挥官伊拉里奥上校只能冲着电台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同时看着自己的部下随着一架又一架的飞机坠入大西洋。在他们的前面，舰队射来的密集弹雨视乎已经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火网，在他们的周围，炮弹爆炸的烟雾和横飞的弹片将他们包围。22架参与进攻的驼背机最后只有13架冲进了英军舰队的内侧火力圈投下了鱼雷。而他们投下的26条鱼雷却没有给英军舰队造成一点的损失。那些造价不菲的“鳗鲡”不是与目标擦肩而过，就是在巨舰的尾流中爆炸。

　　在返航的过程中，伊拉里奥望着着机舱外的另外9架驼背机和6架CR.25，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第一混成联队的宿命，不然为什么他的联队每次攻击英军舰队都会遇到战斗机的大量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