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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纤尘的恶作剧

  纤尘端着盘子嘴角勾笑,带着三分戏虐和七分憨实的笑,“夫人,这盘吃食是将烤好的红薯,混合着新鲜的猪血,碾泥蒸制而成,它的名字叫‘至始至终’,始通屎字。”

  说着,纤尘就用手指在那个黄黄的还带点黑黑的软泥上抠下一坨,放进嘴里咋吧咋吧道:“好吃,真的好吃,甜甜的还有点血的香味。”

  接着,纤尘又舔了舔手指间那残留的一点点黄色,转而看向姚氏和谢氏,对她们道“母亲,夫人,你们要不要也尝尝?真的很好吃呢!”

  姚氏和谢氏早已恶心得五脏六腑都如排江倒海般翻滚,二人干呕着,慌忙摆手,“不要、不要、不要……”

  纤尘又揭开了第二盘的盖子。

  当这盘盖子被揭开的那一瞬,姚氏和谢氏顿时就花容失色,吓得“啊……啊……”地惊叫。

  纤尘全然不理会她们惊吓的模样,自顾自地说道:“这盘吃食呢,叫‘有苦有甜’。”

  说罢,纤尘就麻利地将被酒侵泡得二晕二晕的菜花蛇提到了手上,快速对着那条菜花蛇的胸膛破去,开膛取胆。

  蛇胆取出后,她又在盘子旁装着蜂蜜的小蝶里蘸了蘸,将蘸好蜂蜜的蛇胆直接递给了谢氏,“夫人,生活就如同这个蘸了蜂蜜的蛇胆,有苦有甜,蛇胆又是好东西,你吃下它吧。”

  纤尘将蛇胆递到了谢氏眼前。

  此刻的谢氏哪里还受得住?

  “啊……”的一声尖叫,慌乱摆手,“不要,不要,我不要……”如临大敌,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跑出了雅兰院。

  旋即,纤尘又看向姚氏,眼里带着深冷的邪气,看得姚氏牙齿都在打颤,“母亲,母亲本事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尘儿就将这盘‘上天入地’送给母亲。”

  纤尘揭开了最后一盘的盖子,这盘里一半是地里钻的蚯蚓,一半是天上飞的蝗虫。

  两个物种都是活的,蚯蚓不停地在盘子里扭呀扭,蝗虫被折了翅膀和大腿,在盘子里爬呀爬。

  姚氏已经被吓得七晕八素,她也想起身跑出去,跑出这个雅兰院,离纤尘这个疯子远点,可是此刻,她的脚不知为何就是不听使唤,仿佛被什么东西焊在了地上,一动也不能动,更不要说是迈动步子跑了。

  她偏过头去,不敢去看纤尘,更不敢去看那盘子里又是蠕动又是乱爬的虫子,闭着眼,嘴里大喊着:“疯子,疯子,冉纤尘是个疯子。”

  如果姚氏此刻敢睁开眼看看纤尘,定能在她眸子里看到一份彻骨的寒意,稍纵即逝。

  “都送给母亲吧!”

  哈哈哈……

  纤尘大笑,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意,就像泼水一样,将那盘子里的蚯蚓和蝗虫全数泼到了姚氏的身上。

  “啊……”的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带着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惊吓,片刻,姚氏就被吓晕了过去。

  谢氏冲出雅兰院,像见了鬼一样,发疯似的向冉府大门跑去。

  因为跑得太快太急,慌不择路没看脚下,眼看就要跑到冉府大门了,她一只脚在台阶上踩了个空,一个趔趄摔了一跤,五体投地摔了个嘴啃泥。

  这会子,跟她一起进冉府的丫鬟小菊才追上了她,慌忙上前扶起道:“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怎么跑得这样急,婢子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看到小菊熟悉的面孔,谢氏的心才稍微稳了稳,她慌忙回望身后,见身后什么都没有这才缓了缓气,正要开口对小菊说些什么,就听见姚氏惊心动魄的尖叫声,顿时心里又是一紧,来不及多说只道:“快,快,我们快离开冉府!”

  一路跌跌撞撞上了自家的马车,谢氏依旧惊魂未定,边往马车后面望,边吩咐车夫“快点,快点回府。”

  马车轱辘转动起来,将冉府远远抛在身后,谢氏才稳下了心神。

  “臭丫头,你上个茅房怎么用了那么长时间?”谢氏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丫鬟小菊。

  小菊埋下头,歉仄地道:“对不起夫人,婢子这两天肠胃不舒服。”

  谢氏不是一个苛责下人的主子,她知道小菊这两天闹肚子也没再埋怨小菊,而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后就开始细细琢磨今天的事。

  越琢磨,谢氏心里就越气愤,最后她气得一口银牙咯咯做响,恨不能将那姚氏一口口咬碎了去,碎得连一颗骨头渣子都不给她留下。

  “我呸!”

  若不是因为在自己的马车上,谢氏真想狠狠的碎上姚氏一口唾沫。

  她在心里暗骂,“姚玉儿你个下贱胚子,尽然想将一个疯傻的丫头嫁进我们小姚府,你这分明就是在坑我,我已经有个傻儿子了,若再娶个疯媳妇回来,我这个家还要不要啦?你这个蛇蝎毒妇安的是什么歹毒心肠?”

  谢氏就是个被宠惯了的小女人,心里一有委屈就会掉金豆子,她在马车上强忍着内心的委屈,没有哭出来,眼眶里的泪花花莹润得已经快要溢了出来,刚下马车,她就看见上早朝归来的夫君正好也在门口。

  “夫君。”

  一口夫君一出,谢氏眼里满眶的泪花花就再也忍不住,变成了泪珠儿噗唰唰地直往下落。

  姚氏的堂哥,纪国正四品中书侍郎姚显之是个宠妻狂魔,见自家这个小媳妇委屈吧啦的样子满心怜惜,“夫人,夫人这是怎么啦?”

  谢氏毕竟也是大家闺秀,她知道即便自己现在再委屈,有些事也不便在门口说,于是只关心道:“夫君怎么今天又这么早下了朝?”

  姚显之贴心地替谢氏擦去脸颊的泪水,“今儿还跟昨个儿一样,大家又揪着冉羽涅的那点家中破事做文章,正事又没来得及说,皇上就走了,我们也就回来了。”

  两人回到房后,谢氏才将自己今天在冉府发生的事说给了姚显之听。

  说完谢氏就问:“夫君,你说,我们家已经有个傻儿子了,那冉家嫡长女不仅丑还是个疯子,你说那姚玉儿这样做究竟安的什么心?”

  姚显之坐在桌边,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丹梅,大房那边的人鬼心思多,我们现在已经独立成府,以后还是少与他们交往的好。”

  姚显之是个有自己主见的人,他在朝堂上从来就不想站队,却因为姚玉儿的父亲是自己大伯的缘故,看在同族的份上,他又不得不在朝堂上支持冉羽涅,支持冉羽涅就是站队九殿下,这下好了,他有了不支持冉羽涅保持沉默的借口。

  被惊吓晕过去的姚氏,直到纤尘放进雅兰院的鸡,将姚氏身上的蚯蚓和蝗虫都吃了个干净才醒来。

  容妈妈膝盖无力无法起身,跪在院子外不知道院子里发生了什么,担心着姚氏怒喝着纤尘,“你把夫人怎么,你这个憨货究竟把夫人怎么啦?……”

  纤尘也不管她,全当容妈妈是只锁在笼子里的狗,反正也碍不了事就等她瞎旺旺。

  从晕死中醒来的姚氏,神志一清醒就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虫子呢?

  那个憨厚泼到自己身上的虫子呢???

  姚氏发现自己身上完全没有半点虫子的痕迹,她有些恍惚。

  幻觉。

  是幻觉吗?

  她明明记得,冉纤尘泼了自己一身的虫子,现在怎么连半条虫子的影子都没看见?

  姚氏不死心,起身掸衣服。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刚刚搭在腿上的左手,手心里湿漉漉的,抬手一看,咿……好恶心,好像是鸡屎。

  自己手上怎么可能有鸡屎?姚氏疑惑,不确定地将手抬到鼻边嗅了嗅,哇,好臭!果真是鸡屎!

  姚氏嫌弃地甩了甩手,想都不用想,这鸡屎定是冉纤尘那个憨货干的。

  她暴跳如雷,目眦尽裂,浑身炸毛,咬牙切齿破口大骂,“冉纤尘,你这个挨千刀的小杂种,你等着,老娘定会慢慢折磨死你,老娘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老娘要让你这个死丫头像你那个土鳖娘一样不得好死……”

  “你在骂什么呢?姚玉儿,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是个市井泼妇?”

  容妈吗还跪在院子外,见冉羽涅回来也没法通知姚氏,眼睁睁看着灰头土脸退朝回来的冉羽涅,将姚氏刚刚骂出来的话听了个完整。

  冉羽涅今天又被同僚拽着纤尘那点破事怼,虽然他今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谁被怼心里会不窝火?

  他一路窝着火回到冉府,刚进府就听到姚玉儿在泼妇骂街,那沈氏再土,曾经也是他的结发妻子,那冉纤尘再憨那也是他的女儿。

  姚氏背后这样骂自己的妻女,冉羽涅的一张老脸还是黑成了炭,双眼冒着火星子,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烧死。

  姚氏被突然回府,还怒火中烧的冉羽涅吓了一跳,她自己刚拱上来的怒火瞬间也被吓了回去,立马抽泣了起来。

  姚氏的眼泪那是说来就来,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哽咽道:“老爷,老爷,你可回来了,冉纤尘她,她……”

  她抹了一把脸颊的眼泪,本想继续再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脸上一凉,顿感不妙,忐忑地将手抬入眼前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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