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瞎子羊肉店
“什么?!班图尔的杀手已经来过一次了 ?!”如小苒瞪大了乌眸看着秦邵陌,两瓣唇被胡辣面疙瘩呛得红肿且性感,“那你受伤了没?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少人?”
秦邵陌的眸光定在小丫头的‘红唇’上,眯了眯眸子,忍住了想衔上去的冲动,毕竟他们在羊肉店里,周围人不少,同桌还坐着同样一头懵的李元泽,满脑门写着‘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星辰般的眸子直盯盯等着秦邵陌回答。
秦邵陌从他家小丫头腰间取出绢帕,认真擦起她嘴上的辣油。
眉心微蹙,再这么辣下去,恐怕晚上会肿得亲不了。
“夫人放心,我并未受伤。”他将擦完的绢帕叠好塞回小丫头腰间,继续说,“五日前,从互市回军营的路上遇到了埋伏,大约五六人。”
李元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那一日你刻意与我分头回的军营,莫不是你早就察觉了异常,故意甩开我!”
秦邵陌不置可否,将如小苒面前的胡辣面疙瘩换成了他自己清淡的羊肉面,“夫人吃我这个,你的那个太辣对身体不好。”
晚上还要亲呢。??
“玄澈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李元泽放下竹筷,双手抱于胸前,“这种打架的事怎可不带上我!难不成怕我给你拖后腿吗?你也太小看我了!数月前我手刃贪官魏邢还记得吗?!”
秦邵陌就是因为太记得了,才不想捎上这只‘一动手就会失控’的大麻烦。
李元泽想想还是愤懑,瞥了一眼如小苒,又看向秦邵陌,“不行!你下次说什么都要带上我!如若不然…我就不让义妹再同你厮混!”
他好歹也是她义兄!
李元泽抓起如小苒一只手,眼神恳切,“妹妹,你兄长的话总要听一个的是不是…”
言外之意,帮帮兄长压一压秦邵陌…
如小苒慌忙将挂在嘴边的面条‘呲溜’一下全部吸进嘴里,张口刚要说话时,整个身子蓦地被人举起换了一个地方。
秦邵陌坐到她与李元泽之间,又将面碗端到如小苒面前,示意她只管继续吃。
眼看这一招‘威胁’没用,又被秦邵陌迎面刮了好几个寒冰般的眼刀子,李元泽咽了咽唾沫,只能放大招了!
扑向秦邵陌‘同归于尽’!
“哎哟死鬼~真是讨厌~下次也带人家一起玩嘛~”
噗!
如小苒一口汤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
这一句从男人嘴里说出的酥绵软语,带着一股子怪味,‘熏’得满屋子的人都看向了这个方向。
原本他们为了掩人耳目选的是一处角落的桌子,现在倒好,所有人都发现了两位十分俊逸的男人正紧紧‘粘’在了一起…
眼看画风不对,如小苒早已悄悄端起面碗,起身为她义兄腾出地方好‘尽情作妖’。
秦邵陌拉长了脸,眸色已是暗沉到了极致,可是死活甩不开像是狗皮膏药一般贴在他身上的李元泽,他越是挣扎,李元泽在他身上扭动得越是浮夸,看得众人一阵兴致盎然。
“李元泽…你先给我放手…”这一句有气无力中暗藏着腾腾的杀意。
“那你就答应下次带人家一起玩嘛~”
李元泽在作死的边缘努力尝试。
秦邵陌捏紧拳头,倒抽了一口凉气,努力缓了缓要宰了他的冲动,最终一字一句恶狠狠吐出,“好!放手!下次带上你!”
“一言为定!”李元泽笑逐颜开,迅速松了手,起身向众人拱手作揖笑道:“让诸位见笑了,我方才同我哥开玩笑呢~”
闻言,众人这才略有些扫兴地收回眸光。
秦邵陌厌嫌地起身弹了弹身上残留的‘妖气’,随后走向混在人群中看戏的如小苒,狭了狭眸,“夫人这般喜欢看戏?”
“没…”她假装低头吃面。
他俯身凑近,亲腻地贴着她的耳侧说:“为夫被那妖孽这般折磨,夫人也不过来帮忙,真是无情呢,夫人今晚得好好安慰为夫才是。”
如小苒后背一怔,觑了一眼笑得极其狡黠的秦邵陌,蓦然有种就要死到临头的感觉。
明明他才是妖孽好不好!
笑得像妖孽一般…
话说回来,李元泽作妖,她只是好奇看个戏而已…关她什么事!
“所以,我们刚说到哪啦?”
李元泽兴冲冲跑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秦邵陌夫妇很默契地投来两双极其不友好的眸光。
李元泽:“……”
一场闹剧总算结束后,三人从羊肉店出来,随后又去巡视了修建中的互市。
所谓的互市是一条横贯穿过两国边境的大道,因为修建的不仅是互市,也是一条商道,由两国合力完成,整个工程预计得花费一年之久。
如小苒听说互市的规划大多采用了李元泽的方案时,忽然觉得这位六皇子也是有点脑子的嘛。
直到日近黄昏,三人才堪堪回军营。
秦邵陌驽马缓行,如小苒坐在他身前。
“秦邵陌,你什么时候教我骑马吧。”
“夫人不喜欢与我同骑?”
“不是,我若是也能骑马,以后与你一同骑马的机会不就更多了吗?”
闻言,秦邵陌抚了抚他家小丫头的脑袋,微微笑起,“好。”
转而他想起什么又说:“昨日你午睡时,我收到统领府派人送来的一封信,夫人猜猜,岳丈大人说了什么?”
“岳丈大人?” 如小苒微微蹙眉,他这口改得还挺顺溜…
想来她爹应该是派人来北疆找她了,当时应该做了两手准备,若是找到人就带回,若是没找到再来麻烦秦邵陌,所以这封信才会比她晚了两天。
“我爹应该是告诉你我来了北疆,叫你将我捆了送回去是吧。”
秦邵陌笑得很灿烂,“夫人真是聪慧。”
“那你要将我送回去吗?”她回眸看向身后的人。
“昨日已经给岳丈大人回了信。”他紧紧环住她腰间,贴着她的面颊柔声说,“信里说夫人暂时离不开为夫,死活舍不得回去~”
如小苒只听到‘噌’的一声,一股热血从胸腔向上窜出,瞬间点燃了她面颊烧得通红,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声,“秦邵陌!”
这一下秦邵陌笑得更肆无忌惮了。
……
是夜,如小苒又泡回了温暖的木桶里,水汽氤氲缥缈中,她凝神思忖起来。
“夫人在想什么?”屏风后面传来秦邵陌的声音。
今日秦邵陌未被赶出军帐,只是很老实地在屏风后面的床榻上暖床。
用秦邵陌当时自己的话来说:‘夫人上上下下该看的,不该看的,今晨为夫都已经看过了,与其将为夫赶出去,不如让为夫先为夫人暖床吧~’
于是他死皮赖脸地留下了。
“我在想李元琰为何着急想除掉你,他的人证物证可都在大理寺那呢,他不是应该先着急那些东西和人吗?”
“入云阁之事我与他公然作对,他必不会容我,此次我回北疆对他来说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借刀杀人的事他也不是头一次做。”
说话间,秦邵陌深邃的眸色掠过一丝杀意。
“大理寺人证物证俱全,圣上却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忌惮郑家的势利,难道我们就真的拿李元琰没办法了吗?想想就来气!”
如小苒愤懑地拧起巾帕,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顿了一瞬又说,“你说,若是李元琰暗中勾结班图尔要害你的事被圣上知道了,那圣上还会再包容他吗?”
话音刚落,如小苒发现木桶中的水面忽而自己上涨了,还溢出了稍许,等她反应过来时,身后竟然多了一个人。
秦邵陌也进来了?!
“你!你怎么来了!”
她吓得赶紧想跳出木桶,却被秦邵陌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拽进了怀中。
“夫人不是生气了吗,为夫来让夫人高兴高兴。”
慵懒撩人的声音带了些坏笑。
如小苒现在最怕听到‘高兴’这个词,特别是从秦邵陌嘴里冒出来,想起今晨他对她做的事,她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高…兴你个鬼!你我现在不是夫妻,这…样做不合适!”
她爬也要爬出去!
秦邵陌轻笑着将她拉回,又抚了抚她的脑袋,“不用害怕,帮夫人洗个身子而已,什么都不干,不信你看看我衣服都没脱。”
闻言,如小苒总算敢回头看一眼,秦邵陌一身寝衣还在身上,只是浸在水中都已湿透了,露在水面上的胸脯被寝衣紧贴着,勾勒出完美的肌肉曲线,颇为撩人。
如小苒咬了咬唇,如果此时秦邵陌起身,岂不是可以‘看’到他全身的曲线了?
“夫人,你留口水了。”秦邵陌一张妖孽般俊美的脸早已笑开了花。
一股热浪涌上了她的面颊。
“我…洗好了!不用你帮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窜出了木桶,又披上了寝衣。
心想,这样下去真不是个办法,他们现在是和离状态,万一哪一天秦邵陌活吃了她怎么办,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会不会很疼?
好像不是疼的问题…
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问题…
她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进了被褥中,像是穿上了一件护身的战甲,让她倍感安心,被子里很温暖,方才被秦邵陌捂过了。
她转而又一想,会不会最后是自己活吃了秦邵陌?
想想真有这个可能…
看来明天得重新找个地方睡觉!反正不能在这里!
片刻后,秦邵陌出了木桶,换了寝衣,“夫人是睡着了吗?”
见他家小丫头一直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也不搭理他,秦邵陌微微一笑,随后熄了烛火,老老实实地进了自己的被褥中,就等着小丫头半夜睡着后自己主动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