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铭沉吟稍许,衡量了下本身的优势劣势,若是同这沈文伦争论文辞及引经据典的水平上自己绝对没有胜算,但如果谈论到具体的处理事项上自己毕竟是多了一千年的学问和几十年的实践经历,这可不是这帮毛头小子可比的。
当下一抬头朗声道:“沈兄,我明学斋虽多是清贫人家出身,但总也是读圣贤书的子弟,谁对谁错终究是站在百姓的立场上,若是我不着意的说了什么不对之处,还请见谅。”
范铭的话音一落立即引起了在场的所有清贫人家学子的共鸣,这么久以来仿佛都是这些大户人家的子弟在纵横整个县学,而清贫人家的子弟只能是默默的忍受着,陈如实尤其的激动了起来,大喊道:“老范,我们支持你,给这些大户人家子弟瞧瞧咱们也不是没有真才实学的。”
“对,给他们点厉害瞧瞧。”顿时间一股呼应声在人群中响起,大多是寒家子弟,而范铭隐然成了他们的代表,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许多起哄的在其中。
面对这种群情激奋的情景范铭很是满意,反正是要闹不如索性闹大一点,把这个上升到一个阶级的矛盾上来反倒不会显得那么的被动,抬了抬手,对沈文伦道:“方才沈兄所言无非就是说青苗法乃为国为民的良政,而非王兄的意思为损民之劣策,可对?”
对着突然起来的情形沈文伦仿佛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笑着点了点头道:“然也!”
“肤浅!”范铭微微一笑,猛然一声叱喝,让沈文伦呆在当场,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叱喝他的,而在场观望的学子更是鼓噪了起来。
看到这狂士沈文伦被人叱喝的仿佛就像是自己在叱喝一般解气,顿时间声势大涨,范铭接着说道:“我只见村中施行青苗以来,农人比之往年清贫不少,往年或无余粮还勉强可以度日,而青苗以来若是遇到灾害还需欠官府息钱,年复一年,利滚利息,有无偿还之日?今青苗有二分之息,而不谓之放债取利可乎?则是使吾民一取青苗钱,终身以及世世,一岁常两输息钱,无有穷已?”
“范兄谬已,此青苗本就是以利民为本,何来损民之责,息钱二分比起官债三分来说要少上三成,何谓取利?若是取利为何只取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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