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日月,天地可鉴,你们的良心何在?”崇祯简直是怒不可遏。
他知道东林党人不要脸,却没想到这么不要脸,简直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吴大人、文大人身为当朝大学士,岂能如此草率便定下罪名,望陛下三思!”督察院左佥都御史张旭跪地死谏。
“望陛下三思!”大理寺卿梁阳附和。
随即,其他东林党人跪倒一地,又是熟悉的味道,集体死谏,逼迫崇祯收回成命。
崇祯简直都要被这群人气笑了。
三法司会审,审来审去还不是审不出个所以然,而后以查无此证、放归原籍来搪塞,能不能来点新花样?
“钱士升府查出脏银四十六万两,良田三千多顷,金两万多两,吴宗达府脏银三十二万两,文震孟府脏银五十二万两,你们还让朕三思?朕三思你娘的头!”崇祯指着殿下跪倒一地的东林党破口大骂。
就是不用脑子,用腚眼子去想,一个月入三千块的官儿,家里存款过亿,他能是好官儿吗?
国库总共才二十多万两银子,原来你们个个富可敌国呀!
“把脏话删掉。”王承恩冲在一旁奋笔疾书记录皇帝言行的起居舍人道。
起居舍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被王承恩又瞪了一眼才不情愿的用笔划了一下。
“陛下当注意言辞!”梁阳闷着脸道,任谁被骂了娘都不会开心。
一群朝臣也被崇祯吓了一跳,哪有皇帝当朝骂脏话的,还骂的那么难听,真是有辱斯文、有损威仪……
“哼!注意言辞,倘若注意言辞可解大明困境,朕叫你哥,你行吗?
刚才大部分爱卿不同意征收商税,好!朕答应你们,商税暂时不收了。
但是!钱士升、吴宗达、文震孟等人贪赃枉法、证据确凿,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总之这些贪官朕杀定了,天王老子也留不住他们,朕说的!”崇祯站起身来瞪着群臣怒视道。
折腾了一百圈,崇祯终于摊牌了。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搞钱,搞快钱,你东林党牛逼,朕现在搞不动你,那就以后再说,但这几个贪官朕杀定了,谁挡着朕抄家,朕就抄你的家。
商税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他不信勋贵还会跟着东林党一起闹。
朝臣被崇祯突如其来的怒吼震的顿时一滞,就连刚从前线回来的洪承畴、陈奇瑜也大吃一惊,事实上这二人从上朝开始就一直处于惊诧状态。
这还是他们曾经了解的那个陛下吗?
陛下什么时候敢跟东林党人直接叫板了?还如此的嚣张?竟然在朝堂上骂人?
陛下难道知道东林党人那些苟且之事,一直在隐忍吗?
怎么从战线回来仿佛一切都变了?
虽然从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他们都被东林党人划入了帝党一派,虽然他们本来就看东林党不顺眼,但崇祯性格的巨大改变还是令二人心惊胆战。
因为,他们已经有点看不透当今陛下了。
“陛下圣明!”朱纯臣一听崇祯终于不收税了,当头便是一跪,顺便还杵了杵旁边的国丈周奎。
“陛下圣明!咱就知道陛下不会与民争利。”说完,周奎脸上绽放开了笑容,就像一朵快谢了的老菊花。
有了当朝国公和国丈打头,五军都督府的爵爷们自然跪地谢恩,一时间大殿内都是溢美之词。
甚至刚才还跟东林党人套近乎的成国公朱纯臣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国库空虚发不下饷银,那些铺子可都是勋贵们的命根子,如今命根子保住了,谁还管你什么东林党。
大明武官本来就与文官不和,文官更是视武官为粗鄙之辈,若不是因为商税问题暂时与东林党人虚与委蛇,谁鸟你们这群酸儒。
只不过朱纯臣对这群酸儒的贪腐能力还是吃了一惊,心说莫看这些酸儒一个个老神在在、一副正人君子、两袖清风的模样,贪起钱来可一点不比自己差。
东林党人的脸色可就差多了,张旭、梁阳等人知道勋贵不靠谱,但却没想到倒戈的如此之快,商税,仅仅是一个商税你们就满足了吗?
厂卫呢?说好的一起搞垮帝党呢?
局势急转直下,没了勋贵的声讨,看来此番厂卫是已成定局了,但张旭必须带领东林党们继续争辩,至少要救出他们的前辈。
张旭与梁阳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出决绝,吴宗达曾是张旭的座主,而文震孟则是梁阳的座主,知遇之恩必须报,即便是为了东林党人也必须迎男而上。
老师们即便救出来也难以再登朝堂,但如果顶住这次的压力,他们将很可能成为东林党人新的领袖!
“陛下……”
“谁再敢为吴宗达等贪官求情,廷杖三十棍!”
还没待张旭开口,崇祯直接冷厉的道。
没了勋贵,任你们一群酸儒给朕闹,只要你们造不了反,朕就不怕你们玩阴谋!
“陛下,臣恳请陛下将吴宗达案发回三法司重审,以正视听!臣死谏!”张旭咬了咬牙,坚持道。
廷杖嘛,身为文官吃皇帝的廷杖,不算什么难堪的事,为了以后的大业,他必须站出来。
“叉出去!”崇祯连看都没看这张旭一眼。
王承恩随即命令大汉将军将张旭拖了出去,大殿外不大会儿就传来了张旭的哀嚎声。
“还有谁?”崇祯睥睨群臣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