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夹了镂空叶脉金书签的几页，讲的都是南疆巫女，她特别画出来的，是南疆巫女背后发放奇香的纪录。

　　“不错。”杨玉面色严峻起来，“你再看看这个。”

　　她又从今日买的书中抽出几本。

　　秦谢舟察觉，那些书，和他手中的书，是一般的。

　　“一般的便经够奇怪了，”杨玉伸出莹白苗条的手指，用粉润的指甲划过上头字迹，“大哥你周密看字迹，是不是千篇一律的？”

　　秦谢舟定睛识别，“这是印的，不是手抄的。”

　　“是。”杨玉点点头。“因此大哥，问题是不是很了？”

　　因为印刷的铅字，都是不变的字形，楷书，最工致，便像当代的印刷体一般，险些商定俗成。

　　这些书，反应是手抄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印刷出来的。

　　这是有人存心为之，想用印刷的，假冒手手本。

　　这些书，并无什麽广泛撒布的代价，因此谁会花这么大力气，去印如此的书呢？

　　“我今日看到有千篇一律的书便觉得分歧意了。”杨玉道，“如此的闲书，偶然间被我察觉一本也便算了，为什麽还会有一本？我今日拉你走了十四家信肆，察觉了六本一般的。其他的书，也大都有相同。”

　　秦谢舟眸光晦暗，如此所思。

　　“大哥，我觉得这些书，是被人送到我眼前的。”杨玉沉声道。

　　如是如此，那背后的人，想要误导她什麽？他们批量印书，又是为了什麽？

　　杨玉点头，“我没敢打草惊蛇，也没敢都买回来。说不定我们的举动便被人盯着。”

　　“嗯。”秦谢舟内心有些憋闷。

　　他便想带着她逛逛街，过一个轻轻松松的下午，如此的愿望都显得糜费。

　　她稀饭淘书看书，这点爱好都被人盯上，这些人，其实是无所不必其极了。

　　昨日他以为那般甜美地背着她一路行走，当时候她心中是波涛汹涌，面上是强颜欢笑。

　　想到这些，秦谢舟便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杀人泄愤。

　　杨玉道：“等着司马仲彻的书信回来便晓得这些书的内容是真是假。”

　　其实她想不清楚，如果是假的，为什麽坟墓里的确有那样的香气。

　　莫非这也能便便？

　　不，这个太难了。

　　杨玉有些悲观地察觉，所有的事儿都笼罩在层层迷雾之中，她想起劲探究，却没想到，越往里走，雾气越浓，完全看不清事儿。

　　这种感情不能影响秦谢舟，短暂垂头丧气之后，他们还要继续清查昔时。

　　夜晚的时候杨玉主动了一次，累成了软塌塌的面条，抬头躺在床上，手指都懒得动。

　　恍恍惚惚间，她想着，如此便可以好好一觉，不必异想天开了。

　　秦谢舟着她进池子洗了澡，而后把她回来，在她额头上轻，“乖，好好一觉。”

　　杨玉得或是不太踏实，做梦梦见秦谢舟背着她，走在荒原之中，骄阳似火，周围生气全无，便他们两个，连续无望地前行。她要下来走，秦谢舟却不肯……

　　眼前倏地飘来一朵乌云，眨眼的工夫，又造成一个巫婆。

　　巫婆面色寝陋可骇，奸笑着对他们道：“我才是南疆巫女，敢假冒我的后人，因此你们要受到如此的惩罚。”

　　杨玉被吓醒了，睁开眼睛才察觉自己经一身盗汗。

　　太其实的幻想了，她险些都看清楚了那巫婆脸上褶皱中藏着的斑点。

　　洁白的月光透过纱窗进入，留下半室清凉；窗下虫子无意啾鸣，更显深夜的清静。

　　朋友呼吸匀称，显然也过去了。

　　杨玉在漆黑中慢慢闭上眼睛，因为担忧惊动秦谢舟，她并无动，白昼的事儿又浮上心头，像绳索一般勒紧了她。

　　不晓得过了多久，她又生出了些许意。

　　而秦谢舟经醒来，动作极轻地慢慢站起。

　　杨玉装出半半醒的模样，“大哥，什麽时候了？”

　　“才寅时而，你再一下子。”

　　“哦。你陪我。”杨玉伸出胳膊拉了拉他。

　　秦谢舟的声音带着愉快的笑意，“乖，自己，我要去上朝。”

　　“上朝？”杨玉声音中的意渐消，“你去上朝做什麽？”

　　“有点事，回头和你说，以免再说你不着了。乖乖听话，再一下子。”秦谢舟捏捏她，俯身替她盖好被子。

　　杨玉“嗯”了一声，“拿几块点心垫垫肚子再走。”

　　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听声音，是月见。

　　她因为夜晚回来陪母亲的原因，因此早上来得都早，今日好像有些太早了，莫非她晓得秦谢舟要上朝？

　　“将军——”月见在门口轻轻道，“宫里来人，说温大人找您。”

　　“晓得了。”

　　昨日他让人报告温昭今日他会去上朝，因此秦谢舟并无觉得奇怪。

　　月见却道，“今日早朝作废了，您直接去找温大人便行。”

　　杨玉也没什麽意了，道：“月见你让人送水来，我也起来。”

　　月见好像顿了下才答应一声，而后道，“将军或是先出来看看，人还在外院等您。”

　　秦谢舟穿衣容易梳洗之后先出去，月见随着他。

　　“将军，”在院子外，她用极低的声音道，“温大人那儿让人来请夫人进宫。”

　　秦谢舟的眉头不由皱起。

　　月见又道：“今日好端端地作废了早朝，又让夫人进宫。我是担忧，太后那儿又想生事。”

　　秦谢舟却想着，也还大概白太妃那儿？

　　既然是温昭讲话，他决意带着杨玉一起进宫。

　　温昭在慈宁宫，他们到的时候，他正坐在廊下，面色复杂，杨玉从中看出了悔恨和心疼。

　　又是太后的幺蛾子，这是她的第连续觉。

　　“怎么回事？”秦谢舟上前沉声问。

　　“她小产了。”

　　又小产了？此次完全都没听说怀孕过。

　　秦谢舟嘲笑道：“一个招数，她翻来覆去地用，不觉得难看吗？”

　　杨玉心中却有些不好的感觉。

　　她了解太后，因此晓得这个女人，成功的招数都不会复制，更别说失利的了。

　　因此此次的小产……一定是，而且背后一定有隐情。

　　杨玉乃至脑补出来，太后怀孕后存心勾、引温昭，而后让温昭失手伤了她的桥段。

　　她或是猜错了。

　　温昭道：“此次，是。”

　　他面上闪过一抹痛色，垂眸道，“是太医说的。”

　　“孩子是你的？”秦谢舟不客套地问。

　　见温昭垂头默认，他冷声道，“她的手法，在你这里便没有失手的时候。”

　　杨玉拉了拉她的衣袖，不让他再说。

　　秦谢舟却问：“太医处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