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则道：“我和大哥是两情相悦，本便不在乎家世，也没有弄巧成拙。”

　　卫淮见状打圆场道：“岳父大人也只是说说而，并没有强求之意。要我说，玉儿丫环，性格和阿词真像，看和温柔灵巧，其实内中比谁都有主张。”

　　杨玉垂头垂眸不语。

　　卫国公道：“你不说我都没想到，可不便是如此？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没这个心理，当我没说。”

　　秦谢舟拱手施礼道：“不管如何，多谢老国公对玉儿的抬爱。”

　　“你小子是个有后福的。”卫国公拍了拍秦谢舟的肩膀，“走，跟我去书房说话去。”

　　眼看着卫三郎这个嘴贱的又要说话，杨玉不动声色地用手指做了个下跪的架势，搬弄一笑，卫三郎立马哑火了，狠狠瞪着她。

　　卫淮见到两人的“暗送秋波”，笑着对卫三郎道：“你别对玉儿吹胡子怒视的，把她当成个亲戚家的mm处着。别忘了，人家你妻儿的救命恩人。”

　　杨夫人替自己良人说话，笑道：“他便是个促狭的，逗玉儿mm玩呢！要是玉儿有事，他也发急。”

　　偏巧卫三郎不承情，“我才不发急呢！我给秦骁找个更好的。”

　　“我不要。”秦谢舟道，“管好你自己便行。”

　　杨玉不由得勾起嘴角，笑着对杨夫人性：“夫人，我觉得我们都看好各自的男子吧。”

　　杨夫人不解地看着她。

　　“您想我历来也没获咎过卫将军，他对我敌意这么大，是不是有些爱而不得，拈酸吃醋的味儿？我得保护好大哥，你约束好卫将军才好。”

　　“禁止闹。”秦谢舟装作拉下脸，眼里宠溺的笑却藏不住，“让尊长见笑。”

　　卫三郎则被卫淮拉着，一副要找杨玉冒死的模样：“你这粗暴的女人！”

　　杨玉歪头靠着秦谢舟的肩膀：“有本事你打我来呀！”

　　卫国公见状哈哈大笑，摸着胡子对床上躺着的卫夫人性：“阿词，你看她，是不是越说越像你年轻时候了？”

　　卫夫人也露出几分笑意，道：“这厚脸皮还真有些像。爹，你们快出去吧，我们说说话。”

　　“我先出去，一下子便回来。”秦谢舟垂头轻声对杨玉道。

　　杨玉笑眯眯地看着他：“好。”

　　这人现在真是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一刻都不离开。

　　等男子们都出去后，杨夫人玩笑杨玉道：“真没看到更恩爱的了。”

　　杨玉调皮道：“我这是坦开阔荡，私下卫三郎给姐姐捏腰捶背的，审察我们不晓得？”

　　杨夫人顿时红了脸，作势要去掐她的嘴。

　　卫夫人看着两人打闹，似乎回首起昔时自己和闺蜜游玩的情景。

　　昔时能嫁给卫淮，她也是极欢喜的。

　　她也从不怕惧别人说什麽，想起来和杨玉现在，又有什麽两样？

　　只是如果能重新再选定，她不会选定卫淮。

　　他给了她无限的疼宠，都敌丧女之痛。

　　落空的女儿，经成为卫夫人难以跨过的执念。

　　“这是我给你的谢礼。”卫夫人看着杨夫人呈上来的红木匣子，对杨玉道。

　　杨玉看着匣子上精致的斑纹，摇摇头道：“没有了。”

　　她是帮秦谢舟，这情面卫家自然会还给秦谢舟。

　　“我留着也没什麽作用。”卫夫人性，“当提前给你添妆了。”

　　杨玉想想，道：“那便多谢夫人了。”

　　她以为只是一件金饰，至多是一副头面，从杨夫人手中接过匣子，顿时便惊住了。

　　杨夫人看着她的神态，忍俊不禁道：“总算接了。再不拿走，我的手都要压断了。”

　　杨玉想，卫夫人莫非在里面放的都是金锭银锭？

　　“翻开看看。”卫夫人似乎看破了她心中所想，淡淡道。

　　杨玉放到膝上，垂头翻开，而后……被闪瞎了狗眼。

　　金银玛瑙，翡翠宝石……既有成套的头面，也有琐细的未曾镶嵌的宝石，将近一尺的方匣子，装得满满的，说代价万金毫不为过。

　　便连杨夫人这种繁华中长大的，见到之后都露出了讶然之色。

　　杨玉刚想谢绝，便听卫夫人性：“我曾信赖，我女儿一定会再回来的。因此这么多年，我替她计划了这么多嫁奁。，没有人缘，她一定恨极了我，恨极了我没有好好保护她……”

　　看着她眼角吣出的泪珠和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无望，杨玉险些不敢与之对视。

　　这是一个何等无望的母亲！

　　她乃至想，如果她有证据证实身份，现在感动之下便会认亲。

　　她没有证据，昔时的事儿，仍旧笼罩在浓雾之后，看不清。

　　“我连续在等她回来，连续在……我现在晓得，她回不来了。”卫夫人喃喃地道，“我生不了孩子了，我晓得。”

　　杨夫人忙道：“姑母您不要异想天开，这是没有的事儿。遥远您……”

　　“不必再说，我什麽都晓得了。”

　　卫淮在她眼前，历来学不会说谎。

　　“你再看看这丫环，她连看都不敢看我。”卫夫人苦笑，“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更不会倒戈一击。拿着吧，这是我给你的谢礼。你救了我一条命，以后我会好好珍惜，便算为了我爹，我也会起劲活下去。”

　　“有卫老爷。”杨玉垂头道，不晓得如何面对她，“众人皆苦，而能对您丧女之痛感同身受的，仅有卫老爷。夫人，他也不轻易。”

　　“我又何尝不知……罢了，不说这些。我什麽时候能离开？”

　　卫夫人并不是个懵懂的，晓得卫国公现在在京城有诸多未便，一旦被人察觉，生怕惹起太后皇上质疑，因此尽快离开才是上上策。

　　“现在天色火热，无益于夫人伤口恢复，您还是再等半个月吧。”杨玉道，“您可以让国公爷先回来，您的身子经没有大碍。”

　　“如此也好。”

　　与此同时，卫国公正在秦谢舟、卫三郎也在谈论这个问题。

　　卫国公地位便高，加之他是实打实的凭战功立命，提及话来底气实足。

　　秦谢舟道：“温昭是文臣，杨忌少；我为武将，走得离皇上太近，一来有人会以为我有不臣之心，二来久而久之，皇上太后也会这么想。我对权势，并没有迷恋之心。”

　　“你对权势没有迷恋之心，遥远大权在握的人对你动手呢？”卫国公显然最不赞许他的心思，“我也年轻过，齐心想为国为民捐躯疆场，关于朝堂之上蝇营狗苟之事不屑一杨，后来不是惨遭谗谄，流三千里？”

　　卫国公正生放诞升沉，经历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