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我晓得你现在心境很复杂，不要异想天开，等我查清楚再说。”

　　杨玉倏地想起他说事儿有端倪了，便问他察觉了什麽。

　　“报告你也是怕你心理重，”秦谢舟道，“福嬷嬷有个mm，昔时是在杨国公府老汉人身边当差的，而且在你出背后不久便溺水而亡。”

　　短短一句话，震悚得杨玉久久都没有作声。

　　福嬷嬷的mm晓得了，而后报告了福嬷嬷。

　　秦禹修比她小，是遗腹子，也便是说，她被送到庄子后过了一年，容家落败，容夫人无处可去，带着福嬷嬷和秦禹修到了她所在的庄子安谧下来。

　　他们很大概有意靠近她，因为想有朝一日行使她背后的卫家。

　　没想到，秦禹修靠念书实现了逆袭。

　　卫府诚然好，是武将，比不上大学士府能给他的赞助大；而且自己想要认亲生怕也经没有人证……

　　这般衡量下来，秦禹修最终做了陈世美，抛开她娶了林雪兰。

　　“我信赖最终可以从福嬷嬷口中挖出来。”秦谢舟道，“虽说现在还没有信息。”

　　秦老汉人随口给她起了一个“瓷瓷”的名字，对卫夫人的“词”这个字有搬弄之意。

　　“大哥，我现在脑子很乱。”杨玉揉揉太阳穴，似乎感觉到自己脑细胞大片大片地累死，“我想不清楚，如果全部真如我们料想的这般，那昔时秦老汉薪金什麽要费尽心理这么做呢？”

　　秦老汉人恨卫夫人，大可以直接杀死她的孩子，像她对外所鼓吹的这般，又何必弄巧成拙，最后还被自己气个倒仰呢？

　　秦谢舟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猜测着，秦老汉人是留了后手，在试探卫夫人和卫家的反应。”

　　“你的意图是说，卫家如果不依不饶，想要她偿命，她可能便说我没死；如果卫家放过她，她便没希望说出？”

　　“我是这么想的，不一定对。”秦谢舟伸手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再等等。不管卫夫人他们怎么乱，你不能乱。不管你是不是卫夫人的女儿，不管你是不是想认祖归宗，我都听你的。棠棠，没人能牵强你。”

　　“我晓得。”杨玉看着他，酒涡浅现，“大哥你晓得，我对出身什麽完全不在乎。只是卫夫人这段太苦了，因此我心境也很惨重。”

　　“别想那么多，我先把你从杨国公府接出来再说吧。你留在那边，经没有需要。”秦谢舟道。

　　“嗯。”杨玉点点头，“认亲不认亲的不说，现在我也不想在那边住了。当初是太后娘娘下懿旨让我回来的，因此便使要走，也要走得光明正大。”

　　“你有办法了？”秦谢舟看着她眼神便晓得她心中所想。

　　“嗯。”杨玉点头，“便算没有今日被撞破这件事儿，我也想和你说这件事儿了。”

　　“说来听听。”秦谢舟垂头刮刮她的鼻尖，宠溺地道。

　　杨玉把主张说了。

　　秦谢舟面露喜色，很快又假惺惺地道：“如此怕是不好吧。卫家会不会怪我们先斩后奏？”

　　杨玉斜眼看着他满脸慷慨的神采，似笑非笑地道：“大哥说得也有道理，那要不便算了吧。”

　　“不。”秦谢舟郑重其事地道，“我还是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我之前是想用秦谢舟这个身份去求亲，大不了多给几万两银子。”

　　杨玉瞪大眼睛：“我们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麽廉价她们？一个子的廉价都休想占。”

　　秦老汉人这个老虔婆，心都是黑的。

　　杨玉回来之后，秦老汉人问她秦谢舟见她怎么说的。

　　杨玉道：“他说了，聘礼经备好，你点心，三万五万两银子都不在话下。”

　　秦老汉人包含杨琼瑶、杨琼琚等人的眼睛都亮了。

　　三五万两这么轻松地说出口，那以后真正谈价的时候，说不定十万八万两都有可能。

　　商贾便是有钱啊！

　　杨玉垂头看着自己修剪得宜的指甲，慢条斯理地道，“我今日还见到了秦骁。”

　　杨琼瑶现在听不得这个名字，表情瞬时白了。

　　“你怎么会见到他？”秦老汉人也很怵，乃至不敢提秦骁的名字。

　　“没什麽啊，”杨玉一幅掉以轻心的模样，“秦谢舟和秦将军有点友谊。秦将军流落在外的时候，秦谢舟可没有少给他银钱支持，三五十万两应该有的吧。”

　　她一个一个抛出令人目瞪口呆的数字，偏巧她却最淡定，似乎那些都稀松平常。

　　杨琼瑶不由得想：如此的婚事都要退，杨玉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她不肯意，让自己来啊！

　　杨玉没让她扫兴，立马给了她机会，只是这个机会，和她想要的天差地别。

　　秦老汉民气里快速地皮算着到底能从秦谢舟手里抠出多少银子的聘礼，面上却还要装出是金钱如无物的模样，道：“秦谢舟还和你说什麽了？”

　　“他没说什麽，倒是秦骁看我的眼神有些讨厌。”杨玉道，“他还问秦谢舟我有无姐妹……”

　　杨琼琚的表情也变了。

　　瘟神，问这件事儿做什麽？

　　“……他的意图，彷佛也想定下婚事了。”杨玉道，“他还说什麽他和姓杨的是绝配。哼，我看他反应是见色起意，便是个色、狼。”

　　既然装无知跋扈，那便要装得像才行。

　　“你是说，秦骁看上你了吧。”杨琼瑶高声道，“那你便去嫁，别带累我们！”

　　“你是聋了还是脑子进水了？我都说了我要嫁秦谢舟！我去嫁秦骁，你嫁秦谢舟啊？”

　　“我嫁便我嫁！”杨琼瑶道。

　　“你想得美！”

　　杨玉翻白眼，心想国公府现在从上到下什麽德行，你不晓得？

　　杨琼瑶顿脚道：“祖母，不是我要和她争，你看她什麽都想占着最女人的，让我和三mm怎么办？是不是啊，三mm？”

　　杨琼琚被她掐得胳膊生疼，垂头轻声道：“我听祖母的，祖母总不会害我们。”

　　秦老汉人眼中露出满意之色：“你们都和三丫环学学。”

　　杨玉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占着最女人的？那你倒是说说，秦骁好还是秦谢舟好？”

　　她便不信，杨琼瑶敢说商贾好。

　　杨琼瑶显然是穷怕了，现在觉得她可以为了金银“牺牲”，这话她毫不敢公开说。

　　杨琼瑶恨恨地看着她，不敢作声。

　　“你先回来歇着吧。”秦老汉人对杨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