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奴婢
看秦谢舟面色乌青,杨缎令顿时清楚他又想起了埋骨深渊之下的温昭,无声地叹息摇头。
其实他想说,此时目标只剩下孟语澜,要不便算了?
民怨之因此沸腾,是因为他们不满意秦谢舟为了击杀一个女人而兴师动众,至今不肯凯旅回朝。
他们都晓得,女人不除,后患无限。
秦谢舟眼光中闪过凌厉的杀意,口中挤出两个字来:“刺杀!”
杨缎令愣了下,随便争先恐后:“好啊,这主张好!我去!将军你让我去!我会北狄语,我还晓得北狄的习俗,我……”
“不必你去。”秦谢舟道,“你卖力带兵突袭,引开主力。我们出奇制胜——”
“那谁去?”杨缎令想了一圈,也没觉得谁比自己更合适。
“我。”
“啊?”杨缎令惊呆了,随便连连否决,“那怎么行呢?您怎么能去呢?您要是去了,谁坐镇军中?”
秦谢舟道:“我如果是有事不能定时回来,军中全权交托给你。”
“不可能,不可能。”杨缎令连连摆手,“我不可能。您也不能去!”
秦谢舟淡淡道:“温昭死之后,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孟语澜了。你不是他的敌手!”
杨缎令不平气,表情涨红,半晌之后或是垂头沮丧道:“毒妇,便没有她想不到的损招!”
秦谢舟一字一顿,字字千钧地道:“我要让她,去陪温昭!”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后,薛鱼儿掀开帘子,朔风乘隙毫无所惧地往屋里灌。
她放下帘子,在门口抖落绒帽上的雪,又拍了拍肩膀顿脚道:“冬天冷得邪乎。”
杨玉正和月见围着火盆子说话,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罗汉床当面趴着子陌和伊人,两条狗都懒洋洋的。
“又下了?”杨玉笑道,抬头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好不洁净,鹅毛般的雪花还在连续地下着。
“下着呢,雪深处都快到小腿了。”薛鱼儿指着自己湿了的裤脚道,说话间走到火盆前的小杌子上坐下,搓手烤火。
“这么大的雪也拦不住你往外跑。”月见笑骂道。
“我是要出去给夫人买点心的。”薛鱼儿义正辞严地道,“人家没开门,许是因为雪太大的原因,我没买到。”
“宝儿呢?”杨玉问,“她不是同你一起出去了?”
“我们出门便分开了,我去买点心,她说她要去铁匠那边弄她的剑,预计要在那边等着。您安心便是,铁匠铺子里和暖着呢,冻不着她。要是哪些个不长眼的想要掠夺她,算他们糟糕!”
杨玉笑道:“我便问一句,你便这么多句等着我。我便是觉得,宝儿最近好像有些奇怪;何处奇怪,我又说不上来。她和你干系好,回头你多照杨她。我想着,是因为要过年,她想站起里的原因?”
月见垂头,有些心虚地盯着手指,不敢作声。
她晓得宝儿的心结,自从那天和自己说过以来,宝儿感情连续都有些不对。
月见答应帮她守旧秘密,又有种诈骗杨玉的忸怩,因此摆布为难。
薛鱼儿摆摆手:“不会。她早便说过,她对家,没有任何念想了。”
说完她摸着下巴如此所思,“难不可能,有看上的人了?说不定,人还被我过?因此她柔肠百转……”
“快闭嘴。”杨玉骂道,“你以为自都像你?”
被薛鱼儿如此插科讥笑,她觉得肚子里的小东西都活泼了许多,又开始在她肚子里打拳。
“呀,他动了,他又动了!”薛鱼儿慷慨地过来摸杨玉的肚子。
她没做过母亲,对这个历程阐扬出来最的好奇和热情。
“你当心些。”月见拉她,“别碰疼了。”
杨玉笑道:“摸吧,哪有那么脆弱?总之我很快便要生了,最近总觉得精力不济,你们都相互帮衬着点。”
“行。”薛鱼儿一口答应,“等宝儿回来我便问问她。”
杨玉又叮嘱她别莽撞,薛鱼儿也答应。
而此时,宝儿被人逼到墙角,没有退路,咬着嘴看着欺身迫临的男子,白皙的手牢牢握住宝剑,另一只手按住剑鞘,好像随时都能抽剑比较。
“今日没有随着你的主子?”袁傲嘲笑着伸手钳住她的下巴强制她抬开始来,棱角反应的脸上带着凛冽的嘲笑,星眸中好像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焚烧。
他用了五六成力气,因此宝儿的下巴上瞬时留下指印,眉头也不自发地皱紧。
她没说话,在漫天的雪花中闭上眼睛。
她不想看到如此的袁傲,这不是她的袁傲。
“还用着我送你的剑,”袁傲嘲笑连连,欺身而下,说话的热气险些喷到她的上,“我该说你故剑情深,或是我人不如剑?”
“睁开眼睛,看着我!”袁傲怒道,手上愈加用力。
“你既然晓得我主子是谁,”宝儿睁开眼睛用清凉的眼光盯着他,“还敢造次!”
“好好的主子不做,去给人做奴婢,你可真贱啊!”袁傲毫无所惧地用最阴毒的话刺激着她。
“小姐难买我喜悦。”
宝儿自嘲地想,她和薛鱼儿,没有白在一起这么久,总算学会了几分俯首弭耳。
“与你何关!”她眉目愈加清凉,“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好,好,好!”袁傲怒极反笑,“我把话放在这里,不管你是贾霞或是贾宝儿,总有一天,你会膝行在我脚下求我!”
“数年不见,你学会了白日做梦。”
“那你便等着!”袁傲猛地松开手,咬牙深深看了她两眼,转身大步离开。
宇宙之间仍然雪花飘动,朔风像刀子一般割在脸上,下巴也隐隐作痛,宝儿慢慢撑着剑站直了身子,嘴角暴露挖苦。
去他娘的命运!
回来之后她只说下巴是磕到了,和杨玉讨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厚厚涂上,倒也看不出什麽眉目。
杨玉其实清楚她没有说实话,见她有意遮盖,倒也没牵强。
夜晚的时候宝儿倏地找到薛鱼儿:“鱼儿姐,我想和你一般。”
薛鱼儿正在往手炉里添炭,闻言手一抖,银霜炭便掉到了里头。
“什麽和我一般?”
“给我说明个男子吧,谁都行。”宝儿道。
薛鱼儿:“……你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