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逐步想。”

　　杨玉发现不可以给她好脸，要不她翻开话匣子，什麽都说，便是不说正事。

　　杨玉不由得在内心想，这灵魂够解放，有点同等认识的抽芽呢！

　　杨玉惊得下巴壳子都要掉了。

　　“……我命大，摆脱了绳子，自己求生。”薛鱼儿道，“除了水有点凉，其余都还行。”

　　杨玉还能说什麽，“你很厉害。”

　　“我水性的确很好，靠什麽吃什麽。”薛鱼儿道，“我是坐船进京的，因此对这条河很熟识。我便猜我能游到南营这边来。我在水里游啊游，连续想着到南营便好了。”

　　“那你有没有和他人说过？”说真话，杨玉不太安心便是她这性质。

　　“那如何大约？我又没活够。”薛鱼儿道，“谁不想好好在世？便是跟着糟老头目我都没想死呢。”

　　“那便好。”

　　正好羊汤和羊肉送来，薛鱼儿端起碗，把一碗很烫的羊汤，边吸气边喝了下去，然后大口吃肉。

　　杨玉看得目瞪口呆。

　　“我说的是，我也没有什麽证据。”薛鱼儿嚼着羊肉，腮帮子鼓鼓的，“我也不求什麽，把我放回去和我祖父团圆便行。现在生怕将军不可以放我走，因此我才说求夫人把我祖父接来，好歹让他晓得我还在世。我以前托人给他捎银子写信，都没有回音，我便质疑自己受骗了。”

　　杨玉道：“那不是难事。你要晓得，我好说话，秦将军，并不太好说话。”

　　“我晓得。”薛鱼儿毫不留心地道，“我没撒谎，我不怕。便是惋惜了我攒了那么多银子，都没能带出来。”

　　杨玉想了想后道：“和你一起的男子呢？要不要帮你一起救了？”

　　“救不明晰，经死了。”薛鱼儿冷声道，“出售我，也没换回一条命，该死！”

　　秦谢舟拉着她到火盆前坐下，递给她一杯热茶，“她说什麽了？”

　　杨玉逐一说了。

　　秦谢舟眉头皱起：“真不是个善茬儿。”

　　杨玉晓得他说的是薛鱼儿同林府下人的事儿，没有评论，道：“大哥，我以为有点问题。”

　　“嗯？说来听听。”秦谢舟挨着她坐下。

　　“我以为太巧了。”杨玉道，“我乃至有种新鲜的觉得，她是送上门来的。”

　　虽说今日秦谢舟带她来南营是临时起意，南营的将士们也是昨天赋抓到充足多的北国鸟，因此请他们过来，这件事儿自己有偶而性，也很难破除被人提前晓得的质疑。

　　“不晓得是不是我想得太多，”杨玉双手握着茶杯，眉头紧锁，“从血口喷人的墨客，到我们来虎帐，再到薛鱼儿送上门，总以为好像太巧了。”

　　秦谢舟笑道：“我以为你会相信薛鱼儿，因为你稀饭爽利性质的人。”

　　“谁不稀饭爽直性质？”杨玉道，“这世上有吉人暴徒之分，谁也没说暴徒和吉人各自什麽性格。”

　　“我同你想的差不多。”秦谢舟道，“我以为大约这几件事儿也并不相关。我问过他们，他们抓鸟送礼这件事儿也是昨日才想好的，并且计划这几天请我们，哪天都行。”

　　“那从我们开拔开始算，有人在其时接到风声，把薛鱼儿放下水呢？”

　　根据薛鱼儿所说，她是黄昏时候才被绑着投入河中的。

　　“也不乏这种大约。”秦谢舟点头道，“我们只是说，没有然非要串到一起看。单单薛鱼儿的发现，便疑点重重。”

　　杨玉现在便担忧，林家给秦谢舟挖了个坑等他跳。

　　她更担忧，始作俑者是秦禹修。

　　如果秦谢舟听信了薛鱼儿的边之词，贸然上门，抓不到把柄，便会反过来被人弹劾。

　　听她说完，秦谢舟哄笑：“一个林家，上门便上门，砸了便砸了。除了弹劾，他们也做不了什麽。”

　　杨玉：“……大哥，你不会真要去吧。”

　　“我不去。”秦谢舟摆摆手，“因为我想看看，背面到底有多少大鱼，不想风吹草动；如果薛鱼儿说的是假的，我也要顺藤摸瓜，看她身后之人是谁。”

　　“那……现在如何安设她？这么紧张的人证，或是放在身边比较安心便是吧。”杨玉道。

　　秦谢舟迟疑一会儿：“带回去，我怕她伤了你。”

　　杨玉对此倒是很有自傲：“府里那么多人，莫非是铺排吗？我们府里你我两个主子，想要嗾使诽谤，混水摸鱼也没有时机。先把她放在我身边，看看再说。”

　　“好。”

　　有杨子陌在身边，秦谢舟倒也没很担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杨玉便带着薛鱼儿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你临时在我身边做个婢女，”杨玉道，“便叫小鱼儿吧，便说是渔家女，被我看上带进府里。”

　　薛鱼儿爽朗道：“我都听夫人的。”

　　杨玉发现，这真是个心大的女人。

　　昨天的事儿，生死间踟蹰，她现在没事人一样？

　　无论身子或是生理，都刁悍啊。

　　杨玉想了想后看着她：“在我府里，不稀饭有乌七八糟的事儿。你便呆在内院，不许去外院。”

　　薛鱼儿很快清楚她的好处，垂头道：“是。夫人别以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便是气老头目一把年龄，祸殃我一个还不敷；再说我经历了这么多事儿，还没看透男子吗？床上把心掏给你，床下要挖你的心。”

　　杨玉道：“过去的事儿便别再想了，将军经让人去打听你祖父的信息，会把他带到京城来的。我院子里也没多少活计，你有空的时候多想想林家的事儿，多给将军协助。”

　　“嗯。”薛鱼儿点点头。

　　回到府里，杨玉让人带着薛鱼儿去梳洗更衣，然后和月见说了昨晚的事儿。

　　避过了谋反这件事儿，只说薛鱼儿晓得林家的丑闻，因此有效，让她以后也多盯着些，月见都应允下来。

　　薛鱼儿来了几日，守纪守己，杨玉闲着的时候她便陪杨玉说话解闷，杨玉忙的时候她便一个人待着。

　　她对四周的一切都填塞了孩子般的猎奇，动作利落，又带着鉴貌辨色的滑头。

　　这份滑头也不让人讨厌。

　　秦谢舟那边调查林府也不敢死灰复燃，害怕风吹草动，因此进度并不是很快，薛鱼儿便留下了。

　　薛鱼儿很怕秦谢舟，瞥见她便躲。

　　杨玉曾经问过她原因，她说秦谢舟长得太凶；再问才说真话，那天她要爬登陆的时候没功力了，秦谢舟拽着她头发给她拉上了岸。

　　对此薛鱼儿颇有牢骚：“我头发便少，现在更少了。便是因为将军的原因；我住在他贵寓，还得看他表情，也不太好翻脸。”

　　杨玉：“……”

　　替我大哥谢谢你豁略大度呵。

　　眼看到了尾月，杨玉带着月见和薛鱼儿一起做香肠，因为还想着给卫府和交好的人家都送一些，因此她们忙活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