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

　　云贵妃又道：“管好你自己，其余人都没有管。他们反面我亲，我也只当没有生育过他们！”

　　杨玉：“……”

　　“母妃，”夏一鸣道，“您要留下吗？您适才和儿子说那些话，是想让杨玉安心便是的吧。”

　　“没错。”云贵妃眼中闪过合计之色，“现在能禁止孟语澜的，仅有秦骁；秦骁心硬如铁，唯一对她情有独钟，因此挑起她和孟语澜的冲突，孟语澜便没有好日子过。”

　　杨玉回来便让人去找吴防寒，结果送信的人回来说，吴防寒去了南营，大约着要了解再来。

　　“那便了解吧。”杨玉揉着太阳穴道，又问月见，“今日是八月多少来着？”

　　“夫人，将军十三十四便能回家了。”月见晓得她在想什麽，笑盈盈地道。

　　“这么快吗？”薛鱼儿边手持小镜子往脸上抹药油边道，“我当还要半个月呢！”

　　“别抹了，”杨玉没好气地道，“十两银子一瓶，你这是抹我的第三瓶了。”

　　“夫人别吝啬，脸多重要啊！”薛鱼儿笑哈哈地道。

　　杨玉托腮靠在榻上的小几上，朦胧的灯光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

　　她难过地道：“快点回来吧，事儿多得我都不好。又是废太子又是东羌，便没有个不让人费心的。别不怕，我便怕我脑子太笨，杨此失彼，按下葫芦浮起瓢，到时候误了大事。”

　　薛鱼儿放下镜子，扭着腰去洗手，翻着白眼道：“您少自己夸，不晓得的听了您这话，还真当您是将军的军师呢！将军才不期望您呢！里头的事儿，必定都放置得妥稳健当，您便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被她这么一抢白，杨玉心境认真好了不少，或是很想秦谢舟。

　　“让人去买螃蟹，”她想了想后交托道，“要挑母蟹，现在公蟹不肥，这几日每天备一篓；买几尾活鱼，先回来吐泥；再买……”

　　她想的都是秦谢舟稀饭的菜。

　　薛鱼儿打了个哈欠道：“夫人，都快子时了，您先让月见回来，我们也早点，了解再说。”

　　“都这么晚了？”杨玉惊奇，“月见快回来陪你娘去，鱼儿和宝儿也下去吧。”

　　宝儿道：“今晚我值夜，在外间，夫人有事叫我。”

　　杨玉想着也没什麽事儿，大约着她不肯走，便道：“好，我也不起夜，您好好便是。”

　　杨玉自己梳洗后躺下，脑子里却乱糟糟的，一下子是林雪兰，一下子是云贵妃……

　　半半醒间，听到里头有消息，好像是窃窃私语，而后又是脚步声。

　　“怎么了？”杨玉坐站起来，声音里没有困意。

　　宝儿掀开帘子进入，见她幔帐经收起来，道：“刚外院来人说，驿馆夜晚有刺客突入……”

　　杨玉大惊：“人有无事？夏一鸣出事了没？”

　　云贵妃可以不管，她经是“死人”，夏一鸣可不能出什麽闪失。

　　“他们子母都没事。”宝儿道，“说是我们将军派人在驿馆里头，及时接应了他们，又护送他们到达了我们贵寓。”

　　“啊？”杨玉松了口的同时又有些惊奇，“来我们贵寓干什麽？”

　　宝儿不希望报告杨玉，想等着天亮再说，转念一想，又怕延迟大事，因此便或是来说了。

　　杨玉想了想后道：“人经安顿下了？”

　　“嗯，应该是。我适才让鱼儿出去了，您要出去看看吗？”

　　“让我徐徐。”

　　杨玉脑子快速得转着。

　　看起来是她鳃鳃过虑，她所担忧的那些，秦谢舟早有放置。

　　她既然确认了娘不是云贵妃，却还痛下杀手，那目标自然便是夏一鸣。

　　她动夏一鸣的目的也不问可知——希望挑起中原和东羌的战乱，作为手握宇宙戎马大权的秦谢舟，一定要去救火。

　　杨玉内心又气又恨。

　　善人瞻前杨后，到处受限；作恶之人却率性妄为，童言无忌。

　　“我先不去了。”杨玉沉声道，“等鱼儿回来，了解再去。”

　　她今日心境难以清静，不能去见云贵妃子母。

　　太后拙劣，不能这子母俩便是善人。

　　他们内心不一定在盘算着什麽，杨玉不能把自己感情展露在他们眼前。

　　又是无眠，倍感牵挂的一晚。

　　第二天杨玉请云贵妃到内院来，都是伶俐人，隔了一夜，云贵妃显然也想清楚了许多事儿。

　　“秦骁，是不是要反？”她直言不讳地问。

　　不然无法回答太后垂死挣扎，秦谢舟却又派人保护他们子母的这种情况。

　　杨玉装作惊奇：“贵妃娘娘在说什麽，我可听不懂。”

　　“不必揣着清楚装懵懂！”云贵妃嘲笑连连，“这件事儿莫非还要我掰碎了和你说吗？”

　　杨玉扶了扶鬓角，“相公在里头的事儿，我历来不管。昨晚是谁刺杀贵妃娘娘，相信太后会给东羌一个叮咛。”

　　云贵妃不由得想，她只比杨玉大六七岁，她却好像走过了万水千山，名为希望的光，早以从她眼中消失殆尽，剩下的仅有无限的阴沉和无望。

　　“不管你承不认可，我都晓得了，秦骁会帮我报仇，那我便安心便是了。”云贵妃喃喃地道。

　　“你来便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杨玉挑眉，“我以为你是来告辞，要回驿馆的。”

　　昨晚事发紧要，他们子母来将军府临时留宿说得过去，常住必定是不可能的。

　　他们是东羌人，要特别避嫌。

　　云贵妃道：“你不必下逐客令，我们会走。”

　　“那便好。”杨玉道，“昨晚的事儿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举手之劳而，以后请保重。”

　　云贵妃嘴角勾起，暴露含笑，“有人会保护我们的，便像昨晚。我儿子在世，会给你们省许多事。”

　　“是吗？你不担忧便好。”

　　都是千年的狐狸，朋友们都藏好尾巴，面上留些面子。

　　看着杨玉点水不漏的模样，云贵妃往椅背上靠了靠：“听说你在乡下自己长大？”

　　云贵妃似心有所感，道：“因此或是你命好，希望我的一鸣，也能有你如此的好命。”

　　杨玉道：“你大朝晨来找我，不是为了沾喜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