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很像
翟夫人从榻上站起来的工夫,翟县令经健步如飞地进入。
他在翟夫人面上扫了一圈,这才松了口的神态。
因为走得急,他脑门和鼻尖都是汗。
翟夫人拿起帕子递过去,笑道:“老爷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公务都忙完了?”
“我听说你在销售婢女,回来看看。发生什麽事儿了?”
两人在一起多年,他经很久没有看到翟夫人这般生气,因此听到信息才匆忙赶了回来。
翟夫人笑道:“没什麽事,你先去忙,夜晚我再和你说。”
“既然回来了,今日便偷闲半日。”翟县令在榻上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水。
翟夫人也不瞒他,把事儿委曲说了。
“你做得对。这种婢女留着,早晚都是祸患。只是你报告花七娘,别让她恫吓一个小女士,那像什麽话?”
翟夫人笑道:“她也便是说说而。”
“那还不是为了我?”翟夫人斜眼看他,“难道你看杨女士年轻貌美,生了什麽不该有的心思?”
翟县令吹胡子怒视:“我是那种人吗?再说,府里是个婢女都比她神态平坦,算什麽貌美?我为什麽单单看上她?”
翟夫人被他逗笑,伉俪二人说话,暂时按下不提。
夜晚,万籁俱寂,偶有秋虫鸣啾声音起。
杨玉坐在床边靠着床栏,拿着一卷书,看得萎靡不振。
窗户敞开一道细缝,风透窗而入,吹动幔帐,烛光摇曳,让她的面部灭灭。
秦谢舟悄无声气地潜进入,杨玉却刹时抬头,嘟囔道:“大哥你总算来了,困死我了。”
秦谢舟看着她那张和从前无二,和出水时迥乎不一样的脸,倏地觉得从所未有的做作。
“丑!”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杨玉:“……”
一晤面便这么说话,这是欺压她打他,哼!
“你倒是藏得深。”秦谢舟冷声道。
在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他没有察觉异常。
杨玉笑哈哈地道:“那介绍大哥是正人正人,不屑于偷窥之事。”
秦谢舟走到床边,倏地抢过她手中的书,瞥了一眼后不屑地道:“什麽破书,你还看得津津乐道。”
说话间,他把书扔到床铺上,风把册页吹得哗啦哗啦,封面上的《女诫》两个字如果隐如果现。
杨玉道:“这不是无聊吗?又没有别书可以看。”
“少看这种东西,看坏了脑子。”秦谢舟哼道。
杨玉笑哈哈地站站起来给他倒茶,“大哥也看过?”
秦谢舟没有回复,大刀阔斧地坐下,等着她倒茶。
如果是让杨玉也造成千篇一律的那般呆板神态,他内心是违抗的。
杨玉没想到他会有和自己一般的心思,笑着道:“的确是。”
秦谢舟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眼神似乎在说“坦白从宽,违抗从严”。
杨玉被他盯得内心发毛,“嘿嘿”笑了两声:“大哥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长出花来了?”
“你脸上有什麽,自己不清楚?”秦谢舟黑曜石一样的瞳孔直直地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破一样。
“低调,我们要低调。”杨玉狗腿地笑道。
“你怎样会的凫水?”秦谢舟又问。
这个问题,他从回来后连续纠结到此时。
他险些晓得谜底——秦禹修,因此并不想问,没想到,或是没有掌握住自己,信口开合。
杨玉愣了下。
“小时候日子过得艰苦,偷偷下水捞鱼虾果腹,后来慢慢便学会了。”杨玉道。
这个谜底是秦谢舟没有思量过的,让他欣喜于与秦禹修无关的同时,也激怒万分。
“杨国公府,不给你送银子?”
“没有。从我一个月被送到庄子上到此时,一文钱都没有。”杨玉哄笑,“也大概,娘贪墨了银子。她经不在,所有这些都无从讲求。”
说实话,她觉得这般便好,没有任何牵扯。
杨玉感觉到秦谢舟身上刹时冷冽的气焰,笑眯眯地道:“大哥不必愤怒,我此时这般不好吗?你如此,我会股栗的。”
“天凉了。”秦谢舟瞥了她一眼。
杨玉想到这个梗,乐不可能支,弄得秦谢舟莫明其妙。
“没事没事,”杨玉摆摆手,“大哥,我跟你说一件奇怪的事儿。”
在秦谢舟来之前,她经想清楚,要把花七娘突生杀机的事儿报告他。
她此时不是一个人,虽说只是暂时的,这件事儿可以有人分管,便使只是听她倾吐,也是极好的。
秦谢舟听她说完,握着杯子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一字一顿道:“花七娘,要杀你?”
“她的确这么说的。”杨玉托腮道,“后来我想,她只是恫吓我吧。只是我想不清楚她和翟夫人有什麽干系?莫非,莫非她们两个有私情?”
秦谢舟一口茶水喷出来,差点喷到杨玉脸上,随便酸心疾首地骂道:“你这个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麽!”
她翻了个白眼:“大哥别审察我不晓得后宅阴私,这种事儿不也常有吗?”
秦谢舟被她气得耳根子都红了,拍桌子道:“都是谁在你眼前乱说八道的!”
“我稀饭听书,要不我能晓得秦温之乱?”
秦谢舟:“……”
“大哥,我们不争这个……”杨玉道。
人家是否百合,和他们俩有什麽干系?
她只想晓得,才不想匡正宇宙呢。
“没有。”秦谢舟冷着脸道。
“不是,大哥你不要生气呀。”杨玉道,“这不是说正事吗?我其实想不清楚,花七娘为什麽那么护着翟夫人。如果我没猜错,不是因为铁柱,花七娘也不会把她们的干系露出在我眼前。”
他没事去关心卢家做什麽?
“我只是便巧想起这件事儿而,不晓得是否有接洽。”秦谢舟倨傲道,“花七娘,我晓得了,你不必担忧。”
杨玉听出他声音中的杀意,吓了一跳:“大哥,你别感动!你不可能以出这个风头!虽说触碰时间很短,不管翟大人或是翟夫人,都不是容易糊弄的。”
看着他眼光中的探讨,杨玉道:“没什麽咽不下的,她真想杀我,其时便着手了。我和她,并没有到撕破脸的境界,不然,她也活不到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