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其之二
你都说完了,还要我们说什么?
新建大学,教授物理,化学,算学!
你这是要置国子监于何地?
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心中恼怒,有心上前质问,可看着皇帝身后的闪着豪光的神兵,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连国子监祭酒都不出头,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一个一个眼观鼻,鼻观心,全都沉默不语。
李世民要的就是现在的这种状况。
若是以往,怕是自己才刚提出,下面的反对已经是一片了。
现在,居然没有一个人出声反对。
这让李世民更加的满意了。不由的伸手,再次摸了摸身后的神兵。
而站在下方的群臣,看着皇上的动作,不由的浑身一个激灵。
孔颖达更是举起了笏板,将自己的头,藏到了玉璧之下。
我还没有说呢,你已经摸上了神兵。这我要真的说上一声,你怕不是要砍下来!
一时间喧闹的朱雀大街,鸦雀无声,冷了场。
良久,李世民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神兵,神色一肃,冷冷说道。
“有人用天花谋害皇室,想必众位已经知道了。”
“这几日北衙禁军,封锁消息。”
“宫中的具体情况,朝中绝大多数臣工,并不知情。”
“朕现在直白的告诉你们。”
“皇后,身染天花。卫王泰,亦是病体垂危!”
这话一出才一出口,朱雀大街之上,嘈杂之声,轰然爆发。
天花是什么?
是世界上最烈性的瘟疫。谁家没有得天花而死的孩子,那个村子当中,没有几个麻子?
现在,皇后和皇子,居然染上了天花,还是别人故意投毒的。
这种事儿,就算是做梦想想,都是罪过。
有一个念头,都是要抄家灭族的。
难怪皇上会如此震怒,不顾朝廷的安稳,一力要处死“贼奉义”。
别说是皇上,就算是落到自己的身上,也恨不得将那人吊死在河畔,食其肉,寝其皮。
听到皇后和皇子遭难,下方的臣工,再看向皇上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的怜悯。
皇上又怎么样。
生老病死这种事儿,就算是皇家,也无能为力。
被这么多怜悯的眼神盯着,让李世民心中十分的不快。
他冷哼一声,提气缩腹,高声说道。
“幸好我大唐有仙人庇佑。”
“帝君不但治好了皇后和卫王,还赐下了‘种痘’秘法。”
“不管任何人,只要种痘之后,以后再也不会感染天花。”
“朕将设立种痘局,为天下……”
话还没有说完,朱雀大街之上,已经乱成了一片。
原本排的整整齐齐的队伍,瞬间挤做一团。
“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无数的青玉笏板,跌在地上,摔的粉碎。
满朝的臣工,全都挤在了神兵台之下,难以置信的看着皇上,爬在台阶上,高声问道。
“君无戏言,这话可是真的,皇上?”
“如此大事,可不是儿戏,若是皇上随口乱讲,怕是要大失人心!”
“到底是如何‘种痘’的,能否为臣等先种上一种?”
不光是众位大臣乱做一团。跪在达到的另一边,瞻仰神兵台的长安百姓,听到皇帝这话,顿时如遭雷击。
官宦子弟,豪富人家,得了天花,还有出过花的仆人照顾。
就算是再痛苦,也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
可普通百姓,一旦染上这种病,就会直接被官府圈禁到荒无人烟的村子里,自生自灭。
这种人间惨剧,就算是没有轮到自家,街坊当中,多少总是见过的。
每每哭号,总能让人伤心欲绝。
现在,这天花居然能够防治?
听到这消息,这些普通百姓如何还能忍耐的住?
齐齐涨红着脸,不顾一切的向着神兵台涌来。
就连平日凶恶无比的南衙禁军,也难以阻碍这种人潮。脸上变色,长枪横放,咬牙死死的抵住人堆,不让这些混乱的人群,冲撞了皇上。
也不知道是李世民的消息,引出了哪家的伤心事,人群之中的哭声,渐渐响起。
俄而,半个长安城都哭泣了起来。
站在神兵台上的李世民,听着哭声,不由得一阵黯然。
当初,自己听到观音婢和青雀,染上天花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的伤心?
若是没有皇兄在此,怕是自己早就心如死灰了,还哪有机会在这里侃侃而谈?
心中庆幸,李世民不由的感激的看了陆然一眼,这才沉声提气,高声说道。
“肃静!”
“诸位肃静!”
“天花是真的,种痘也是真的。”
“皇兄赐下种痘秘法,一旦种痘之后,世人将不再受天花之苦。”
“朕将在全国各地,设立种痘局,为我大唐的百姓,全都种痘,让天下人免受天花之苦。”
说道这里,李世民抬眼,在人群之中找了一会儿之后,神色一定,大声说道。
“张士贵!”
带领北衙禁军的张士贵,听到皇上召唤,连忙唤过旁边的禁军,堵上自己的缺口。这才扒开人群,挤到了皇上的面前,行礼说道。
“微臣在!”
“将你的种痘过后的伤口,给众人看看。”
“臣遵旨。”
自那天,李世民带着陆然,返回长安之后,陆然就赐下了二十支疫苗,足够整个皇宫的人种痘用的。
张士贵身为玄武门长,统领宫中近半的人手,自然不会错过种痘。
当下,他脱去外袍,卸下铠甲。一把攥住了半边领口,使劲一拉。
半边的膀子立刻露了出来。
接种针划过的伤口上,一个小小的水泡直接展示到了众人的面前。
见到这种情形,围观的众位大臣,立刻放弃了皇上,转身涌到了张士贵的身边,如狼似虎的看着他胳膊上小小的水泡。
此时的文人,都有一种“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情怀。随便拉一个人,多少都能展示一手医术。天花这种恶症,自然不会少见。
当下,就有人高声疾呼。
“是天花,果然是天花!”
“谁得天花,不是满身的疱疹,为何虢国公只有区区一个水泡?”
“这难道就是种痘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