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夜深榻凉,抱我,才好睡
这小子,要是在女尊的世界,一定是个大祸水。
顾知晏顺着他坐在床头,问:“不发热了,舒服点了吗?”
“嗯,好多了。”
听他声音正常,顾知晏终于放下心来。
她又给萧亦衡盖了盖被子,说:“你大老远的跑过来,怎么不去明堂里找我,外面不冷吗?”
女子的语气带着责备,萧亦衡稍稍垂目,似乎有些委屈:“你在审人,我怕打扰你。”
“下次你来,记得先让人告诉我一声,不然我真生气了。”
“阿晏,你担心我?”萧亦衡忽然笑起来,一滴晶莹从眼角滑下来:“从来没有人这么在乎过我。”
“你...我真是拿你没办法。”顾知晏心里小火苗瞬间被压了下来,她伸手擦了擦少年眼角的泪,道:
“别哭了,我去看看冯管家的粥熬好了没有。”
“不要走,别走。”眼看萧亦衡要挣扎着坐起来,顾知晏已经,不敢再起身,连忙坐回去。
“阿晏,我不饿,我不想喝粥。你能...你能陪我躺一会儿吗?”萧亦衡问的十分小心,“一会儿就好,可以吗?求你了。”
话说到这份上,顾知晏又把滚到嘴边的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咽了回去,掀开被子躺在萧亦衡身边。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男子同榻而眠,尽管是个少年,却还是让她不自觉的紧张,面上有些发热。
她想,自己此刻的脸一定很红,这样子要是被萧亦衡看见得多丢人?
顾知晏干脆伸手遮住臂弯里的眼,僵硬道:“睡觉。”
萧亦衡微微一笑,忽然感到莫大的满足,片刻之后又昏昏睡去。
梦里,他回到了前世,那时候他还是那个战无不胜的二王爷成萧。
无尽花海里,他采了一束花送给顾知晏,笑着说:“阿晏,我喜欢你。”
顾知晏伸手接过去,面上的笑容越发阴郁,最后她手里的花变成了一把刀,狠狠刺入自己的腹部。
萧亦衡猛然惊醒,天已经蒙蒙亮,旁边的女子也消失了,摸了摸床边的温度,顾知晏已经离开很久了。
冯广听见动静连忙走进来:“世子,您醒了。”
“嗯,顾知晏呢?”
“今日一早,燕世子来找她,说发现了案件的新线索,她就带着一百千机卫出去了。”
萧亦衡已经披好了衣服坐起来,他面色沉静,一步步走到桌边,喝了一口茶。
转眸“哗啦”一声打碎了茶盏:“凉的,她不在,你连口热茶都不会准备吗?”
“老奴该死。”冯广连忙下跪,自从顾知晏来后,萧亦衡的性子,越发阴晴不定。
他试探着爬起来:“老奴这就去准备。”见萧亦衡没有反对,便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萧亦衡暗暗咬唇,许久才平复下来。
燕凌骄燕凌骄,又是燕凌骄!他那条命是不想要了。
... ...
燕府。
顾知晏握着一丝棕红色的布条,准确的说,是两根布丝。
她研究了片刻,脱口道:“这是禁军的衣服吧?你就这么确定是凶手的,不是你昨夜带的禁军不小心把衣服勾在了树上?”
“嗯!”燕凌骄肯定的点点头。
“看这布料,在禁军里,大约是校尉以上才能穿的官服,那麻烦燕世子把你手下的禁军校尉都找出来...”
“没了。我刚就任禁军总督那会儿,校尉们不听话,跟我耍心眼,我就全部罢免了,现在他们不敢穿这衣服。”燕凌骄挑眉,说的理所当然。
顾知晏:“......”
这燕世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混。
她道:“那你的意思是,是你自己在自家门口割伤了尸体放血?”
“我哪有那么白痴?”燕凌骄说:“不过,鉴于我英明的行动,你现在只需要去调查一个人就行了。”
“谁?”
“前任禁军总督,赵闵晨。”
“对,是他!就该是他!”顾知晏兴奋起来:“禁军离职后,都不准带走自己的官服,除了总督。
而且,你又罢免了那些校尉,唯一有这衣服的,只有他!
‘赵钱孙’的化名也指向他!”
再有,自己之前建造这座“八卦图”的时候,还让赵闵晨监过工。
这一点,顾知晏没说出去。
诅咒帝王事关重大,一切得等找到赵闵晨再做定夺。
“我先走了,今日谢谢,改日请你吃饭。”
“不用了。”燕凌骄道:“我怕我看侯爷不顺眼,再把人家店砸了。”
“也是,那再见。”顾知晏冲他摆摆手,便带着一众千机卫离开。
她回到千机处,搜罗了所有关于赵闵晨的卷宗,搬回了凌王府别院。
一看,就看到了夜半。
亥时三刻,萧亦衡端了茶进来,看她还在挑灯研究,便把茶放在她旁边。
“我不睡,你不用忙活。”顾知晏刚拒绝一句,就见萧亦衡倒好了茶递给她说:“浓茶,提神的。”
她抿了一口,继续看卷宗。
萧亦衡站在她身侧,扫了一眼道:“赵闵晨从总督位上退下来后没有回老家,在京城也无牵无挂的。”
“是啊,我看了半天也没找到线索。”顾知晏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说:
“或许,他有些不能往卷宗上写的关系,但是我对他入朝前的履历一概不知...”
“我倒清楚,问我啊。”
顾知晏看着萧亦衡,起了几分兴趣:“说说看。”
“不说,哄高兴了才给讲。”
顾知晏轻笑,“你是越发放肆了,想如何?”
“以后跟我同榻而眠好不好?”萧亦衡靠在顾知晏耳边,压低嗓音,撒娇道:“阿晏,我试了,你不抱我我睡不着。”
顾知晏:“......”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她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呼吸有些不畅。
可那可恶的始作俑者还在轻晃着她的肩膀,用酥软的气音轰炸着:
“阿晏,夜深榻凉,抱我,才好睡。”
顾知晏浑身不自觉绷紧,只觉得这声音如一根根藤蔓,销魂蚀骨,让她无处可避。
最终,她一咬牙:“好,你说!”
“哈哈。”萧亦衡笑了起来说:“赵闵晨是贫农出身,刚进尚京那会儿就是个混子,后来认了尚京南头的放贷的地主独眼李当干爹,帮他收账的时候特别麻利。
独眼李喜他,便为他铺路,扶持他进了禁军,一路做到了总督。”
“独眼李。”顾知晏起身道:“那我立刻带人去一趟城南。”
“别急,我一直让人盯着呢,跑不了。”萧亦衡拉了她回来:“休息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