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豪一听这闫森如此不讲信用,如此无情,心中更是悔恨不已,手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来,怒目而对,用手指着闫森骂道,
“好你个红毛鬼,当日让我去盗取炎魔刀之时,还信誓旦旦地对我说过,不论是否取回炎魔刀,都会替我解开这身上的火焰蛊毒。没想到回来时你却变成这副嘴脸,我早该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看你长得这副满身火红的鬼样子就知道你早晚不得好死。小爷我被你害的每日里疼得死去活来,如今早已生无可恋,今日纵然拼上性命,也要讨回几分尊严,就算做鬼也要日日纠缠你这该死的魔头,让你永世不能逃出此地!”
“哈哈哈哈……”
那闫森此时又狂笑起来,说道,
“就凭你这微末武功,也敢来威胁我闫森?恐怕是还没碰到我,就让你化成飞灰了。”
那陆豪此时被这火魔闫森气昏了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下,一瞬间脑子里突然反应了过来,心说,
“不对啊,这闫森整日关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我拿的是假的炎魔刀?难道有人通风报信,或是这闫森派人去抢我的刀?”
陆豪便又厉声问道,
“闫森,你整日关在这里,又怎会知道我手里的不是真的炎魔刀?难道这抢夺我手中炎魔刀的人是你派去的不成?这炎魔刀到底是否在你的手中?小爷我今天死也要死个明白!”
只听得闫森墓室旁边的黑暗之处传来一人说话的声音,说道,
“这炎魔刀在我手里!”
陆豪闻听大吃一惊,没想到这黑暗的角落处还藏有别人。只见一人迈着方步缓缓地从黑暗之中走出。待走进这墓室旁边,陆豪才看清此人模样。
只见此人年约五十左右,体型偏瘦,头上挽着道士发髻,脸色白皙,相貌儒雅,一缕长髯飘于胸前,身穿青灰色八卦道袍,手拿拂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神采。
陆豪脑子里顿时回想起当日那闫森曾对自己讲过那道人的模样,难道此人便是那位道人?陆豪脸上带着惊愕的表情而且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你,你是……”
这道人捋了捋胸前的胡须,说道,
“你问我是何人?我倒想知道你到底是何人?居然敢跑到我的住处盗刀!”
那道人面相看着慈祥,神情镇定,却是不怒自威,说话字字铿锵有力。
那陆豪此时自然明白了一切,心想,
“定是这道士带着炎魔刀提前来到这墓室之中,与这火魔闫森说明了一切,然后火魔闫森自然知道自己带过来的炎魔刀是假的,既然这炎魔刀复又落入这道人手中,再想盗取肯定是难上加难,所以这闫森见自己归来毫无兴奋之感,直接无视自己。”
陆豪猜的不错,此人正是陈家庄村后居住的道士,杨天朗的师傅—杨雄。
那杨雄见陆豪没有回话,便将声音又提高了几分,说道,
“快说,你到底是何人?与这火魔闫森到底是何关系?竟敢到我居住之处盗刀。若是依着老夫年轻时的脾气,早就立时将你毙于掌下,岂容你在此犹豫,还不快说!”
那陆豪脑子里此时飞速旋转着,心想,
“看来今天是我倒大霉的日子,一个火魔闫森我都应付不了,没想到这道士也跑到这里来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更遇打头风,看来我今日是凶多吉少啦。看看能否把这责任全部推倒这闫森身上,这道士与闫森是对头,只要搅起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兴许我还能有些活路。”
那躲在石头人俑之后的杨天朗一听这人说话的声音竟然如此耳熟,好像是师傅的声音。又听这人对陆豪说道竟敢从我的住所盗刀,心说那定然是师傅无疑了,师傅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呢?
杨天朗脑子里充满了疑问,又听这陆豪接着说道,
“这位道长,这盗取炎魔刀之事并非是小的心甘情愿去做的,乃是这火魔闫森逼我去的。将近两月之前,我碰巧得知此处有一墓穴,进得墓中本想看看这墓室之内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谁知道就碰上这火魔闫森锁在这里,在他的威逼之下又兼这火魔在我身上下了这火焰蛊毒,所以小的不得已才到您的住处盗取魔刀来换取这活命的机会。而且这闫森用心不可谓不狠毒,他还让我在您的饮食用水之处全部下上剧毒,想要把您和您的家人全部毒死,好在小的心地善良,不想伤害无辜之人,所以并未狠心下手。还求道长看在小的并非恶人的份上饶过小的吧。”
“哼…”那闫森在旁边听到后冷笑一声,仍是坐在那里,并未说话。
那杨雄听完陆豪所言,扭头看了闫森一眼,对其说道,
“闫森,你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年,常年与这阴凉的墓室,冰冷的河水为伴,难道还没有平息你这一身的火气吗?你难道不知道一旦你出了这个墓室,外面等待你的便是众多武林人士的追堵与截杀,你出去之后还有宁日吗?倒不如在这墓室之中平心静气,潜心修行,以求化解心中的暴戾之气,也算是为死在你手上的众位武林人士做些忏悔。”
“哼,诸葛老儿,少在这里说些风凉话,我可是被关在这里十多年之久,十几年啊!整日与这阴冷潮湿的墓室相伴,连昼夜时辰都无法分辨,你说我活在此地还有何乐趣?与死了还有何分别?你以为平日送些烂桃子过来再讲些狗屁道理就能让我平静下来吗?还不如出去与那些武林人士痛痛快快地拼杀一场,纵使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也不枉我火魔闫森威震武林一时!”
“威震武林?呵呵,闫森,不要在此大言不惭了,当年你被众多武林人士围剿,仓皇逃窜,早已身负重伤,眼看就要命丧当场,若不是有我救你,你能活到今日?既然侥幸多活十年,为何心内不存感激,反而还要恩将仇报,命这少年要将我家人毒杀呢?”
“哼,呸…,这小子满嘴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我也懒得跟他争辩!”那闫森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
杨天朗在后边听得真切,心说,
“师傅不是姓杨吗?怎么这闫森又称他为诸葛老儿?看来这师傅身上却是隐藏了不少秘密。”
那杨雄转而又对陆豪说道,声音比之前变得缓和许多,
“你是一直以盗墓为生吗?可有什么门派从属?武功又是从何处习得?”
陆豪听闻这道士有此一问,便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
“回道长,小的和师傅师姐三人,本是以习武卖艺为生,只是这卖艺的活计有时实在难以维持生计,有些小城小县生意不好不说,碰上刮风下雨的天气更是分文无有。不得已,师傅和我才干起这挖坟盗墓的营生,只求能混个温饱而已。”
“那为何盗墓只有你一人前来,你那师傅与师姐呢?”
“实不相瞒,道长,我自小跟随我师傅习武,与我师傅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师姐,从小是青梅竹马长起来的,师姐对我本也是芳心暗许,我两人也是情投意合,料想将来我与师姐成婚也是顺理成章之事。谁想到我师傅却根本不同意把师姐嫁与我,嫌我一没钱财,二没有本事,说师姐从小跟着我们上街卖艺,风餐露宿、晓行夜宿的吃了不少苦,不忍心看到自己女儿成婚之后还是衣食无着,整日忙于生计,便想把女儿嫁到一个有钱人家里,将来也免受这奔波劳碌之苦。我和师姐当然不依,每日里苦苦哀求师傅,最后师傅许我两个条件,只要能达到这两个条件,便答应将师姐嫁与我。”
陆豪这一说,将在场几人的兴趣都勾了起来,那杨雄继续问道,
“哦?是何条件?”
“师傅跟我说,一,只要在一年之内能凑够一千两银子交于师傅,他便答应我与师姐的婚事。二、一年之内只要我在武功上能够胜得师傅,便也可以娶师姐为妻。小的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第一条能好办一些。因为先前跟师傅学了些盗墓的本事,只要碰上哪个王公贵族的大墓,这墓里定是金银财宝不会少了,到时拿些财宝出来到这当铺一换,这一千两银子不是手到擒来吗!因此这一路之上小的只要得到有古墓相关的消息,便会前去查探一番,看是否有财宝存在,没想到在此墓中碰上了这火魔闫森。”
这杨雄看着陆豪说话的神情,以及口中所讲述的事情,感觉倒也合情合理,不像是在说谎。又看这陆豪蓬头垢面的模样和其先前所说,应该是被那火焰之蛊折磨所至,便又对闫森说道,
“闫森,这小子身上的火焰蛊毒你可有法解开?”
那闫森听闻又是冷笑一声,说道,
“让我给他解蛊?凭什么?就凭他让我满怀希望却白白等待了这么多天?哼哼,不可能!”
那陆豪一听,心中一震,又将乞求的目光望向这道士。
杨雄接着说道,
“闫森,虽是我将你锁在这里,但是好歹我也隔几个月给你送些吃食水果过来,你能存活至今,还不是因为靠我救助,难道你就一点不念这些年我对你的恩情吗,看在我的面子上,替这少年解开这火焰之蛊吧!”
“好,诸葛老儿,既然你要我念你的恩情,那不如你将这锁链斩断,然后我替这小子把蛊毒解开,咱两就此两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的生死与你再无关系,你看可好?”
那杨雄再次踱着方步在这墓室旁边来回走了一圈,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然后又缓缓地说道,
“闫森,我刚才已然说过,一旦放你出去,你必是死路一条。但我也不是无限期地将你关在这里,待得江湖上众门派已经将你忘得差不多,不在继续仇恨与你之时,我便会将你释放出来,届时你隐姓埋名,找个地方藏匿起来,也好安度你的余生。”
那闫森听完这杨雄所说,又是狂笑起来,大声说道,
“诸葛老儿,你以为你把我关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吗?少在这里假装什么慈悲心肠,摆什么悲天悯人的姿态了,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清楚的很,不必在此惺惺作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