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豪正感觉逃生无望之时,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
“快看啊,这小子居然流泪了,韩老爷,你快看啊!”
这陆豪一听,顿时又燃起了希望,心说,
“太好了,难道他们发现我还没有死吗?”
只听得周围的人都凑了上来,像是都在瞅着自己。那个女人又接着说道,
“看呐,叶老爷,这小子定是觉得能娶到翩翩这样的好姑娘,都感动的哭了,将来到了地下,也会善待你的女儿的,恭喜啊,叶老爷,你找个了好姑爷!”
旁边的人也都跟着一块道喜,只有陆豪的灵魂在这躯壳内不停咬牙切齿地喊道,
“老贼婆,老子没死,奶奶的,快把小爷我弄醒!我没死。。。!”
夜已深沉,此时这叶府之内已经变得寂静下来,刚才道喜的一群人早已四散回家。只剩下这叶府里的一家人在这厅中摆放的灵柩旁边守着。这陆豪和这家的小姐皆是穿着新郎新娘的大红喜服,躺在这大厅之中的一个木床之上。旁边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木,里边摆放着新人所用之物,比较显眼是其中两对精致的木匣,盖子没有合上,匣内分了好多隔层,装满了金银元宝以及簪环首饰等物品。
那陆豪除了换上这新郎的衣裤鞋袜之外,其他地方倒是没怎么打扮。这新娘那就不同了,头发盘得一丝不乱,上面插着金簪金钗,描眉画眼,唇点朱红,脸上搽的雪白,项链、耳环、镯子、戒指等首饰也是一样不少地戴在身上。
这新娘看起来倒是长得相当标致,比那陆豪略微矮了半头,两人躺在这木床之上,看着倒真像是一对璧人,只可惜一个阳寿已尽,一个阳寿将尽。
这叶老爷内心希望这时间能过得慢一些,自己能在多看两眼自己的女儿,谁知越是惧怕这天亮的到来,这天色反而亮的越快,转眼间,东边天空已渐渐泛白。这时候又有不少人来到这叶府之中,在这摆放灵柩的厅外候着,家里的女眷在供桌之上摆上这二人的牌位,然后又摆上红烛、喜酒和喜面等事物,待一切摆放停当之后,又进来一位中年男子,担任这场阴婚的司仪,按照婚礼的规矩喊了一通,接着家里年纪较小的孩子都来到这二人的供桌之前磕头行礼。
这叶老爷自家里的仪式结束了,这在厅外候着的众人纷纷走了进来,一个个抱拳拱手地对着这叶老爷道喜。这叶老爷强忍悲伤,一个个地给众人还礼,待这一帮人贺喜结束,
只听这司仪又在旁边喊道,
“仪式礼毕,二位新人送入洞房!”
这叶老爷和叶夫人一听这司仪喊到此处,明白这是要将二人入殓的意思,二人的泪水又是夺眶而出。只见旁边走过来几个家丁,分别抬着陆豪和这小姐的尸体慢慢地放入到这巨大的棺木之中,旁边有女眷过来给二人盖上红色的喜被,然后再把这小姐日常喜欢的一些东西都摆到这小姐的尸体旁边,一切结束以后,那司仪在旁边对着叶老爷和叶夫人说道,
“二位再多看两眼吧,马上就要封棺了。”
这时候那叶夫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上前就要往那小姐身上扑去,边哭边喊道,
“女儿啊,为娘对不起你啊,你在世之时没有好好照顾与你,来世你定要投胎个好人家,不要投胎在这大户人家里了,免得受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约束,还能活得舒服自在一点儿,女儿啊,为娘对不起你啊!”
这叶老爷急忙拉住这不住嚎哭的韩夫人,说道,
“女儿都已经走了,你还说这些没用的干嘛!”
那叶夫人瞪着一双哭红的双眼,转而向这叶老爷吼道,
“叶世恩,若不是因为你,女儿会变成这样吗?女儿会死吗?啊?你个老东西,你还我的女儿。”
这叶夫人哭闹着又向这叶老爷扑去,旁边的管家、女眷等人赶紧上来拉拽,那司仪一见这种情况,赶紧吩咐旁边的人将那棺盖搬过来封上,免得再出事情。
这陆豪躺在这棺木之中,能明显地感觉到这眼皮之外的光线顿时变得愈加黑暗起来,内心再想挣扎也感觉毫无用处了,心想,
“难道我就这样与人间告别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内心正在嘶吼的陆豪此时又听到了另一种恐怖的声音,就是这封棺的人钉钉子的声音,随着那钉子“砰、砰”往里不断被砸的声音响起,陆豪的心也跟着不停地狂跳起来,每砸一下,陆豪的恐惧感便增加了几分。此时的陆豪眼里的泪水不停地向外涌出,内心仍在不住地祈求,
“不要这样,不要,我才十七岁,我不想就这么结束,救救我,有没有人救救我!”
此时这陆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随着最后一根钉子被完全钉入这棺木之中,一种恐怖而又绝望的感觉涌上陆豪的心头,陆豪用尽最后的力气狂喊,
“郑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郑注!啊……!”
从一大早这阴婚仪式开始,一直到封棺完毕,这一条流程下来之后,天已经接近中午了。那司仪见主人家再无其他事情安排,便高声喊道,
“起棺,送新郎新娘入住幽冥府邸!”
随后八个家丁齐齐将这棺木抬起走出叶府大院,风水先生在前引路,吹鼓手鼓乐齐鸣,鞭炮声音震天,红色纸钱漫天飞舞,后面又有百名高僧齐声诵经,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奔郊外叶家大茔而去。
这一路之上,大部分人还算轻松自在,只有那几个抬棺的人累的够呛,只因为这棺木实在太高太大,压得几个人的肩膀疼痛难忍,不得已互相换换位置,来缓解一下肩膀的疼痛。这陆豪在这棺木之中不但被晃得难受,而且感觉还有个尖锐的事物一直在不断地扎着自己的脸,也不知道是这“新娘”头上的簪子尖露出来了,还是木匣内的什么东西撒落出来了,随着抬棺之人的晃动,一直在不停地扎刺着陆豪。
虽然这陆豪无法动弹,但对这扎刺的疼痛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而且越来越疼,应该是扎在自己太阳穴附近的位置上,正感觉愈加无法忍受的时候,只听得“轰隆”一声,陆豪感觉自己明显的向下坠去,而此时那尖锐的事物更是深深的插入陆豪脸上的皮肉之中,疼得陆豪“嗷”的喊了一嗓子,立时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