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胁迫
李长歌瞳孔猛的一缩,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明明还是那般俊美的脸庞,却在这一刻显得如此陌生又生疏。
“你拿我的性命威胁他?”李长歌的手指着自己,她的一双美眸里面充斥着满满的失望。
她也曾以为拓跋含章会是一个好皇帝,结果……是她看错人了。
拓跋含章咬了咬牙,心一横,他闭上了眼,冰冷的匕首在耀眼的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寒光,它依旧抵在李长歌温暖的脖子上面。
他低下头来,细细的看着女人娇美的脸颊,眼眸中的痴迷不经然间流露出来,拓跋含章低声叹了一口气。
他垂眸,让人看不清任何的情绪,拓跋含章嗓音低沉:“长歌,对不起,现如今,我只能用你来威胁他,我要是再不加以利用,我就会死。”
拓跋含章的手紧了紧,他直直的看向李长歌,逼迫她和自己直视:“长歌,拓跋桁已经如此伤害我了,我也日日陪伴你照顾你,但是你就是不看看我。”
他忽然面露凶色,白皙的脸上闪烁着恶毒的狞笑:“那我拿走一点利息吧,长歌,不要怪我。”
“拓跋含章,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李长歌的心头五味杂陈。
她还记得,拓跋含章曾经翩翩公子的模样,待人温和有礼,从来都是客客气气。
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李长歌偏了偏头,一向明白睿智的她难得会有了迷茫。
“你问我为什么?”拓跋含章似乎听到了笑话,另一只手的袖子一甩,脸上苦涩的意味渐浓,“我对你这么好,你却选择了拓跋桁。”
拓跋含章手腕又动了动,匕首又离李长歌的脖子近了一步。
他得意洋洋的扬起头,毫不客气的威胁道:“拓跋桁,你要是想要救李长歌,你就把你手臂上面的肉一点一点的割下来。”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要动长歌。”拓跋桁斩钉截铁的一口答应。
他不能再一次的失去长歌。
拓跋含章嚣张笑着,满意的颔首:“很好,我就喜欢你这个爽快,你把手上的武器放下,我会给你匕首。”
拓跋桁小心翼翼地把武器放下,一个甩手,就甩过了拓跋含章那边。
拓跋含章反手拿过了他的武器,从兜里面摸索着,他浑浊不堪的眼眸亮了亮,似乎是看见了绝妙的东西。
拓跋含章看了眼拓跋桁,笑而不语,这把匕首,有的是拓跋桁受得了。
李长歌察觉到不对劲,狠狠的瞪他一眼,嘶吼:“拓跋含章!要是今天拓跋桁出事了,我一定会让你不好过!”
拓跋含章无所谓她的想法,他把匕首掏了出来,他蹲下,甩了过去。
拓跋桁干净利落的接过了匕首,毫不犹豫的就往自己的手臂上面砍了下去,即使是遒劲有力的手道,但是匕首没有想象中巨大的伤害。
他的手臂上面已经显露出来了白骨,源源不断的血不要命似的从里面涌动出来,拓跋桁只是脸色稍微苍白了些,他咬牙切齿,用力的忍耐住快要发出来的声音。
“很好,拓跋桁,继续吧,我在这里可是看着的呢。”拓跋含章点点头,示意他。
拓跋桁眷恋的看了看对面的李长歌,狠了狠心,又是一刀下去,匕首似乎已经很久没磨过了,特别钝。
一刀又一刀下去,拓跋桁手臂上面的肉都裸露在外面,血腥难掩,拓跋桁的脸上也沾染上了血。
李长歌满眼含着泪水,她绝望的大吼道:“拓跋桁!不要为了我干傻事!”
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不堪的他,在大家的心里面,拓跋桁永远都是那个无所不能的人。
拓跋桁勉强的扯出来了一个笑,安抚道:“长歌,不要为我担心,这,这……”
还没说完话,他的胃里面一顿绞痛,口腔弥漫着血腥味,就吐出来一口鲜血,刺眼夺目。
“这是我欠你的。”说完这一句话,拓跋桁仿佛放下了沉重的担子。
李长歌微愣,恍然间,她好像透过了他,想起来了他们以前的点点滴滴,他会调戏她,会对她笑,会贴心的帮她记住一切日期……
她的心中悲痛交加,李长歌用尽所有力气,立刻挣脱开拓跋含章的怀抱,拓跋含章猝不及防,一下子就退了几步。
李长歌直接用提前准备好的毒粉全部都朝着拓跋含章洒了过去,拓跋含章被毒粉扑到,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面退去。
却忘了他的身后已经是万丈深渊了,拓跋含章直愣愣的就跌入了悬崖之中。
他到最后一刻都不敢相信,拓跋含章绝望的抬头:“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李长歌!”
见摆脱了,李长歌慌忙来到了拓跋桁的身边,他虚弱的笑了笑,刚想要说话,嘴里面又吐出一口血来,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李长歌连忙心疼地扶起来了她,她一把抱住了拓跋桁温暖的身躯,声音哽涩:“拓跋桁,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了我,不值得的。”
拓跋桁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抚摸上了李长歌的脸庞,他笑颜如同冬日的暖阳:“不,为了我的长歌,值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的长歌,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爱。
留下了这一句话,拓跋桁一扭头,眼前一黑,就彻底昏迷了过来。
李长歌心头狠狠地一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着,拓跋桁怎么会这样?
她慌忙的把拓跋桁的身躯给扶起来,他的部下也慌乱的匆匆从远处赶来。
李长歌忍着悲痛,嘱咐道:“快!快把他送去治疗!去皇宫。”
她把他放在了马车上面,车夫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一路上快马加鞭,颠簸不断,李长歌罩紧了身上的男人。
她紧紧的咬着娇嫩的唇瓣,眼睁睁看着拓跋桁的身子越来越虚,却也只是什么也做不了,她不自觉攥紧手。
到了皇宫,李长歌扶着拓跋桁到了太医院,她轻柔地把他放在了床上面,太医也闻声赶来。
她掀开了帘子,匆忙道:“快!太医,快救救拓跋桁!”
太医赶去,见到李长歌和拓跋桁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他的心里面一惊,赶紧来到拓跋桁面前,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受伤这么严重的人。
“太医,你快给他看看吧。”李长歌的担忧又浓郁了几分。
“好。”太医的手搭上了拓跋桁的脉搏,老练深邃的眸子更紧了,他蹙紧了眉头。
李长歌一脸的紧张:“太医,到底怎么样啊?”
太医幽幽的长叹了一口气,他低落的摇了摇头:“殿下现在受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恐怕是无力回天……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偏方。”
李长歌激动的抓住了太医的衣领,太医呛了呛,他挥了挥手,示意拿开。
她按捺住,太医慢悠悠道:“只要姑娘你用心头血喂殿下七天,他的伤势才有可能好转。”
“好,我知道了,我会做的。”李长歌点点头,丝毫不拖泥带水。
太医一惊,他清咳了声,郑重其事的严肃道:“姑娘,连续取七天的心头血,人有可能会陷入昏迷,最严重的甚至是直接当场死亡,所以这个法子也被称之为以命换命。”
他垂下头:“所以姑娘还是谨慎的考虑一下吧。”
李长歌摇摇头,她直接转身,坐在了拓跋桁的面前,手指抚摸过他的脸,藏在深处的爱意倾泻而出。
“不了,我已经决定好了,就算是以命换命,我也愿意。”就像他当时,从来不会犹豫过。
太医知道再劝解也无用,他恭恭敬敬的鞠了下身子:“既然姑娘已经决心如此,那就小心为上,如有其他情况,随时叫老夫。”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了。
李长歌瞥向自己随身带着的匕首,取出来,对着自己的眉心处的位置,利落下手。
迅速有血滴滴落下来,她找了一个干净的碗,把所有的血都一丝不漏的给接住了,李长歌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她就立马把所有的血道士都给拓跋桁喂了下去。
从此七天,李长歌就衣不解带的照顾他,白天,给他热敷,陪他说话,晚上的时候就取心头血,她的面容也憔悴了不少。
七日后,喂完最后一次的心头血,李长歌再也坚持不住,直接倒在了拓跋桁的身上,昏迷过去。
一时刻后,拓跋桁悠悠转醒,他一眼就看见怀里面的李长歌,大惊失色。
“快来人!”
太医匆匆来到,为她诊断了片刻,他凄凉道:“姑娘为了殿下喂了七天的心头血,已经是虚弱不已了,这一次,恐怕是命悬一线。”
“这位姑娘命不该绝,可否让贫僧来试一试?”外面一道清冷高深莫测的声音缓缓响起。
云雾缭绕,渐渐的,终于显出了道士的脸,他的掌心摊开,一颗丹药完整不缺的在他的手上。
道士介绍道:“这是回魂丹,只要你给这位姑娘吃下去,保准她没有问题,活蹦乱跳的。”
“好。”拓跋桁不疑有他,直接拿起丹药就喂进了她的嘴里面。
良久,李长歌才转醒,她懵懂无知的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当目光触及到拓跋桁,她甜甜的笑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