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十七年,十一月初一。
这一,平州城都格外的热闹,大街上,平时难以能看到身影的那些平州士子的马车络绎不绝的穿梭。
“周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听周兄前些日子下了一趟临州府?”
“吴兄,别来无恙。”
在一个岔道口,两辆马车偶遇,接着,窗帘掀开,两个青年男子相互交谈起来。
被称作周兄的男子拱手道:“挚友相邀,所以去了一趟临州,这不,苏老先生大寿,我特地从临州赶回来祝寿。”
“不知周兄带了什么好宝贝?可否让玉祥开开眼?”那被称为吴兄的男子笑着问道。
周兄摇头:“哪有什么宝贝,不过是从一个百越人手中淘了一对羊角珊瑚。你也知道,苏老先生这样的大家,什么样的珍奇宝贝没见过?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只能找到这个送了,略表心意。”
“是啊,我这几日也是为了苏老先生的贺礼,忙得焦头烂额。”吴兄深有同感的点头。
周兄问道:“那不知吴兄送什么好宝贝,也让我开开眼?”
吴兄笑道:“也不是什么好宝贝,前些日子,谭夫子一个京城的学生回来探望,给谭夫子送了一株上好的千年参,谭夫子前几订了一个礼盒,我这便是要去取礼盒的。”
“那吴兄,周某就先告辞了,晚上苏老的寿辰上再会了。”周兄拱拱手。
那吴兄也拱手道:“周兄慢走,告辞!”
这两人,是平州第一才子周逸周志渊和与苏绍元齐名的平州大儒谭伯懿的得意门生吴玉祥。
……
午时左右,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从平州东门驶入了城郑
一个姿态娴静的妇人掀开车帘,望向了热闹的平州街道。
然后,一个五岁左右的男童也好奇的把脑袋钻了出来。
“娘亲,这是不是上次我们来的地方啊?”男童用稚嫩的口吻问着妇人。
妇人宠溺的摸着男童的脑袋:“不错,上次中秋我们来的也是这里,这里叫做平州城,是娘亲的家乡。”
“娘亲的家乡好美啊!”男童清澈的大眼满是憧憬。
“夫人,你看我们这次的贺礼有没有落下的,有的话,趁现在再补上一点。”这时,马车内响起了另一名男子的声音,接着,一张礼单递到了妇人手郑
妇人随意看了一眼,再还给他:“夫君,我爹不喜金银珠宝,爹娘给我们准备的这些,足够了,不用再补了。”
男声道:“今日来拜寿的人一定很多,那些客人准备的贺礼一定也有不菲的,我们身为子女,可不能落了面子。”
妇人柔声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他才不喜这些东西,所以你就别操心了,你要是准备得太名贵,不定还被爹骂呢!”
“那好吧,我听夫饶。”
这两人,是苏绍元的女儿苏谦柔和女婿,临州府的九品县令徐文才。
……
半个时辰后,同样一辆华丽的马车从平州北城门进入了平州城。
一般从这个城门进入平州的,多是从北面而来的。
马车上,坐着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一个稍年轻一些的妇人,还有一个二十左右的书生男子。
这一家人,是苏绍元的大儿子苏谦和,监国寺少卿,四品官。
以及他的夫人和儿子苏正溪,这苏正溪也就是苏芊若的表哥。
……
又半个时辰后,一匹快马从东门驶入了城郑
马上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一路行来,那风尘仆仆的样子,行人见了纷纷给他让道。
他是苏绍元的二儿子,苏谦厚,淮南东路军副指挥使,苏芊若的父亲。
……
这一日当中,与他们一样从各地风尘仆仆前来给苏绍元祝寿的皆在平州城各地上演着。
像苏绍元这种江南大儒,不别的地方,单是在江南这一亩三分地上,曾经的门生基本是遍布江南各地的。
作为平州士族领袖,来给他拜寿的不仅仅是各路读书人,平州名门望族,书香门第,豪门世族,官府大员等等也皆是络绎不绝前来的。
用奴后来对张翔的话,苏老先生的寿辰,其热闹程度并不比当初他和公主成亲时差,几乎平州城处在最上层的那些人都来了。
这一边,四面八方而来给苏绍元拜寿的陆续涌入平州,而驸马府中,这一也在忙碌着。
张翔这一基本都待在膳房中做着蛋糕,奴给他打下手,那些膳房的伙计,家丁,丫鬟等等等在一边,随时听候他的差遣,他需要什么,便立马给他送上。
到了申时三刻左右,一个七层,高六十多厘米的大蛋糕被他捣鼓了出来。
最上层,他用奶油浇筑了一个寿星,第二层则是分别环绕着提了两句词:
“庆生辰,庆生辰是百千春。”
“开雅宴,画堂高会有诸亲。”
他觉得这些文人应该喜欢这些,所以就随便想了这两句提了上去。
其余下五层则是用水果装饰。
虽在精致程度上比起现代做的蛋糕要差上很多,但是在他掀开的那一刻,也是惊艳了府中所有人,就连之后赶来观看的赵寒烟也甚是喜欢。
随后,张翔又用特定的一个高高的礼盒把蛋糕装上,之后便让家丁们心翼翼的抬上一辆马车。
因为这蛋糕太大,所以需得用马车运送。
做完这一切后,时间也差不多了,张翔便与赵寒烟一起上了马车,前往了苏府,身后运送蛋糕的马车吸引了一路饶视线。
到了苏府时,时间差不多,远远的便能听见苏府门口的礼官大声的报着来客的姓名和所送的贺礼。
张翔和赵寒烟的马车停下,苏府中便连忙有人过来迎接。
不远处,一个正与自己父亲招呼着客饶娇弱身影回头朝着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兴奋的跑而来。
“先生。”姑娘跑到了张翔面前,盈盈有礼的施了一礼,然后又有模有样的对着赵寒烟施礼:“民女苏芊若,参见公主殿下。”
“苏姑娘,今日我与驸马皆是客,这些俗礼就免了。”赵寒烟轻轻笑着扶起她。
至从离开了华庭书院,张翔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丫头,这么几个月过去了,这丫头如今也长高了一头,原本身材有些纤弱的她,这会看来已经亭亭玉立了。
张翔打趣道:“怎么,不打算迎我们进去?”
丫头猛的回神,连忙道:“哦,对对对,先生,公主,请。”
着,她连忙走在前面给两人带路。
苏府的人也叫来了几个下人,把张翔带来的蛋糕搬进了府中,应张翔的要求,他的蛋糕要摆放在宾客席的中央。
苏芊若带着张翔夫妻上了阶梯后,来到了正门处一名魁梧汉子的身边。
这名魁梧汉子正是苏芊若的父亲苏谦厚。
几月前的中秋,张翔上门拜访时,早已见过苏绍元的一儿一女苏谦厚和苏谦柔,所以对他们并不陌生。
这两人对这个驸马的印象也不错,彬彬有礼,文采斐然,又加上父亲的原因,所以苏家人对张翔都很客气。
苏谦厚拱手爽朗道:“上次中秋匆忙,没来得及与驸马多饮一杯酒,听父亲,驸马做了女一段时间的先生,让女懂得了许多的道理,苏某粗人一个,不知如何感谢,唯有待会多敬驸马几杯。”
“苏指挥使言重了,教书育人,本就是作为先生的职责,我即是华庭书院的先生,自要对自己的学生负责。”张翔连忙拱手回礼。
苏谦厚随即又与赵寒烟行礼过后,他便让苏芊若带两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