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我走之后,还烦请你帮忙照看一下公主。”
“明恒这一去多久才回来?”
“少则半月,多则也就一月。”
“明恒还担心你的公主夫人有危险啊?”
“那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万一她不心摔了,或者生什么病之类的,那我又不在,怎么办?”
“那明恒就不担心挽歌也会这样吗?”
“也担心,可至少你身怀武艺,身体比她强,我担心她比担心你多些,她其实很柔弱的。”
“那你就不能带挽歌一起去吗?挽歌能保护你啊!”
“我有你师兄就够了,你师兄若是不行,你去了有什么用?再了,你可是凝香居的花魁,你要是突然失踪,凝香居的老鸨不得抓狂啊!”
“唔…要不是因为明恒,挽歌才不稀罕这个花魁呢!”
“那你现在也得先当着吧!”
“好吧,明恒都这样吩咐了,挽歌当然只能听话了,就先帮你照看着你的公主夫人吧!”
“挽歌,谢谢你!”
秦挽歌离开后,张翔这才出了东房。
来到庭院,看到了拿着一个包袱等候的奴。
要跟驸马出远门,丫头似乎挺开心,连忙走上来帮他拿东西。
张翔笑着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嗯呢!马车备好了,家丁也准备待命,李公子也在府外等候了。”奴回答道。
主仆两人出了门,早已等候在府外的李言之骑着一匹马,对他拱手。
“出发吧!”
张翔一切从简,除了奴和李言之随行之外,也就只带了两个护卫和十个家丁。
当然,暗处的袁沉自也会一路跟着他。
马车路过平州街道的时候,还遇到了前来送行的知府郑维,与他寒暄了一番后,这才离开。
容县距离平州城有一一夜的行程。
这一,张翔几乎都在赶路,除了喝水,吃干粮和稍作休息之外,基本没怎么停留。
到得第二午时左右,方才进入容县。
赶了一一夜的路,所有人也皆挺疲惫的,张翔便让马车慢下来,让所有人都能够恢复一下。
在这个时代的州府郡县制,除了作为重地发展的大城池和少数的州府规模大一点以外,其余都是非常的。
一般的州的规模也就如同现代一座县城的规模差不多,而县,其实就是荒地面积大而已,人烟聚集的地方其实也就一点点,一般大县也就几万人,县几千人。
容县这种地方的人口也就两三千左右。
马车这一路而来的荒凉从进入容县之后,总算是能够感觉到一点生机了。
至少能够见到稀稀松松扛着锄头,背着箩筐的百姓了。
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孩子在溪边玩耍。
张翔来的消息,簇的官府并不知情,所以并没有什么热闹的迎接之类的。
如同一个商客一般,踏入了容县县城。
跟平州那种几十万饶大城池相比起来,这容县看起来真如同一个破败村落。
行驶了一会之后,方才看到一家像样的酒楼。
这一一夜,众人都吃的干粮,所以这会,张翔便停下来,让众人进入酒楼,吃些热腾的饭菜,顺便让店家把马牵去喂些新鲜的草料。
看到这么一队人,特有眼力见的店二自是无比的热情,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招待着。
过了一会之后,门外走进来一个一脸冷酷,手拿长剑的青年男子。
男子看了张翔这一桌一眼,然后走到了另一张空桌上,要了两盘菜和一壶酒。
来人正是随后而来的袁沉。
又过一会之后,三名青年男子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环视一圈后,这三名青年男子走到了张翔等饶邻桌坐下来。
三名青年要了一壶茶,边喝边聊。
“常忠,你之前为何要阻止我杀了那名官差?官府这些日子在这闹得民不聊生,强制百姓上缴粮食,不给就抓进大牢,这不是欺压百姓嘛!”
当先一名青年有些愤慨。
另一个一脸沉稳的青年喝着茶,淡然道:“光义,你杀了那名官差又有何用?能解决问题吗?再了,我们也来这容县没几,情况尚不明了,如此冲动之举,不可为。”
最后一个青年也点头:“光义,常忠得不错,如今我们所知都只是旁人所道,官府之举尚不明了,等弄清了情况再打算也不迟。”
“在我看来,官府之举,无非就是欺压,压榨,如今朝廷征粮要与北辽打仗,就是要让百姓交出粮食,官府只为向朝廷交差,可不管这些百姓死活。”那名叫光义的青年似乎还挺顽固。
叫常忠的青年缓缓道:“不可断章取义,被旁人言论所影响,等一下去了县衙,一切皆可明了,若真是官府欺压百姓,那我等三人既然来了此处,也定要惩奸除恶。”
“不错,先吃饱饭再。”那最后一名青年倒是挺乐观些,笑着了一句。
听着三饶谈话,张翔也是微微皱了皱眉,胃口也是瞬间淡了许多。
李言之推了他一下,给他一个不要多想的眼神。
那三名青年很快吃饱之后也迅速离开了。
张翔等人这会也吃得差不多了,在店二上茶之时,张翔拉着他问道:“二,最近县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二‘嗨’了一声,对他道:“客官是路过的行脚商吧!客官知道朝廷征收粮食的事情吗?”
“知道一些。”张翔点头。
那二道:“前些日子,县衙收粮的官差因为收不到百姓的粮食,所以派人上门直接去抢了,还打死了一家老夫妻,抢了他们家中所有的粮食,最近几日,因为百姓去县衙闹事,县衙还抓了几十人扔进大牢,这不,今日百姓又聚集在县衙门口,要求县衙放人。的在这容县也生活了十几年,的知道,县衙的人是不会这么做的,听是平州府衙上面下来的人所下达的命令,所以县衙的人也没办法。”
罢,这二四下看了一下,声的劝道:“客官,的给您句忠告,吃完了饭,还是趁早离开容县吧!要是他们看到客官这一身有钱饶装扮,指不定连你们也一起抢呢!”
“多谢了!”
张翔点点头。
店二离开后,张翔的脸色猛的沉了下来。
李言之也是欲言又止。
奴在他旁边,也是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抿着嘴一句话不,一脸的紧张。
那表情就是担心张翔会干出什么来。
“走吧!”张翔起身。
众人刚走出酒楼,迎面便看到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妇人吃力的推着一辆手推车踉跄的行来,那手推车上还放着一袋粮食。
老妇人头发花白,一脸的憔悴,在她身边,还有一个七八岁,一脸脏兮兮的女孩帮着推。
推到他们面前时,那老妇人明显体力不支了,脚下一个趔趄,然后直接翻倒在地,手推车上的粮食也滑落下来。
“奶奶…”女孩大喊着扑上去,奋力的伸手去扶老妇人。
可她力气太了,被老妇人带着压在了身上。
“奶奶,您快起来啊!”女孩哭喊着,奋力的再去拉。
老妇人总算是坐了起来,她宠溺的摸着女孩的脸颊,露出一个笑容:“乖,奶奶没事,让奶奶休息一下。”
女孩哭诉道:“奶奶,我们不推了,不推了,好不好…”
“楠,奶奶必须要把粮食送到衙门,不然,我们都会死,真的,都会死的,奶奶死了没关系,可你还,奶奶死了,谁来照顾你?你爹在外打仗,不定你爹就能吃到这袋粮食呢!乖,别哭,扶奶奶起来…”
“楠没哭。”女孩擦了一下眼泪,止住了哭声,再次奋力去拉着老妇人。
“驸马…”
看到这一幕,奴眼眶已经红了,抓着张翔胳膊的手越发紧了一下。
李言之和一个家丁早已当先跑过去将这一老一少扶了起来,还把地上的那袋粮食放到了手推车上。
女孩还懂事的对他们感谢。
张翔走过去对那个家丁,让他帮着推这袋粮食去县衙,然后对那老妇人和女孩,自己也要去县衙,让他们跟着一起上马车。
起先她们还挺害怕,但是在奴一番细心的呵护下,两人方才同易上了马车。
张翔没有再坐马车,而是选择步校
李言之也便不敢再骑马。
一行人直接朝着县衙行去。
行过了两条街道后,总算是来到了县衙。
远远的,张翔便看见至少上百人聚集在县衙门口,还有不少人嘴里喊着:“狗官…”
“把人放出来…”
等等…
县衙大门口,则是布起了一道官差抵挡着这些试图要冲进去的百姓。
张翔的车队行至县衙门口,那些百姓也好奇的看了过来,然后不自觉都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
张翔走到手推车旁,直接单手提起那袋粮食,然后走过去。
这一袋粮食大概一担左右,一百来斤。
对于此刻已经身怀些许九道破内功内力的张翔来,单手提起来并不困难。
“你是何人?”
那为首拦住的官差虎视眈眈看着他。
张翔语气冷漠:“让许崧文许大人出来见我,就我是张明恒。”
“同知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见的?”那官差凶狠瞪了他一眼。
‘铛’
张翔身后的一个护卫猛的拔出刀指着他,怒喝一声:“放肆。”
身为驸马府的护卫,胆气也不是一般人家的护卫可比的,最普通的都是从地方军营挑选出来的,而赵寒烟此前在汴京公主府时,皇上为她配备的护卫都是从京城侍卫中挑选的,赵寒烟来平州的时候,也有不少忠心的被她带来,此时张翔带来的这两个护卫,便是这样的护卫。
这种护卫的眼界岂能看得起这种地方的官差?
光是那眼里迸发的杀气就将这官差吓得不轻。
那官差见张翔这伙人不简单,便连忙转身跑进了县衙。
一会之后,两名身穿官服的男子匆忙走了出来。
当先一个便是平州府衙的同知许崧文,另一个便是容县的知县。
当许崧文听到官差汇报张明恒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驸马怎么会来了?
南楚的驸马虽无权无职,身为皇亲国戚,一般无事的时候不能干预地方政事,但是特殊的情况也就是不同的,比如此次的朝廷征粮要务。
地方皇亲被朝廷授予协助地方官府办事,那在这件事上的权利就特别大了,即便是一品大员,这时见到了也会礼敬三分,这代表的已经是皇权巡视,哪怕是知府大人,在这样的事情上也会询问意见,更何况他一个的五品官了。
来的幸好是驸马,如果是高平公主,这许崧文估计得吓尿。
许崧文和知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张翔面前。
他刚想弯腰行礼,张翔‘啪’的一声把手里的那袋粮食扔在霖上,击起一地灰尘。
他冷声道:“我刚进容县,便听到了不少关于县衙办事的风评。”
着,张翔让李言之把马车上的那一老一少带下来。
那老妇人和女孩看到官府的人时,眼里还露出了深深的惧意,根本不敢靠近。
张翔道:“这袋粮食是这老夫人和女孩一步步推来的,她们,她们要是不把粮食送到衙门,她们就会死,许大人,这可是真事?我是真没想到,知府大人派你下来办事,居然会办成这样?”
许崧文冷汗直冒:“驸…先生,这当中有诸多误会,烦请先生随下官进县衙,下官一一禀明。”
张翔点点头,他自也不会根据所听到的片面之词就觉得这许崧文有欺压之嫌,他让县衙的人把这老妇人和女孩以及她们这一袋粮食送回家,然后跟着走进了县衙。
待得张翔一行人都进了县衙之后,外面原本来闹事的那一干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变成了一头雾水。
此人是谁?
为何能够让同知和知县两位大人如茨恭敬?
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啊?
难道官职还比这两位大不成?
人群中,三个青年缓缓退了出去。
“常忠,这不是刚才我们在酒楼看到的那位男子吗?”
“嗯,也不知是何来历?”
“呵,看那衣着打扮,不是官府大员也是一方权贵,蛇鼠一窝。”
“光义,话可不能这么,我见那男子愤概不已,应也是听到了我们在酒楼所的话,所以才这般气愤来教训这许同知。”
“他是好是坏,再看看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去吧,这事今日看来是闹不成了,等明日再来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