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轰隆隆~“
日落之后,平州上空的天色突然就变了,乌云密布,惊雷滚滚,还有闪电划破天际。
过了一会之后,大雨倾盆而下。
这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
之前还一贫如洗的晴天,这会就突然下起了暴雨。
张翔和小奴还没来得及回去,见天色变了就只好先暂时待在老龙河的作坊中。
那些布置作坊的伙计还在雨中匆忙的收拾着工具,该搬的搬,该挪的挪,把它们搬到雨淋不到的地方。
钱管家打着伞从雨中走来,把伞放在了门外,然后进来拍了拍身上被淋到一些的雨水,嘀咕道:“这雨还真是来得匆忙,那边刚刚弄好的一些木料这会又得淋湿了,我招呼伙计,也只来得及搬了一小部分,剩下的那些,等太阳出来,还得重新晒。”
张翔让小奴给钱子昂倒了一杯热茶,笑着道:“不急,黄掌柜那边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新店铺嘛!”
“找到了。”钱子昂喝了一口热茶,回答道:“前些日子,黄掌柜都是找那些员外和大户人家的空房,但这些地方要么地方太小,要么位置不好,没有合适的,没办法,最后他去找了官府,找了一个秦淮河岸的公租房,这公租房以前是一家客栈,后来犯了事,被官府抄家查封了,那里地方大,位置也还不错,只是贵了点,而且黄掌柜跟我说,那里是两层的,开商铺的话,只要一层就够了,他原本给官府说只想租下面那一层,但官府说,要么就全租,要么就不租,他让我来问问驸马,听听驸马的意见。”
“听我的意见?”张翔纳闷了一下。
他知道这种公租房。
这些公租房基本是官府查封那些犯了死罪的人之后收入官府名下的,这些地方一般在贴了封条到一定的期限后,官府就会打开,公开租给那些要做生意的商人。
只是官府的这些公租房都挺贵,比给私人租的商铺都要贵得多,官府一般也都是一副你爱租不租的嘴脸。
商人在南楚的地位是很低下的,所以就算再有钱的商人,想要租官府的这种公租房来做生意,没有后台背景的话,官府都会狮子大开口,能宰一个是一个。
黄掌柜遇到的基本也就是这样的情况。
张翔一听就明白了。
钱子昂接着道:“驸马,这黄掌柜还说,过些天他去找官府谈的时候想让我也一起去,我也想问一下驸马,我要不要与他一起去?”
“这老狐狸,倒还挺精明的。”张翔笑着道:“他无非就是想让官府知道,这间商铺有驸马府的一份,让官府把价格降低一些。”
钱子昂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我也犹豫,就先来问问驸马。”
张翔道:“去,为何不去,你以后可是这间商铺的掌柜,他要扯驸马府的这张虎皮,就让他扯好了,有关系为什么不用呢?做生意靠的就是关系,没关系的生意人,最终都是被淘汰的,这黄掌柜与我们合作,看重的不就是驸马府的这层关系嘛!我们要是不给他用,他以后怎么能心甘情愿帮我们做生意呢!到时候你跟他去的时候,也跟官府说,就按照官府所说的价格,也给黄掌柜说,差价我们来出,不要因为是驸马府就把价格降低,关系是一方面,但是市场价格不能打乱。”
钱子昂连忙拱手:“还是驸马想得周到。”
这场漂泊大雨下了半个时辰左右,因为乌云遮盖的缘故,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这会,雷声已经停了,雨也渐渐小了。
作坊中,伙计们该回家的也都已经回家了,只留下了两个住在这里守着。
张翔和小奴也撑着伞,走出了宅院,上了马车,启程回府。
雨虽然小了,但上了马车后,张翔看到依旧乌云密布,还有阵阵隐雷的天空,笑着对小奴道:“得趁这会雨小了,快些回去,看这天色,今晚还会有一场大雨。”
小奴揉着小肚子,苦兮兮道:“驸马,我都饿死了,我们这么久没回去,又下这么大的雨,公主该担心了。”
驾~~
马车离开了老龙河。
平州府衙。
捕头杨霖握着刀,站在公堂门前。
现本已是散衙的时辰,只是因为刚才下了大雨,他只好待到了现在。
此时见雨势小了,他正准备回去,这时,衙门外突然匆匆忙忙跑来了一个捕快。
这捕快浑身上下都被淋湿了,他跑到杨霖面前,只来得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就对杨霖道:“杨捕头,城西林员外的宅子失了火,他的小妾被烧死了,巡值的官差已经赶了过去,但是火太大了,那里的人手不够…”
这捕快还未说完,杨霖就猛的一惊,然后踏入雨中,飞奔而出:“走。”
一边走他还一边奇怪道:“这下着这么大的雨,怎么还能失火?”
那捕快摇摇头:“属下也不知,只是听闻官差说,这火是从那小妾的房中烧起来的,我来的时候已经快烧到正院了,幸好有这场雨的缘故,止住了一些火势,否则烧得更快。”
杨霖此时也来不及奇怪了,道:“我先过去,你去把所有能叫上的捕快和官差都叫上,赶过来。”
“是…”
那捕快领命后,分开一条街道走了。
一会之后,平州城内能出动的官差和捕快都朝着城西的方向赶过去,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混合着下雨的雨水声‘嗒嗒嗒’的响着。
城东秦淮河畔,这场雨让入夜的平州城宁静了许多,原本热闹的秦淮河畔这会也只能见到一些零星的人影在街道上小跑着。
马蹄声传来,一辆马车在雨幕中缓缓出现。
街道两侧的屋檐上,几道穿着黑衣,蒙着面的人影随着马车前行。
当先一个人影在屋檐间几个纵落后,迅速超出了马车几个身位,然后一转身,一甩手,手中一支飞镖精准的朝着马腹击去。
吃痛的马发出一声悲鸣,狂叫一声,拖着马车狂奔了起来,车夫拉住缰绳,试图想要让马停下来,可那马已经不受控住,不停的挣扎,车夫直接被甩飞出去,落在地上瞬间昏迷。
那马拖着马车沿着街道一侧疯狂的跑,当跑到一家客栈门前的台阶时,车轮子被台阶套住了,那马大力的一阵拉扯,直接把整个车身拉得侧翻了下来,缰绳也在这一阵拉扯中被拉断,马与车分离,那受惊的马很快就消失在了前方的雨幕中。
侧翻的车厢内,张翔爬起来,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在感觉马车不对劲之后,他就紧紧的两手支撑在车厢的角落中,保持身体的平衡。
小奴也被他紧紧的护在身下。
奈何这一个侧翻之后,他也在车厢内被东倒西歪的甩着撞了好几下。
甩了一下脑袋后,他这才感觉清醒不少。
黑暗中,他看不清身下小奴的情况,只好连忙问道:“小奴,你没事吧!”
小奴还有些受惊的声音传来:“驸马,奴婢没事。”
张翔摸索着把她扶起来。
小奴惊慌道:“驸马,发生了什么事?”
张翔摇摇头:“我也不知,先出去再说。”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铮铮铮’的兵器碰撞声。
还有人的声音传来:“驸马,快走,有刺客。”(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