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府是雪国数一数二的大都府,素来有小京都的称号,而且永安府离京都不远,这里交通便利,更是不少京都里达官贵人前来享乐的好地方。
李政道似乎忘记了前几日考场失利,此刻手执短扇,俨然成了翩翩公子,李政道指了指过往的行人,道:
“张兄,这里便是永安府,除了京都外最有名气的地方,你看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比沿县繁华一百倍!”
张久寿只是以单纯后来人的眼光去看,不过哪怕他看见天下第二大都城永安府,也极为深深震撼,永安府未实行宵禁,差不多七点左右,这个时间段正是永安府热闹的时候,酒楼的招牌一个接着一个,过往的客人随处可见,三两成群,或者两夫妻后面跟着随行的奴仆,整个街上装扮也给人雍容华贵,富丽堂皇的模样。
而且永安府今日更甚热闹,比前几日张久寿所见人更多。
李政道笑道:“张兄,这里可是有七十万人!张兄可知道,永安府最出名的是哪里?”
张久寿摇摇头。
李政道笑道:“想来张兄这等正人君子肯定也不知道。醉红楼!永安府的醉红楼,杜圣就曾作诗,一只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天下谁如似,直见永安燕诗香。”
张久寿好奇问道:“不知道其中深意,还请李兄解释。”
“张兄有所不知,杜圣最喜爱的小妾便叫做露凝香,听人说,露凝香长的倾国倾城,原本是西城有名的名妓,后来跟了杜圣。杜圣就曾说过露凝香已经是天下第一美女,放眼整个天下再以找不到比露凝香更漂亮的人。杜圣的话,自然惹得人们不服气,纷纷列举,不过后来都证实没有露凝香美丽。
于是就有人说永安府醉红楼就有比露凝香漂亮的人,杜圣自然不服气,直到杜圣去醉红楼看见了燕诗香才由此感叹!直见永安燕诗香!”李政道又道:
“只可惜露凝香卖艺不卖身,而且毕竟年纪大了,年老色衰,达官贵人也就对她没了兴趣,后来也就隐退,至今不知所踪。
不过听说最近几个月方舒雅却是永安府新一代的花魁,听闻更甚露凝香一层。而且方舒雅比露凝香更有性子,她七天只为一个客人抚琴唱戏,要是客人打赏的多,她甚至半个月都不会露面一次。可越是这样,就越多的达官贵人为她着迷。”
张久寿想到历史上最著名的可能就属李师师,不过这方舒雅按着性子来,一周只见一个客人,要是客人打赏的多,就直接罢工了,张久寿可并不觉得方舒雅傻,甚至对方很聪阴,男人本来就是越是轻松的得到就越觉得没意思,方舒雅恐怕就是抓住了男人们的这点性子,她要是早早就献身,估计也没多少人对她感兴趣,道:
“今日是放榜的日子,也就李兄和我出来玩咧!”
李政道笑道:“此言差矣,张兄待会一去便知。我可提醒张兄,待会切不可吝啬钱财,免得让人轻视。”
醉红楼就在永安府的中心,张久寿这才见识到了所谓的一掷千金,醉红楼的下面已经有不少的才子等候,而众人心心念念的方舒雅就坐在醉红楼上面,四面都是蒙着若隐若现的面纱。
张久寿在下面也见到了熟悉的人,一个是梁凯,另外一个是德县的冯伟,冯伟是德县第一人,听说这次考的不错。
梁凯看见张久寿,不喜道:“原来是张兄,我还以为张兄弟回去,没想到还在这里等着,莫非张兄还以为自己高中,在这里等放榜吗?”
李政道听着梁凯讽刺,又看见旁边随行梁凯的秀才,提醒道:“张兄,旁边的那人便是西北四大才子之首的王守义,听说他们王家已经出了三个进士…没想到梁凯竟然跟王守义熟悉。”
张久寿这才注意到梁凯旁边的秀才,那人一身白衣,长相英俊秀气,哪怕站在人群之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帅哥。
而且,人家不仅帅而且有才,张久寿是听说王守义名头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次州考第一名要么就是王守义,要么就是南方的邓村。
不过,很多人都不看好邓村,邓村虽然是南方四大才子之一,却出身贫苦,王守义则不一样,一门三个进士,而且师傅还是国子监杜圣,可想而知他的资源是有多丰富。
王守义看了张久寿,抬头不屑,道:“梁兄,他便是北风有佳人的张久寿?”
梁凯一脸讨好,道:“正是!”
王守仁再次不屑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倒是一首上古好歌,只可惜是剽窃来的,真是丢读书人的脸!”
王守仁一开口,众人都听得如痴如醉,感叹王守仁念了一首好诗,本来诗词就是上古时代的歌、赋等演变而来,一首佳人歌故也算得上一首好诗。
对于王守仁的嘲讽,张久寿并不在意,本就不是自己所做,不过王守仁随便扣一个剽窃的帽子,令他非常不爽,只要剽窃的帽子坐实,张久寿的名声基本上也就毁了。
再有就是王守仁高高在上的神情让张久寿很不爽,张久寿冷声道:“王秀才说我是剽窃,可有证据?很久前张某便对众人说过,此乃一位高人所做,可从未标榜乃我所为。
我只不过是可惜这等好诗埋没红尘,这才由感而发!王秀才倘若真要给我一个剽窃的帽子,那么请问王秀才,当你吟诵你师傅杜圣诗词的时候,我是否也可以说王秀才是剽窃杜圣的诗词?”
张久寿一番话,说的王秀才脸色通红,的确张久寿从未标榜乃他所做,而且读书人之间交流诗词,本就很正常,而且只要张久寿不说,也没人知道那位高人是谁。
一旁的梁凯见王守仁吃瘪,不过张久寿得罪了王守仁,正和他心意,兔死狐悲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油滑小子,得罪了西北才子王守仁,可有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