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只见许广汉背着一大包袱来到博济医馆。
李惠卿和易素素都觉得很奇怪,怎么拿这些东西回来,难道掖庭暴室的差事也搞砸了?
只见许广汉慢条斯理地说道:“昨晚皇上驾崩了,好多内侍都被赶出来了,我也是其中之一,这回可以回家带孙子了。”
“皇上驾崩了......”
史载,西汉昭帝元平元年,公元前七四年,夏四月十七日,刘弗陵病逝于未央宫,在位十三年,时年二十一岁,谥号昭帝,葬于平陵。
汉昭帝刘弗陵无后,这就麻烦了,继承人是谁呢?
有史书曰:昭帝自幼聪慧,为武帝所爱,虽即位以来,未尝亲理政事,并无表见,然能深信霍光,始终委任;又能辨别燕王所上之书是假,知上官桀之奸诈,不与亲近,不愧称为明主,况年尚幼小,尤为难得。后人论到此事,因言昔日周武王驾崩,成王年幼,周公为相,管叔、蔡叔宣布流言,诬谤周公谋反。
成王闻知,其初不免生疑,后来方始觉悟。由此观之,霍光虽然不能比得周公,昭帝转胜过成王,只是享年不久,未免可惜。
昭帝既崩,上官皇后年才十五,并未生有子女。霍光费尽苦心,保护幼主,幸得成立,却又半途夭折,自然十分悲痛。
立谁呢?
大将军霍光马上召集群臣,商议立谁继位。
第一个便想起广陵王刘胥,他是武帝六个儿子中尚存的唯一一位在世儿子,理应是他最合适。于是有人提出立广陵王刘胥,立马引来多人赞成。
但是霍光显得有些犹犹豫豫,这不像平时他的所为。其实霍光霍光心想,广陵王刘胥平日所为已经是荒诞不经,因此先皇武帝不立他是有原因的。如果现在将他奉为天子,那不是有违被先皇之意吗?假如继位之后,愈加放纵,有可能汉家社稷将致不保,后人必然归罪于我。但是,现在众臣皆钟情于广陵王刘胥,如我若执定不肯,又恐众臣疑我别有私意。
其实霍光所虑不无道理,当然还有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广陵王刘胥此时已经年届四十了,不好控制啊,这才是霍光所担忧。
霍光此人不想做天子,只想做权臣,他是想把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已显示他的业绩,因此在他心目中天子年纪越小越好控制。
于是,霍光没有立刻答应里广陵王刘胥,而是说立天子之事需要三思,待回家慢慢思考。
这时,旁边的郎官李达成,一位年轻有为刚刚入仕的年轻人看出霍光的困顿,于是立马上书,只见书中写道:“昔日周太王废泰伯立王季,文王弃伯邑考立武王,大抵立嗣要在得宜,虽废长立少,亦无不可。广陵王素为无道,万不可立。”
霍光见书后,大为高兴,于是将书遍交丞相杨敞等大臣观看,还即日擢郎官李达成为九江太守。
于是,霍光决意不立广陵王刘胥便想到应立之人,于是又召集大家前来商议,其实此时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因为有资格的惟有昌邑王刘贺了。
这时,丞相杨敞先开口,只见他说道:“如今的昌邑王刘贺乃昌邑哀王刘髆之子,刘髆系李夫人所生;大家都知道,先皇武帝宠爱李夫人,李夫人还葬以皇后之礼,只是昌邑哀王早死,所以不得立为太子;及武帝崩后,宗庙例有皇后合葬,大将军体贴先皇之意,遂以李夫人与先皇武帝合葬;李夫人既可与武帝合葬,那昌邑王刘贺便算是武帝之嫡孙,而今立之为帝,可谓名正言顺。”
此时,御史大夫又说道:“皇上在位十余年,也算一代之君,不可无后;今迎立昌邑王刘贺,又可承继皇上,最为确当;至于昌邑王刘贺为人如何,现在虽然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嗣立为昌邑王已有十余年,未闻相二千石举奏过恶,谅也不至像广陵王刘胥那样荒诞不经吧。”
霍光听到两位重臣的意见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又问得:“诸位同僚,还有没有其他好的建议?”
此时台下一片鸦雀无声,谁也没再出声了。霍光见大家都没有意见,于是说道:“既然各位同僚都赞成丞相和御史大夫的意见,那就迎立昌邑王进京吧。”
于是霍光入后宫晋见他的外甥女,十五岁的皇后上官明珠。上官皇后正沉浸在丧偶的悲哀中,想想也是听可悲的,才十五岁就要守寡了,又要荣升为太后了,哎,苦命的上官皇后,六岁做皇后,十五岁便左太后,今后就要移居长乐宫,过着清静的生活了。
上官皇后也没有说什么,反正所有事情都由他外祖父大将军大司马霍光做主,她只是名义上盖了玉玺而已。
就这样,大将军大司马霍光奏明上官皇后,作成玺书。并遣行大鸿胪事少府史乐成、宗正刘德、光禄大夫丙吉、中郎将利汉,往昌邑国召昌邑王刘贺入京主丧。
其实这个时候,皇帝刚刚驾崩,国中不可一日无君,一次霍光快刀斩乱麻,立马决定里昌邑王刘贺,便命他进京继位,这也是无可厚非。
昌邑国昌邑王,天上掉下来馅饼了。
说起这位昌邑王刘贺,他的事迹还是解恨传奇的,昌邑王刘贺年方五岁因其父亲英年早逝,便嗣立为王,在国已有十三年。只因精神不全,所以举动无节。平日最好游猎,驰驱国中,不知休息。
刘贺曾经与部下骑马游玩,不到半日,便行路二百里。其实这样的结果便是连累当地老百姓,荒废正业,替他修理道路。这时有琅玡皋虞人王吉,字子阳,官为昌邑中尉,见此情形,便上书极谏。昌邑王刘贺有个好处就是还会听下面的大臣劝阻,他还很敬重王吉,于是下令褒奖王吉,并赐牛肉五百斤,酒五石,脯五束。不过他有一个特点就是过来一阵子又将这些劝阻抛之脑后了,就这样,又过了一时,昌邑王刘贺又照旧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