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青和杨恽看到公孙彧也走过来,忙示意他一起过来聊天。公孙彧对着彭长青笑道:“彭侍卫,皇上进宫这几天,你是否一直都陪着他?”
彭长青笑呵呵地说道:“是的,皇上跟我熟,他说其他人还不怎样熟悉,于是便留我在他身边。”
公孙彧当然对刘病已这几天在宫里的活动情况很好奇,于是又问道:“皇上这些天一直都在忙些什么?”
彭长青知道公孙彧现在很关心刘病已,这也难怪,刘病已自小就是他带大的,教他识字,讲故事给他听,还教他医术呢,跟他的感情是很深的,于是笑道:“其实这几天都是在进行各种活动,逐一见大臣,主要还是学一些礼节,就昨日才出城去长陵祭拜高祖。”
公孙彧笑道:“这个我知道,昨日出城时,仪仗队很长的,威风凛凛,整个东市西市都在议论此事的,说是见到皇上坐在御驾上面,大将军大司马霍光也跟着同车呢。”
彭长青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也在御驾上面,车驾就是我驾的,不过我总觉得皇上坐得很不自在。”
杨恽也很感兴趣,便问道:“皇上为何感觉不自在呢?”
彭长青环视四周,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便凑近公孙彧和杨恽,低声说道:“其实昨日去长陵的一路上,皇上满身都湿透了。”
杨恽忙说道:“是不是天气太热,御驾上的人也不多啊,就皇上和大将军,你又在外面驾车。”
彭长青忙摇头说道:“不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当到达长陵时,我扶皇上下车,见他精神有点恍惚,于是问他是发生什么事,皇上偷偷跟我说,说是大将军一直坐在他身后,他感觉到后背像是很多芒刺,很不自在的。”
公孙彧听到这里,也轻声说道:“我知道皇上为何这样,他是怕大将军,感觉大将军在他后面很不自在;彭侍卫,皇上现在很信任你,麻烦你转告他,凡事要忍,昌邑王就是前车之鉴,叫他不要学昌邑王,宫里的事还是要有大将军来主持,不要出风头,更不要得罪大将军。”
杨恽也说道:“听闻大将军有意让他的小女儿进宫,将来肯定会跟平君争皇后的。”
这时,彭长青笑道:“现在应该称呼许婕妤了。”
杨恽忙笑道:“对,应该是许婕妤。”
彭长青大叹一声,说道:“其实皇上挺想念许婕妤,当然更想念他的儿子,前天皇上就跟大将军说要准备接许婕妤母子进宫,大将军当他不敢反对,因为只是合理之事,他们可是结发夫妻来的,不过大将军城府很深,忙说道,接进来吧,不过只能先封婕妤。”
杨恽又笑道:“早知道大将军会这样说的,因为立皇后之事确实太重要了,他要慎重;他当然知道许婕妤是最有资格,况且还有一位小皇子,许婕妤台幸运了,她不但是皇上的第一个妻子,还头胎就生了一位小皇子,明摆着,皇后是非她莫属的,只是,大将军也有他自己的想法,看来此事有些复杂。”
公孙彧听完后,也低声地跟彭长青说道:“彭侍卫,请你也转告皇上,让他不要过于意气用事,凡事要审时度势,该立谁就立谁。”
彭长青和杨恽很少见到公孙彧这么紧张的,于是忙一味地点头,有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到这里,公孙彧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又说道:“我还是去找素素,让她也跟平君说一下,这件事一定要说清楚。”
公孙彧说完便去找易素素,就许平君将来进宫后,怎样应对宫里复杂的情况跟她说一下。当然,彭长青临走前,公孙彧仍然悄悄叮嘱他务必要转告刘病已,凡事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彭长青和刘德迎接许平君母子进宫后,公孙彧还是不放心,还专门叫来许广汉和李惠卿,叮嘱他们一定要低调,不要张扬,特别是关于霍家的事,更不要跟他们争。
这些天来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公孙彧突然间变得谨慎起来,婆婆妈妈地叮嘱这叮嘱那,易素素便知道眼前的情势很复杂,于是说道:“师兄,广汉哥,要不这样,我怕平君母子进宫不习惯,要不我也进宫,宫里我经常去,了解里面的情况,我想也可帮到平君。”
公孙彧想了想,说道:“这样不好,你是用什么身份进去,很费事的,还是想另外的办法吧,况且皇上他还是应付得了的,就是怕他有时会感情用事,一冲动起来就会误事。”
许广汉也觉得公孙彧说道有道理,于是也说道:“素素,大哥说得有道理,我想要不这样,宫里的内侍我还是认识很多人的,我去找一下他们,让他们帮帮平君,这样病已和平君也不会应付不了。”
这时李惠卿忙说道:“还称呼病已平君,以后不能这样叫他们了,知道吗,要改口称呼皇上和婕妤啦。”
公孙彧觉得许广汉的提议很好,但他担心那些内侍不可靠,于是说道:“广汉的提议不错,不过要找一些可靠的内侍才行。”
许广汉笑道:“大哥你放心,当然是要找那些跟我好的,靠得住的人。”
其实许广汉在宫里这么多年,虽然运气不是很好,老是走背运,不过人脉还是有的,特别是现在,女婿是皇上,女儿又是婕妤,并且还是皇后的第一人选,因此去找那些之前一起在宫里的内侍,还是有人帮忙的,毕竟他们也知道许广汉今非昔比,说不定还是国丈呢,巴结都老不见呢。
丞相杨敞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才几天功夫就已经下不了床,公孙彧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跑去丞相府帮忙看病,但是还是没办法。之前发生的事情太过跌宕起伏了,刘弗陵驾崩,立了昌邑王刘贺,但是才二十七天便有被废掉,而今又立了来自民间的刘病已。杨敞经历了这些,估计是吓破胆了吧,反正他是受不了这些刺激的。但是作为丞相的他又是躲避不了这些事情,于是办完刘病已登基后便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