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听到夏侯胜说这句话时,连忙问道:“夏侯先生,哪是何意?”
当然,要是遇到那些诸如韦贤这么老道之人一般都会假装狂咳,然后再借口生病溜了。但是耿直的夏侯胜却是滔滔不绝地继续讲下去:“大将军,肯定不是女子有什么心思重啊,有手段啊之类的,很多时候女子是很无辜的...”
其实还没等夏侯胜说完,霍光心里就已经明白了很多,看看身边的这位太皇太后,自己的外甥女,心里就知道了,悲剧啊。
霍光心想,我霍光现在也算是位极人臣,食邑也有两万户了,几乎是最高级的。对我们霍家来说,如今再加一位皇后也是一样,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已经到顶了。还有就是太皇太后的关系,如果霍家又多了一位皇后,但她的辈分又比太皇太后高一辈,那不就成了别人的笑柄吗,估计还会再出令一个严延年呢。还有一点,就是到时既有太皇太后,又有皇后,不就分薄了资源吗,说不定还会出现内斗情况呢。
还有,朝廷上下,宫外的平民百姓,会不会都在议论我们霍家呢,又有太皇太后,还要弄一个皇后,是不是有点多......
其实霍光这人虽然很迷恋权力,但也很看着名声,罢了罢了。
当然,回到家里,那只母老虎还是很有意见,又埋怨起来,你堂堂的大司马大将军,女儿也被封为婕妤了,再册立为皇后,易如反掌,怎么就不这样做呢?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埋怨归埋怨,自己的名声要紧,霍光假装听不到,不理了。
可是,霍显还是不依不饶,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这不,又被她打听到一条猛料:原来刘病已和许平君的结合是前掖庭令张贺做媒的,是他撮合他们的婚事的,还出钱出力张罗着,俨然是自己娶儿媳妇。
张贺是谁?那不是如今的二把手,霍光的得力干将车骑将军张安世的哥哥吗。
哦,原来,这车骑将军早就有预谋了,不行,我得提醒我家那位。
于是霍显打定主意,将此事汇报给霍光:“夫君,你曾知道,皇上在民间时的婚事是由...”
或许是霍光已经想放弃了册立他的小女儿为皇后的念头,一听到自己的夫人又在唠叨着这件事,立马应道:“别再提这事了,好不好。”
看着自己夫君都想放弃的样子,霍显心里肯定有一百个不甘,只见她假装委屈地想哭出来的样子,说道:“听妾身慢慢说吧,夫君...”
或许是过于宠爱这位小妾转正房的小老婆吧,霍光见到她一副伤心中又带有几分妖娆几分可怜的样子,声音有低了八度,慢悠悠地说道:“那你说吧。”
霍显见到每次自己使出这招绝招,老公便乖乖地顺着自己的意愿,便娇嗔着:“夫君,妾身打听过了,原来皇上在民间跟那位被阉割过的女儿成亲时,是车骑将军的大哥当时的掖庭令张贺说的媒,听说张贺还出钱帮他办下聘办婚宴呢。”
“有这等事......”
霍光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有反应,只见他脸色开始下沉。霍显见霍光情绪开始上来了,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因为平时霍光一般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如今见到他的脸色开始浮现阴沉,知道他内心已经在开始起波澜了,又家里一把火,还是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妖娆地说道:“是的,夫君,他们张家看来早就知道了当时皇上的背景,开始投资了,你比他们慢了一步...”
“慢什么一步?”
霍光立马有大声喝斥到,这也难怪,车骑将军张安世一直都是霍光的副手,名副其实的二把手,霍光所经历的大大小小事件,都有他张安世的影子在里面,如今自己的小老婆为了女儿能个做皇后,便想过来挑拨离间,这难怪他要发火。
霍显见到情势不妙,立马又委屈地说道:“夫君,你干嘛对我这么发火哦,我也是为了小妹好,小妹是我的心肝宝贝,难道也不是你的心肝宝贝吗,你说我为了谁,也不是为了你们霍家吗,你却这样骂我...”
说完便呼呼大哭起来。
看着小老婆哭得很伤心的样子,霍光沉默了一阵后,上前搂着她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小妹之事你就别再掺和了,就这样过了,别再提了...”
霍光一边哄着小老婆,一边再想,张安世可是我的得力干将,左右手,我可不能为了自己的女儿之事而失去这样一位助手啊。
这边张安世也不知道在哪知道了大哥霍光的小老婆在大哥面前说他的坏话,心里很着急啊,这万一大哥霍光曲解了他的意思,那不是成千古恨,不行,应该早些跟大哥说清楚。
张安世确实是明白人,在官场也浮沉了这么多年,遇事还是很冷静的,遇事便火急火燎地跑去跟霍光解释:“大将军,今天来想跟你说个事。”
霍光当然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假装不知道的样子,只见他笑着说道:“兄弟,有什么事就说吧,咱哥俩还不是有哪句就说哪句啊,没事,你说吧,千万别藏着掖着。”
张安世听大哥这样表态,心里立马有一股不吐不快的感觉,觉得有什么都不能瞒着大哥,于是说道:“大将军您是知道的,我大哥张贺,年轻时曾是卫太子的门客,他也因为卫太子之事而受牵连啊,后来才去了掖庭,做掖庭令时也是他从民间将皇上接到掖庭的,但是您也是知道,当年孝武皇帝临走之前,是下过诏让皇上收养于掖庭的,因此大哥才敢接皇上去掖庭。”
霍光听后,点点头笑道:“兄弟啊,这事我知道,你大哥他做得对,他的为人我是清楚的,正直忠厚,我年轻时还得到他很多教诲呢。”
张安世见霍光气色很缓和,没有一丝怨恨的味道,继续说道:“大将军,我大哥本有一儿子,可惜英年早逝,只遗留一女儿,我当时就想,大哥一生充满坎坷,到老了又没有人给他送终,于是便将小儿彭祖过继给大哥,也好给他送终啊;大哥见彭祖与皇上年纪相仿,便让彭祖也去掖庭陪皇上,他还自己出钱请澓老先生给他们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