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弋夫人坐月期间,易素素一直在旁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平常的饮食起居都由她来调理。坐完月子后,钩弋夫人依然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肤色仍是细腻白嫩,并且全是充满香气。
这得益于易素素的沐浴方,也是黄婆的秘方之一。
方子由零陵香、甘松、白芷、瓜蒌仁、冬瓜仁、豌豆、大豆等药各等份,先将药物洗净,取出杂质,再研磨成细末,制成药粉。
由于加入了零陵香和甘松这两种香药,所以用此粉洗手洗脸沐浴时都能散发出香味来;大豆有活血解毒之效,冬瓜仁、瓜蒌仁配伍后,能滋润和柔软皮肤,此药粉起到润面香肤之作用。
钩弋夫人用后效果很好,于是整个后宫都争要用这药粉来沐浴,一时间少府的太医都忙着去配沐浴方。
这天,尹婕妤的贴身宫女环儿又来找易素素,道出了她的难言之隐。原来环儿这些天来老是觉得眉毛瘙痒,于是就去挠,结果又变成眉毛脱落,现在眉毛基本都脱光了,于是跑来找易素素,请她帮忙看看。
易素素看完后,吩咐环儿去太医院找太医帮忙用雄黄配药,具体是将雄黄研磨成粉,然后用醋调和,晚上睡觉前涂在眉毛的地方,不出半个月可生眉毛。
半个月,环儿又过来找易素素,指着刚刚生出的眉毛高兴地说道:“素素姑娘,今早起来照镜子时发现眉毛真的长出来了,谢谢你素素姑娘。”
易素素笑着说道:“环儿你客气了,以后发现眉毛那里痒的话,记住仍然要涂雄黄。”
“知道了,我还是去找王太医,叫他多配制些雄黄粉给我,以备今后所需。”
易素素听后哈哈大笑道:“傻环儿,眉毛生一般出来就不会再掉了,不要着急,要时才去配。
易素素还帮很多宫里的女眷看病,甚至做美容都有。
吴美人年纪比较大了,又很久没得到皇上的宠幸,渐渐地人老珠黄,身体经常不适,脸色一直都很不好看,皮肤也很粗糙,宫里的太医都看过了,还是没有起色。
她听说易素素的神奇故事后,就命她的宫女去钩弋宫找她过来看病,易素素看完后发觉吴美人得了只是常见的妇科病而已,于是跟她说没什么大疾,安心调理就没事。
但是吴美人说她的脸色一直都是青黄的,一点红润都没有,很不好看,这时易素素想起了父亲易无期曾在凤凰墟治过此类症状,只是此方少用她不记得其中的配比,于是回去医馆后查找之前父亲的诊籍,结果找到了。其用法是将山奈、栗子皮和大枣等许多药材进行加工,磨成细粉后,易素素让吴美人每日洁面后将鸟蛋蛋清涂在面部,接着将粉末放到脸上摩擦,稍微过一段时间后便往下撕,这时就已经成为了一层薄薄的膜,这就是汉代的面膜。
吴美人使用几次后,脸色也开始红润起来,皮肤也变得嫩白了。
经过吴美人的使用后,此面膜就在宫里流行起来了。
这天,少府的太医令王硕突然想见易素素,于是命人去钩弋宫请,其实易素素也是一直想见这位替他们家报仇的恩人,于是把之前家里发生不幸的是跟钩弋夫人讲起,钩弋夫人也觉得易素素应该当面去谢谢这位太医令。
少府设有太医院,里面的太医都是专门给皇室看病的,因此这里的太医都是名医,个个都是有一手的,易素素来到太医院,也是怀着一颗敬畏之心。
此时的太医令王硕年事已高,须发全白,不过人还是挺精神的,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易素素经过介绍后,忙上前行礼:“民女易素素见过太医令。”
王硕伸手想去扶素素起来,旁边的王卯马上上前说道:“素素姑娘请起吧。”
王硕看了看易素素,点点头说道:“姑娘你年纪轻轻,医术这么高明,真是后生可畏,佩服。”
“太医令,你过奖了。”
“姑娘请问你是师从哪位高人?”
这时易素素将她身世说了出来:“太医令,我的亲生父亲叫易经天,我是养父养大的,并且是他教我的医术,他真名叫许怀仁。”
王硕听易素素这么一说,心里一怔,看来之前的判断没有错,她真是仓公淳于意的后人。
易素素继续说道:“我养父带我到终南山脚下隐姓埋名藏起来,一直到前些年才回长安,我也是前几年才知道真相,才知道原来是太医令为我家报仇雪恨,我一直想过来当面道谢,却一直没有机会,今天终于有这次机会,请您受我一拜。”
说完,易素素朝着王硕跪了下去。
王硕忙上前扶起素素,和蔼地说道:“你真的是易经天的女儿,仓公的后人。”
易素素点点头。
“那太好了,我可是找你们找了很久啊,原来你们隐居在终南山,你养父许怀仁呢?”
“他已经过世两年了。”
“哦,可惜未能再见一面,我们可是一脉相承,都是仓公的传人,我父亲王禹是仓公的弟子,你父亲是仓公的外孙,都是自己人,我看了你开的方子,就估计你应该是仓公的传人;前些日子,你给吴美人开了敷面的方子,我一看就断定你就是仓公的传人,你可知道吗,这个方子名叫书玉,是仓公当年在公孙光那里学来的。”
“我也是在父亲的诊籍里看到这个方子的。”
易素素一直把易无期当成亲生父亲,因此从没改口称养父,而是一直都叫父亲。
“你养父是吧,他也是得到了你爷爷奶奶的真传,二十几年前我曾在博济医馆见过他,当时是我父亲带我过来拜访你爷爷和奶奶,他也在博济医馆做学徒,那时的博济医馆还是你爷爷开的;后来你家遭了难,博济医馆就给阳庆的一位族弟霸占去了,那个人也是游手好闲,沉迷赌博,将家底输光,于是就把医馆卖给公孙卿大人,听说前几年又开起来了,也叫博济医馆,主人是公孙卿的侄子,”
“是的,他叫公孙彧,是齐国公孙光的后人,也是我的师兄,前几年他去终南山采药时救了父亲一命,后来父亲就收他为徒,你为我家报仇的事还是他托公孙卿大人打听的,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也不敢回来长安。”
“真是奇缘,想不到博济医馆又回到你们手中,我有空也要过去看看,会会你师兄,你是怎样被举荐到钩弋宫为钩弋夫人治病的。”
“是这样的,钩弋夫人还没进宫前,我师兄公孙彧曾帮她治过手疾,后来她进宫,身体需要调理时,就差人去找我师兄,于是师兄就举荐我过来。”
“我看过你开的所有方子,有些好像不像是我们仓公这派的方子。”
易素素听王硕这么一说,打心里佩服他不愧为太医令,于是如实说道:“我在终南山时,经常和一位村妪一起去采药,她叫黄婆,早年跟丈夫在太白山上修炼过,专治女科儿科,后来她丈夫儿子相继去世,剩下她一人孤苦伶仃的,我经常过去照料她,她就将她的平生所学都传给我。”
“怪不得你有些方子带有点邪气,下药很猛,有点像安期生的味道,估计他们是安期生派。”
一旁的王卯听到这里,也问道:“父亲,莫非是琅琊人安期生?”。
“是的,他乃先秦之人,受学于河上丈人,卖药海边,老而不仕,时人谓之千岁公,素素,你既是仓公的传人,又得安期生传人所授,看来你的医术确是高明,你可否过来少府任女侍医,专门在皇宫里治病。”
易素素听完后,沉默了一下,她不敢贸然应允,这时王卯看出易素素心中忧虑,便上前说道:“素素,你就过来吧,你奶奶淳于缇萦曾是女侍医,还有你父亲易经天也是侍医,你可是侍医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