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贺凭他的老脸去找刘彻求情,并且拍胸口说他能够缉拿到阳陵大侠朱安世,希望刘彻能够宽恕公孙敬声。刘彻估计是太想抓到阳陵大侠吧,或者是对公孙贺父子仍有旧情,又或者是当时服用了陆机的不老丹,处于兴奋的状态吧,当然这个是假设啊,反正他居然答应了公孙贺缉拿阳陵大侠朱安世来换取公孙敬声一条命的要求。
得到刘彻的应允后,公孙贺很是激动,立刻着手组织人手直奔东市的逍遥居,将酒楼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公孙贺毕竟是带兵打仗的将军,缉拿一个隐藏在酒楼地窖里面的所谓大侠,那是易如反掌的事;于是公孙贺不费吹飞之力就将曾动用三辅骑兵搜捕几个月的大名鼎鼎的阳陵大侠缉拿归案。
其实阳陵大侠朱安世也是自己作死,大把地方可以躲藏,为何偏偏要躲在天子脚下的长安城。估计是在外面风餐露宿太久,不适应那种野人的生活吧,又或者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反正在逍遥居的地窖里也是挺逍遥的,天天有酒喝,不过现在变成了阶下囚,还把逍遥居的郭韬也给害惨,当然逍遥居也被查封。
公孙贺将朱安世交给廷尉后,非常得意,高高兴兴地回家等着他那宝贝儿子归来,谁知这才是他们公孙家噩运的开始。
在廷尉狱中的朱安世点名要见江充,说是有公孙敬声的猛料要爆出来。开始是赵禹到廷尉狱来见朱安世,叫他说出来给他听就行,谁知朱安世也是走惯江湖的人,经过些风浪,他怕赵禹跟公孙贺是同党的,于是一直坚持只要见江充一人。估计是江充和陆机他们曾经到阳陵邑拜访过他吧,又或者是江充的公平执法,刚正不阿的精神值得他信任吧,没办法,赵禹只好去找江充。
赵禹虽也是一酷吏,不过他真的看不起江充,估计是江充比较不讲情面吧,但是阳陵大侠说要面见他,有重大事情要跟他说,因此,赵禹也不敢怠慢。
江充来到廷尉狱,见到朱安世被关在单独的牢房里面,天气又冷,但是还让他睡在地板上,于是心疼地说道:“朱兄,你受苦了,我吩咐狱卒拿些稻草过来给你垫垫底吧,要不然怎样睡觉。”
朱安世苦笑着说道:“江大人,我都习惯了,熬得过去的。”
江充带了一坛酒和几盘羊肉过来,他跟朱安世一起席地而坐,倒满了一碗就后,笑眯眯地递给朱安世:“来,这一碗我们干了吧。”
朱安世也不客气,端起碗一饮而尽,但觉整个身体热乎乎的,于是拿起一支羊腿猛啃,看得出他的确是很饿。
江充也喝完了碗中酒,用手擦一擦嘴,说道:“说吧,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会替你作主的。”
朱安世一边啃着羊腿,一边开始滔滔不绝:“公孙敬声就是一花花公子,他不知道睡过了多少别人家的老婆。”
江充微笑着说道:“是不是真的啊?”
“真的,他有个癖好就是专睡人妻,他手下的人犯错或有求于他,估计是他钱收得多吧,没有钱就把人家的妻子给睡了。”
“你是怎样知道的?”
朱安世微微一笑,正色说道:“江大人你有所不知,逍遥居的老板郭韬以前是公孙贺府上的门客,后来离开公孙贺府,就在东市那边开这间逍遥居,郭韬我是了解他的,如果当初没有公孙敬声的资助,他是没钱开这间酒楼的。”
“当年我们初来长安时,记得还是你叫我们去逍遥居找他,他是不是经常跟你有来往。”
“是的,郭韬是我的发小,我们打小就在一起,长大后我就跟师父云游四海去了,他却跑来长安城;刚开始什么活都干,后来还跟公孙贺上过前线打仗,回来后就在公孙贺府做事,再后来就出来开这间酒楼,公孙敬声很多劣事都是在逍遥居里面做的,郭韬跟我说的。”
江充这时又将酒倒满,朱安世也不客气,端起酒碗又是一饮而尽,抹一抹嘴继续说道:“郭韬在公孙贺府上做门客时,公孙敬声就跟他很好,很倚重他,经常叫他去办事,郭韬这个人办事能力强,深得他喜欢,后来公孙敬声就经常过来逍遥居找他。”
江充听后不解地问道:“逍遥居档次也不高,还藏在东市中,公孙敬声那可是太仆,九卿之一,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朱安世笑呵呵地说道:“你有所不知,逍遥居还有密室,公孙敬声经常假装成平民百姓过来密室逍遥。”
密室逍遥?江充还是很不解,于是示意朱安世继续讲下去:“怎样逍遥?”
“就是在密室会他的老情人。”
“老情人?”江充还是一脸茫然。
朱安世看看四周没什么人,凑近江充的耳边说道:“公孙敬声经常在密室里与阳石公主幽会。”
“啊......”
听到朱安世这么说,江充有点不大相信,堂堂的太仆和高贵的公主,居然会在长安城的闹市里面一间并不起眼的酒楼幽会?
看着江充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朱安世笑呵呵地说道:“他们都是装扮成平民百姓过来的,目的就是想掩人耳目,谁会想到他们会在这种地方幽会?嘿嘿,听说公孙敬声和阳石公主打小就是两小无猜,可惜公孙贺失过侯,他们公孙家不够资格娶公主,落得俩人只能在闹市中幽会。”
江充一直在摇头,说道:“想不到公孙敬声色胆包天。”
朱安世又喝了一口酒,再凑近江充的耳边,用手掩着嘴继续说道:“江大人,过来逍遥居幽会的不止他们一对,还有另外一对,说出来更吓着你。”
“还有谁比公孙敬声更猖狂?”
“就是公孙敬声的表哥大将军卫青的大公子卫伉,他也经常过来跟他的表妹诸邑公主幽会。”
江充听后觉得很震撼,诸邑公主那可是卫太子刘据的亲姐姐卫皇后的亲女儿,怎么又跟卫伉厮混在一起?
朱安世继续说下去:“诸邑公主也是跟卫伉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可惜也是因卫伉失侯的缘故未能在一起,同样也只能来闹市幽会,还是公孙敬声介绍他们一起过来的,郭韬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因此没人知道。”
听完朱安世的讲述后,江充正色地跟他说道:“大侠,你提供的信息很好,足以置公孙敬声于死地,不过你想要将功赎罪的话,这样的信息还是不够的。”
朱安世点点头说道:“江大人,我还有更猛的消息,如果说出来,你可否保我平安无事?”
江充倒了一碗酒端给朱安世,说道:“你喝完这碗酒,再慢慢说吧,如果消息够猛,那我可以在皇上面前跟你说情,保你无事。”
朱安世还是老样子,端起酒碗,一口喝完,然后抹抹嘴继续讲述:“今年三月,公孙敬声曾约我过来逍遥居密谈,他估计是怕他们的劣事早晚会被皇上知道,于是就有了想诅咒皇上早点归西的想法,说是皇上已经六十五了,也差不多要走了,问我能不能帮他下蛊诅咒;我说皇上每年夏季都会去甘泉宫避暑,何不在去甘泉宫的驰道上埋蛊咒他,他说驰道是有人监管的,不容易下手,我建议在阳陵的驰道上下蛊,那边的地势我比较熟悉,知道可以在哪个地方埋蛊。”
朱安世的这番话委实让江充吓了一跳,心想,公孙敬声你也太大胆了,如此悖逆的事也敢做出来,真的不怕把丞相公孙贺也拖累进去,职业的习惯让想一探究竟,于是问道:“是你埋蛊吗?你知不知道埋在哪?”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说出来你可要保我平安无事。”
江充心想,你现在还敢要跟我讨价还价,不过为了查清事件,他还是说道:“你说吧,我答应你去帮你求情,不过皇上应不应允我可不敢保证。”
朱安世也想,反正都要判死刑,说出来或许还有得救,于是说道:“就在阳陵三岔道的神庙对出的那段驰道,埋有下了蛊的桐木人,上面写有皇上的生辰。”
江充听朱安世讲出具体的方位后,点点头说道:“说得好,我明天去见皇上,将公孙敬声的悖逆之事讲述给他听,顺便帮你求情,你在此等我的消息吧。”。
江充临离开廷尉狱前,还交代狱卒们要好好待朱安世。
朱安世万万没有想到,他就是为了保全自己性命而爆出的这些猛料,将改变了整个历史的进程,也差点把大汉给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