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博济医馆,卢福也乐呵呵地告诉他们一个喜讯,原来是公孙彧和易素素在凤凰墟的这段日子里,许广汉曾来过医馆,是跟曾登耀一起随昌邑王进京的,他带来一个好消息,就是在昌邑老家已经娶了亲,妻子是隔壁村人。
公孙彧和易素素听到这个消息侯都很高兴,卢福笑道,如果明年广汉再生一个儿子,那易老伯就有后了,同时也调侃公孙彧和易素素,催促他们早点把人生大事给办了。
易素素照样经常被应召入宫看病,只是现在王卯不敢亲自来接送,易素素也有意躲着他。易素素进宫看病时,发现宫里陌生的女人越来越多,但奇怪的是她们是怎样进宫?
这天她应尹婕妤的召唤进鸿宁宫跟她看病,她是这里的常客,因此进鸿宁宫一般都是没人盘查的。当她进入尹婕妤的寝室时,见到有一宫女带着一陌生女子匆匆忙忙地走进里屋,看得出他们走得很急,这时那陌生女人一不小心,怀里掉出来一个桐木做的小人,那桐木小人还穿有衣服,但身上扎了几根银针。只见她急忙捡起放在怀里,神色紧张地跑进里屋,然后直到易素素离开她们都还没出来,里屋也没有一点的动静。
易素素将此情况跟公孙彧和卢福说起,阅历甚广的卢福断定那个桐木小人身上扎着银针就是巫术的厌胜法,木人写上被诅咒的人的名字或生辰,然后再将此木人埋在地下,或藏于某隐蔽处,被诅咒的那个人就会倒霉,那些陌生女人估计就是女巫,按照素素的描述鸿宁宫里面应该有秘道,那些女巫就是由秘道进出。
其实易素素看到的这个现象在当时的皇宫里面已经是很普遍,可以说是泛滥成灾。有人用厌胜法是先攻击对手,比如尹婕妤有可能失宠了,看到现在最受宠的是赵婕妤,于是就用此办法诅咒她,让她也不得宠。
还有就是为了趋吉消灾,利用厌胜法把灾星消灭到,以保自己平安,而不会去诅咒别人,害别人。
其实不止是皇宫里面,平常百姓家也是这样,一遇到灾难就去找巫祝,利用巫术来避祸消灾,因此,当时的巫术是很流行。
武帝太始四年还算是风调雨顺,自从那次鲁连求雨后,过了三天就开始下雨,而后没有大旱也没有水灾。他老人家也是一如既往地去游山玩水,都快七十了,精力还这么旺盛,三月还去了一次泰山封禅,回来长安后又去甘泉宫避暑,看来他的心情应该是不错,还大赦天下。
当然,这得益于他身边的一位方士,那就是陆机,陆机的金石丹真的就是这么厉害,看来刘彻真的要长生不老。
刘彻身体越好,太子就越郁闷,都做了三十多年太子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太子确是很焦虑。
中秋也过去了,很快就要年底。
这天晌午,博济医馆来了一位陌生人,乃一中年男子,只见他面白如玉,目若秋波,眉梢透出一段风韵,眼角流露万种风情。
一进门就上下打量着医馆,看上去也不像是病人过来看病。在前厅坐堂的公孙彧忙迎上去跟他打招呼:“这位大哥,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
那人打量了一下公孙彧后问道:“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位邯郸人氏,名叫卢福。”
公孙彧见是要找卢福的,想必是他的故人吧,要不怎样知道卢福在此医馆,于是问道:“请问你是?”
“我叫贾长儿,也是邯郸人氏,我跟卢福卢大哥1以前认识。”
听到这里,公孙彧大声地向里面喊道:“卢大哥,有故人找你。”
听到喊声后,卢福急忙跑出来,一边跑一边问:“是谁找我?”
贾长儿见是卢福跑了出来,忙上前行礼:“卢大哥,多年不见了,别来无恙。”
卢福看了看那人,突然想起是谁,也急忙上前回礼:“原来是贾先生,听翁须说是你带她们进太子宫,你现在还在太子宫吗?”
“是的,我还在太子宫。”
卢福忙把贾长儿介绍给公孙彧:“老弟,这位贾先生那是邯郸城了最有名的乐师,他跟他夫人一起教了很多学生跳舞,次倩的妹妹婉儿是他的师妹,我的外甥女翁须是他们的学生。”
公孙彧也忙上前行问好,卢福继续问道:“贾先生,翁须她近况怎样?是不是很忙走不开,自从上次在东市见到她,都有好几个月没见到她了。”
听到卢福在问起翁须,贾长儿满脸笑容地说道:“恭喜你,卢大哥。”
卢福听后,一脸茫然地问道:“贾先生,何喜之有?”
“翁须她天生丽质,舞也跳得相当好,太子的长子也就是皇孙刘进给她迷住了,于是跟太子说要娶她,刚开始史良娣是不同意,说是舞女,有点不般配,皇孙就拿出他奶奶卫皇后也是舞女的说辞,最后把太子和史良娣给说服了,卢大哥,你有福气啊,皇孙就准备娶翁须了。”
卢福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愕然,突然间不知说什么好,嘴里喃喃念道:“真的吗?是真的吗?”
贾长儿见到卢福的反应,笑呵呵地说道:“是真的,卢大哥,翁须真有福气,太子宫里那么多舞女歌女还有那么多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他都不要,就专门要翁须,前途无量啊,如果太子登基后,皇孙就是下一任的太子,那翁须就是太子妃,再下去,皇孙也要登基,那翁须就是皇后啊,贵不可言。”
听到这里,公孙彧也忙向卢福道喜,卢福高兴得连话都说不出,双眼眼眶都湿润了,只是一味地笑,嘴巴一直都合不了拢。
贾长儿继续问道:“卢大哥,听说现在陛下身边的红人,绣衣直指江充就是婉儿的二哥江齐?”
“是的,他来长安后就改名江充。”
“刘丹现在不知被流放到哪里,反正是没有了音讯,赵王就消沉了很多,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嚣张,听说是江齐告的状,是不是,卢大哥。”
卢福点点头叹道:“是的,最冤枉就是他们一家老小,还有婉儿,都惨遭杀害。”
一说到婉儿,贾长儿也是摇摇头说道:“婉儿真的很可惜。”
“但愿翁须平平安安的。”
卢福不敢再说下去了,未来还不知怎样,只求平平安安。
贾长儿当然看得出卢福的顾虑,忙说道:“卢大哥,太子很仁慈,史良娣人也很贤惠,皇孙很像太子,也是善良人,因此翁须不会受苦的,那就等着享福吧,哈哈。”
“但愿如此,去年的秋菊会我有去过,还见到皇孙刘进,他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当时在背《大学》时,那是倒背如流,因此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当时觉得我一介草民能够见到贵为皇族的太子和皇孙已经是够福气了,没想到现在还是亲戚,真是世事难料。”
“卢大哥,时候不早了,该告辞了,我现在住在尚冠前街和章台街的交叉处,今后如若有什么事要找翁须可以到那里找我,今天是他托我来看你的。”。
“好的,贾先生,翁须今后如果有什么不舒服,我们医馆有最好的医师,有一位女医叫素素,经常进宫帮赵婕妤和尹婕妤她们看病,今后如若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叫她去看。”
“没问题,有机会我会向史良娣推荐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