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奉光指着刘病已说道:“还有你,其实你才是嫡长曾皇孙呢,你最正统的,你要忍得住寂寞,说不定哪天你也有出头日的,不要气馁,我看好你的。”
刘病已苦笑着说道:“老王,我现在可是什么也没有,好在有姑丈姑姑收留我,平君不嫌弃我嫁给我,我才有了一个家;自从张伯过世后,我想能在朝廷中能帮我的人就没有了,本想在张伯的帮忙下,还可以进宫谋得差事,哎,现在没戏了,也好,姑丈要教我医术,往后我便好好地跟他学医吧。”
王奉光看着已经成熟的刘病已,觉得他日后必定是有成就之人,心想,这小子,他人飞黄腾达时,还会不会记得我呢。
当刘病已将朝廷四处征民工去建造平陵的消息说给公孙彧听后,公孙彧便觉得刘弗陵的病情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恶化了。只可惜朝廷一直都没有宣召他进宫去看病,也不见吕仲远过来医馆找他。看着公孙彧一副着急的样子,易素素忙劝他:“师兄,别皇帝不急太监急,朝廷可是下诏宣召各郡国的名医进京呢,现在宫里每天不知有多少名医进去给皇上看病的,你也不用太着急吧。”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许平君便十月怀胎,准备生产了。年底,即元凤六年冬,诞生一男婴。许平君是顺产,由于有易素素的照顾,在加上一早便找来稳婆,于是不用一个时辰便顺利生下来。
婴儿生得虎头虎脑的,不过看上去挺乖,不哭也不闹,整天地睡觉。自从再添加一男丁后,医馆更加热闹,许广汉和李惠卿自是高兴,都荣升做外祖父和外祖母了,公孙彧和易素素也是高兴,虽说不是他们自己的亲生后代,但那种感觉比自己的亲生后代还开心。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刘病已和许平君,特别是刘病已,整天抱着儿子不放,干活也卖力多了,反正整天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劲。
及满月时,公孙彧便在医馆摆了两围酒席,叫来了一些摇号的街坊和朋友过来吃满月酒。当然,刘病已的好兄弟张彭祖和杜佗也来了,他们两人现在都入宫做了郎官,三兄弟都很久没见面,当然一见面便喝得稀里哗啦的,刚刚都烂醉如泥。
杨恽也来了,虽然他比刘病已大,跟刘病已也不是很聊得来,不过他是跟公孙彧交好,是公孙彧请他过来的。当然杨恽现在的都尉也不错,不但做了郎中,他的父亲杨敞也在前几个月被提拔为丞相呢,可见霍光对杨敞还是很赏识的。
酒席期间,许平君抱了刚刚满月的婴儿出来,经过易素素一个月的调养,婴儿显得很精神,又白又胖的,真是讨人喜欢,人见人爱,个个都争相过来抱。
这时,杜佗问刘病已:“病已,小侄子起名字了没有?”
刘病已这才意识到小孩子已经满月了,也该起个名字了吧,于是说道:“还没有呢,我都不知道起什么名字,怪就怪我读书少,想不出来,你跟彭祖都读过很多书,帮忙起一个吧。”
张彭祖忙甩手说道:“起名我不行,再说了,起名应该由长辈起。”
这时,刘病已才想起要请老丈人来起名,于是对着许广汉说道:“岳父,你看宝宝都满月了,还没有起名呢,你看帮他起个什么名吧。”
喝得醉醺醺的许广汉哈哈大笑,正想要说出来时,一边的李惠卿忙说道:“病已,你父亲哪有这个文化起名,不要让他起个什么猪啊狗啊的名,你还是叫你姑丈起名吧,他起的好听,平君就是他起的。”
刘病已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走近公孙彧,说道:“姑丈,你看帮宝宝起个什么名字?”
刚好,许平君也抱着小宝宝坐在旁边,于是说道:“姑丈,你就起一个吧。”
公孙彧笑道:“好,容我想想...”
于是便起身走了几步,突然间说道:“病已,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在念‘小雅’中有一篇叫‘采芑’的诗吗?”
刘病已笑道:“当然记得,当时我念错了一个字,你便罚我抄写一百遍这个字。”
“那个字现在还记得吧。”
“记得,就是路车有奭我念成路车有爽,结果你罚我抄了一百遍这个奭,莫非你想起这个字?”
公孙彧点点头说道:“奭也有兴盛之意,但愿以后你们兴兴盛盛的,你觉得如何?”
“刘奭,”刘病已高兴地念道,“这个名字好,就叫做刘奭,你们看看如何?”
许平君忙笑道:“好,就叫刘奭,谢谢姑丈,帮我起名,有帮宝宝起名,都很好听。”
大伙也异口同声地说好,就这样,刘奭与诞生在博济医馆里面。
这时,喝了几两酒便醉晕晕的张彭祖忙说道:“病已,你说你会念‘小雅’里面的‘采芑’,我知道这首诗很难背的,你现在能不能背下来,如果背得下来,我就把这坛就喝了,如果被不下来,你要喝两坛。”
刘病已笑道:“为何你只罚一坛,而我要罚两坛啊?”
张彭祖哈哈大笑道:“因为你是我和杜佗的大哥,你能喝啊。”
刘病已今晚是喝了很多酒,不过好胜的他也不甘示弱,便大声背道:“薄言采芑,于彼新田,呈此菑亩;方叔涖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方叔率止;乘其四骐,四骐翼翼;路车有奭,簟茀鱼服,钩膺鞗革;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中乡;方叔涖止,其车三千;旂旐央央,方叔率止;约軧错衡,八鸾玱玱;服其命服,朱芾斯皇,有玱葱珩;鴥彼飞隼,其飞戾天,亦集爰止;方叔涖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方叔率止;钲人伐鼓,陈师鞠旅;显允方叔,伐鼓渊渊,振旅阗阗;蠢尔蛮荆,大邦为仇;方叔元老,克壮其犹;方叔率止,执讯获丑。戎车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玁狁,蛮荆来威。”
刘病已一口气将这首“采芑”背完,引得大伙阵阵喝彩,而张彭祖也是愿赌服输,只见他咕噜一声,便将整坛酒喝了下去。当然,喝完便趴在案几上呼呼大睡,逗得大家大笑个不停,最后还说杜佗让人把他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