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试了下胡休的鼻子,感觉他还还在呼气,便又猛摇了他几下,可却没有反应。
“有没有人啊!快救救我们!”
可这大晚上的,这偏僻、破败的小巷子里,白日里除了那些个懒汉,谁会来啊!
“少爷!”
小厮抱着胡休的身子,猛的哭了出来。
“我不能哭!我得救少爷!”
很快,小厮抹去眼泪,又爬到了那女子旁边,从她的怀里取出他的玉佩,又把胡休的青鸾剑拿回来。
“这是少爷的剑、这是母亲给我的玉佩。”
小厮郑重的把玉佩戴回了自己的脖子上,把青鸾剑重新挂回了胡休的腰间,伏着身子,单手搬动了胡休的身子,压在他自己的身上。
此刻的他像是魔怔了,机械般的,一只脚蹬地、例外一只手向前,他瘦弱的身子骨,不知哪里来的巨力,撑着胡休的身体,爬向了巷子口。
……
黑夜是静寂的,小厮他自己也不知道爬了有多远,他不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但现在他只知道他是一个忠心的仆人。
“少爷,我好像看见了光了…少爷,好像有人过来了,少爷,得救了…”
远远的,他看见一团火焰,就在不远处,极速的朝着这奔了过来。
他裂开嘴笑了,他知道,他们被发现了。
~
“这不是胡王府的公子胡休嘛?他怎么倒在这了?”
那一群官兵,从中走出了一个,他举着火把,蹲了下来,凑近了看了眼,就认了出那张人脸。
“别问那么多了!快快快!把这件事情上报上去!”
那群官兵中领头的那一个,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却是失了分寸,急匆匆的对着他的手下吼叫道。
他那么晚还带兵巡逻,本就是为了搜查从暗监府出逃的武国的使臣,对于胡休自然也是认识的。
而这一切的作俑者,就是面前倒地不醒的少年,皇帝对他的重视,人尽皆知。尤其是今日皇上还下旨,让他掌千人私军,简直就是把他当做下一任皇帝来培养!
那领头的官兵,暗暗想着:怕是过了今日这个晚上,朝野即将动荡,不知道有多少高官,要因为这个少年而倒台。
皇宫内便来了人,把小厮和胡休搬走了。
皇城,皇帝的寝宫内。
汉王胡归子,低着头,在自己床榻边上来回的走动,颇为焦躁。
此刻他的床上躺的却是一个少年,旁边还有一个替他把脉的老者。
“御医,休儿到底怎么样?”
“这……”
被称御医的老头,畏惧的看了面前这个中年人。
“说话!”
“陛下,饶命啊!胡休的五脏六腑全部都移位了!活不长了!”
老者哭喊着,跪在地上求饶。
“呼~”
汉王长呼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你下去吧。”
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御医收拾好药箱,手忙脚乱的走出来寝宫。
汉王走向寝宫的门槛,看着东边一缕缕阳光略过皇城墙透了进来。
“休儿啊,我倒是要看看这朝野之上到底想要害你。”
汉王低声呢喃着,他有些不相信,胡休就会这般死去,他体内的生机蓬勃,怎么会死呢?
这时,一旁的小太监,唯唯诺诺的对着他说道:
“陛下,该上早朝了,朝中的大臣现在都等急了。”
“好,我这就去。”
汉王抖了抖袖子,刚刚惆怅的神情不复存在。
……
乾坤殿内,嘈杂声音四起,可随着汉王的到来,平息了下来。
随着汉王落坐,下面的众朝臣,齐喊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汉王慵懒的躺在龙椅上,他半夜被叫起来,又因为胡休劳神,现在有些疲倦了。
“臣有事启奏。”
一俩鬓发白的半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跪在了地上。
“曹尚书?”
汉王可记得,前日他才被打过板子,现在他又要干什么?
“说。”
“昨日陛下的旨,封胡休为胡骑校尉,掌千人私军,臣认为此时不妥,希望陛下能收回成名。”
“收回成名?哼~”
汉王寒声哼了声,眼神中多了丝阴郁。
“此事不要再提了,你让皇命收回,你是想要损害皇族的颜面嘛!?”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此事,应该和朝中的大臣们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不敢?在我看来,你的胆子还挺大的。”
汉王侧着身子,阴森森的看着他。
“不知陛下,可否有立胡王爷之子胡休为天子之意?”
曹权简直是问话不过脑子一般,这种立储君的国家大事,竟敢在朝廷上直接问。
“朕自有决断,曹权,你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朝尚书应了声,乖乖的退了下去。
“可还有本启奏嘛?”
乾坤殿内一片寂静。
“既然无本启奏,退朝!”
汉王从龙椅上下来,他是急着回去看胡休,而官员们呢?他们乌拉拉的全都出了乾坤殿,害~这还在皇宫中呢,就开始讨论起汉王在朝堂上,说的那番话。
陛下所说的自有决断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这立储君之事,可是大事,关乎到他们身后的家族,还有未来的身家性命,和利益与否,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最后大多数人,想来思去,还是准备去胡王府去送礼,这储君之事,应该是板上定定了。毕竟汉王已到中年,却无后,而且他唯一的弟弟,还只有一个儿子,现在又散出这则消息,汉王很可能就是要立胡休为储君了。
此时,汉王又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他却看见寝宫的书桌上,多了一张长纸条,上面就写了三个字:宋、陶、柳。
“嘶~”
汉王倒吸了口凉气,脑海中第一时间想的这纸条是谁放的,随后,又从尘封的记忆中找到了什么。
“三反王的余孽?”
胡归子细思极恐,这看似稳固的朝廷,也许已经敌人渗透的千疮百孔了。
那这张纸条又是谁人送的?
高手如云的皇宫之中,竟让一人送进来一张纸条,就放到他的书桌上,而且还没被人发现。
摸着纸条上的黑色纹理,汉王感觉有一丝熟悉感。
“是暗影阁的人嘛?有意思~”
看着面前的纸条,点燃气桌上的油灯,看着油灯一点点的把纸条烧成了灰烬。
“陛下,吴忠、马乾求见。”
此时,外面的一个小太监,对着寝宫内喊了那么一声,没有陛下的命令,他可不敢贸然入内。
“让他们进来吧。”
随后,一对老太监进来了,见到汉王,席地就跪下了。
“因何事前来觐见?”
“回陛下,奴等找到逃跑的武国使臣。”
“哦?在哪里找到的?可否抓住了?”
汉王提起了一丝精神。
“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在一条残破的小巷子里,她是因为被击碎心脉而死。”
皇上刚施展开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现在他的尸体已经被收捡,不过,老奴还在现场发现了一封信。”
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了件黑色的沾血信封,递给了汉王。
封条早已经被撕开,顺着封口,就把里面的信件取了出来。
那张泛黄的纸上就写了一句话:
“胡休小子,想必你已经发现地窖底下的毒尸,想知道她是不是你的奶娘,今夜丑时,请独自一人来乌托酒楼,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
“这是写给休儿的信?”
汉王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还在昏迷的胡休,眼神中带着惊意。
“这七阶巅峰的高手,如何这般羸弱了?”
汉王不知在何时就知道了,那武国女子是七阶的高手。
“陛下,奴等该死!”
床榻之下的那俩个宦官,对着汉王身子压的更低了。
“你们俩个应该是偷偷的,看了这封信了吧?”
俩个老太监被问的不敢多说话了,在暗地里偷偷的互相看了一眼。
“哼~朕还搞不懂你们的小心思了?”
汉王把信件往地上一扔,自己坐到了床沿上。
“咱家该死、咱家该死、咱家该死……”
这俩人,颤颤巍巍的伏地磕着头。
“起来,朕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你们俩个算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朕都记不得你们跟我多久了。”
“皇上,咱家侍奉在您左右,已有三十一年零三月零五天了。”
俩个宦官异口同声的说道。
“算是有心了。”
“接下来,有件事跟你们说说,你们好好去办,办好了朕重重有赏。”
汉王对俩人招了招手。
“附耳过来。”
“……”
俩宦官听完后,脸色变得凝重了些。
“咱家定不辱陛下厚望!”
“好好好,朕相信你们。但现在先不急着动手,找准时机,那些人需一网打尽!”
汉王手掌重重的拍在俩人的肩头上。
“是,咱家明白了。”
“下去吧。”
俩个宦官静悄悄的退了下去。
又没过多久,又听得外面的小太监喊到:
“陛下,胡王爷求见。”
“让他进来。”
风风火火的,胡非为跨着步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陛下,休儿昨天晚上和他的丫鬟偷偷跑了出来,我没有阻拦他。可到了早上还没回来,我查了整个平安城的客栈,都没找到人在哪。”
“人在这呢。”
汉王挪了挪身子,因为他坐在位置,挡住了胡休。
“休儿?”
胡王爷,看着床榻上的胡休,一时愣住了。
“不必担心,五脏虽都移位了,但他的体内好像有股气护住了他的筋脉,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好。”
胡王爷长呼了口气。
“这有封信,你拿去看看吧。”
汉王把那封带血的黑色信封,递了过去。
胡王爷接过信件,囫囵吞枣看了一遍,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许多。
“是谁让胡休去的乌托酒楼?”
“武国的使臣。”
“那日宴会上被抓走的女子?她不是被关如暗监府的监牢里了嘛?”
“有人放走她了,但我没有公开,毕竟有损皇家颜面。”
“也就是说是那女人打伤的休儿?那现在那女人呢?可否抓住了?”
“人已经死了。”
汉王顿了顿,转过头看了看还在昏迷的胡休。
“人可能是休儿杀的。”
“我观那女子体内的气已有七阶,休儿却以五阶力杀七阶,这历朝历代都没有的事啊!”
胡王爷有些被惊到了。
“现在只是猜想,至于是不是休儿杀的,还得等他醒了再说。”
“皇帝哥哥,那他现在丫鬟在哪?”
“在偏房…”
“好的,陛下,休儿和他丫鬟留在这,也是麻烦您,我这就背他回去。”
胡非为上一秒还是被惊吓的表情,下一秒却又喜笑颜开了。走上前去,像是扛货物一样,把他儿子扛在了肩上。
“唉~臣弟,记得让弟妹看一下休儿的伤势,这五脏移位的伤也是不小,拖久了,也是不妥。”
看着没得他这个皇帝答应,就大摇大摆的走出他的寝宫的胡非为,汉王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这普天之下,敢对他这么无理的,估计就他那么一个人了,胡王府里的王爷胡非为了。
休儿虽说是无事了,但汉王心中却是憋着一股气,你小小的一个武国,是有何胆量挑衅胡国?
整个神州大陆有近十个国家,当然这近十个国家,不包括那些人口低于百万的国家。
我胡国就占据了的近三分之一的地域。你武国,只不过是众多国家中较大的那一个而已。
秋后的蚂蚱,看你还能蹦哒多久,等彻底根除掉了那些本就该死的人,就该轮到你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