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赢奕仔细观察着张九龄三人的神色,心中稍安,他还真怕被三人抓了现行,揭穿自己抄袭他人词赋。
现在看来,倒是赢奕自己多虑了,九重灵界历史虽然与华夏史多有相似之处,但赢奕抛出的这首《水调歌头》足以传世的巨作。
张九龄三人既然没有听过,那足以说明,九重灵界的历史虽与华夏史有相仿之处,但也仅仅止于盛唐,往后宋元明清应该没有触及。
木槿委屈的嘀咕了起来,“妾若无法与公子远赴千里,便让妾今夜与君同赏明月。”
此等词文,惊世骇俗,她木槿不过一介青楼舞姬,虽在远近薄有美名,但也自觉配不上写出如此佳作的赢奕。
“姑娘,你大可不必介怀,此词虽好,不过是我即兴之作,若是姑娘喜欢,此作姑娘权且收下,便当做见面礼赠予姑娘,你看如何?”
“此等思慕佳人的传世之作,又是公子亲笔,如此贵重之物,妾受之有愧。”木槿婉言谢绝道。
对于赢奕之才,她心中更多的是敬佩,而赢奕所作之词其中佳人应有所指,既然所指之人不是她,她又如何敢去收这眷慕良人之作。
赢奕也只是心血来潮,临摹了一首词仙苏轼的《水调歌头》。用来告别那个世界他所深爱却无缘厮守的良人。
无意间的这一句但愿,竟然让木槿甚至在座的所有人都产生了误解。赢奕此时也是哭笑不得,被少女的幽怨打了个措手不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秦兄若是将此作赠予这歌姬,便是害了她性命。”
“此作对我辈文士修行极有功效,贤弟不妨开个价,卖与为兄如何。”王维套着近乎道。
“不就一首词而已,还能换钱花?”赢奕心中讶异不已,此作已出,世人大可传阅,抄撰于纸上便可,何必强夺,还要害人性命。
赢奕将信将疑道,“兄台若是想买下此作,不知出价几何?”
“金万两,中品灵石百枚,你看如何?”王维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忽然又觉不妥,又是一番加价,“也可在搭十枚上品灵石。”
“按千钱可兑换一两白银,百两白银可兑换一两黄金。百两黄金可兑换一枚下品灵石,一百枚下品灵石可以换一枚中品灵石。”
“这百两白银便是寻常一家三口人一年的用度,王维所出的价格足够百万人一年之用度,赢奕不禁感慨自己抄袭词文的价值连城。”
此时赢奕看了看王维又看向一旁的木槿,然后才慷慨道,“我既许诺赠予木槿姑娘,自然没有在收回的道理。”
“木槿姑娘你便收下吧。”赢奕边说着,边将词赋卷起,还没等木槿回过神来,词卷已经递到了她的手上。
“看来今日不应该是为兄请你吃花酒,反而应该是你这财主请我了。”郭嘉打趣道。
“奉孝兄,我身无分文,你可莫要害我。”赢奕尴尬道。
“你这词赋价值连城,挥手之间便赠与了这位姑娘,彼时可没见你皱一下眉头。”郭嘉继续道。
“这。。。”赢奕挠了挠脑袋,尴尬的看向木槿,仿佛在向她求救,“木槿姑娘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银子,待我给这酒鬼付了酒钱。”
木槿正想答话,阁楼上一名女侍却是嚷嚷了起来,“今日秦公子与郭公子在云熙阁所有的开销,都由我家公子包了。”
“说话这人有点眼熟啊,今日在坊市她应该是跟在那梁国公主身边女婢。”赢奕回忆起了喊话之人的身份,明眼人都知道此人是在拉拢赢奕和郭嘉,赢奕又怎会不知。
不过前有王维高价竟购,此时女子锦上添花的举动赢奕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随意拱了拱手,然后才缓缓谢道,“如此,我便替奉孝谢过你家公子了。”
“看来我们是与此作无缘了,今日得一睹下界俊彦风采,已是不虚此行。”张九龄向着赢奕拱手道。
“秦公子。”
“奉孝兄。”张九龄又向着郭嘉行了恭礼。
“今日就此别过,某在玉清天静候二位佳音。”说罢,三人身前升起一股浓雾,等浓雾消散,唯有那方桌上摆着几枚碎金,而张九龄一行却是行迹全无,就这么突然的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公子若是不急,可先与郭公子前往阁内小憩。”木槿挽着赢奕的手,娇羞道,“待妾先去沐浴梳洗,在来侍奉公子。”
赢奕此时已是心猿意马,被木槿这一撩拨,体内的小宇宙已是有些迫不及待,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更是期待不已。
所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赢奕能半推半就的跟着郭嘉前来这风月之地,自然是有了入乡随俗的准备,前世没尝过这噬人骨髓的滋味,今时今日他可不想错过。
此时杨修之流早已无地自容,悻悻逃走,赢奕夺得花魁芳心,更是一展自身才学,携词作传世之豪宕,声名鹊起之旷达,人生正式开始走向巅。
赢奕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原本还有些自卑,此时却是变得自信了起来,举止之间都有股从容豪迈之感。
郭嘉除了是个人精,还是个过来人,自然也看出赢奕此时内心的蠢蠢欲动,索性成人之美,自顾寻了个客舍住下,也不去打搅赢奕的美事。
“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显现出的那人不是我,他的年纪可还未弱冠啊,却已有心仪之人?”
“哈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顾辞嗤笑着。
“你以为你隐藏得很好,可没想在这里漏出了马脚。”顾辞望着赢奕走向女子闺房的背影,坚定道,“你以为你装傻就不需要偿还我救你的恩情,这辈子你都无法摆脱我。”
“除非你死了。”
穿过人群,顾辞在茫茫人海中偷偷的瞥了赢奕一眼,可是她的泪光中确含着一丝幽怨的泪,似乎是女孩的醋意,都来得那么直白,让她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她提起医箱,也向着赢奕进入的闺房走去。
此时的阁楼上还有一人隐藏在暗中窥视着赢奕的一举一动。一名被赐名如意的俊俏丫头,此时她正服侍着一名头戴红纱帷帽的女子,隐约可以透过那红纱,看见女子那若隐若现的娇容。
“这位赢公子倒是有趣得很,竟然可以将自身文气完全屏蔽,天地道法无法加持于身,灵力自然也难以侵袭其志。”
“方才他所作之词,在他停下笔后,天地意志才在瞬间来袭。”
“而他,竟然只凭意念就压制了天地异相的产生。”帷帽下的女子不紧不慢的说道,“能在边塞一隅,邂逅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是我大梁之福。”
那俊俏的丫头。哪有帷帽下少女这般的见识和眼力。在她看来赢奕只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身上既没有任何高人的风范,气质更是平平无奇,如果把他丢人人海之中,根本无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公。。。主。。。”还未等身旁的侍女开口。那妙人却是迅速的将头转向了她。侍女隐约能透过红纱,看到帷帽中那对明亮的双眸,这才反应回过神来,原来是自己的称呼不妥,本来话已经到了嘴边,这时却是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
“公子,此人真的很厉害吗?听台下的士子议论,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而且又是如此少年,也许只是侥幸之间作了一篇能引动异相的词赋。值得公子主如此瞩目吗?”如意也有五境小乘的修为,以她的眼界倒是不觉得赢奕有何出奇的地方。
“侥幸?”
“我曾见过文宗的大儒为我梁国提记,只那篇文赋便镇压了我梁国龙脉。而文赋所蕴含的力量即便百年过去了,仍旧磅礴不息。”帷帽下的女子肯定道。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如果说一名文道修炼者,在书写之时消耗心血灵力,让诗文得以产生意境,那也没什么玄奇之处。但是这篇词赋却是不同,而这诸多不同的地方,就算是整个天澜大陆也没几个人知道。自己的婢女以常识而断,倒也不错。
“他才十六岁,难道可以和七境文宗大尊相提并论?”如意不解,委婉的问道。
“不,文宗做不到他这样,能够完全压制天地之力。即便九境文宗大儒也无法将意境完全掩盖,书写时,必然会有几分波澜,几分韵味溢出。”她兴致勃勃的解释道,此时目光中更是有着几分憧憬。
她的思绪流连在赢奕的身上,目光中已经充满了疯狂。
如意见北辰公主不在多说,也没打断她的思绪。只是侍奉在旁,悄然的担忧着公主那目光里甚至有些沾沾自喜的疯狂。
多久没见过公主如此兴奋过了。
此时帷帽下的女子,脸上的阴云早烟消云散,拨云见日。
而作为贴身侍女的她,也因为主子的欣喜而如释重负。身为贴身侍女,如意又岂能不清楚这疯狂的目光背后的隐秘。
帷帽下的女子隐约已经察觉出了一丝端倪,对于赢奕的神异之处有了推断。
商周帝国密宗有过记载。
九重灵界修炼等级共有十六境,分别为后天,先天,炼气,感应,灵化,洞玄,宗师(金丹期),巅峰宗师(半步元婴),大宗师(元婴),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地仙,真仙。
而梁国密宗之内则有未证实的记载,十万年前,九重灵界曾惊鸿一现的出现过一人,此人短暂崛起,三日炼气,七日洞玄,在一月入元婴,又三月步入大乘,一年之后便已经是渡劫。又三年成就真仙之位。短短不到五年的时间便建立了一国。统御万族,镇压洪荒,御九天之上,天地无人与其争锋。
此人为上古人皇所留下的《千字文》,便和这赢奕所书的《水调歌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梁国王室与上古人皇颇有渊源,若不是北辰公主知晓其中秘辛也不会将赢奕此时的行为与那位皇者联系在一起。
据传人皇可不是九重灵界土生土长的修行者,密宗上记载,人皇身份为大千世界中仙宗大能,因为渡九九天劫失败而侥幸留有一魄,得以进入九重大陆转世重修。以赢奕的表现来看,他也有可能是主世界的大能者,拥有着这片天地所不能侵袭的意志。
北辰公主遥遥的打量着赢奕,口中呢喃,似乎在说,“我猜呀,你也和那个男人一样,恐怖如斯。”
那娇俏的贴身侍女,也不知道洛诗口中呢喃的话语,是为何意。但公主此时那炽烈的目光充满了占有欲。
一时欲壑难填,仿佛要将赢奕吞噬了一般。连自幼侍奉在洛诗身旁的她都不由有些不寒而栗。
洛诗这种充满欲望,索求无度的目光,她上一次见到,还是在十年之前。那时的洛诗刚入三境炼气,得以拜师学艺在一名洞宗师高人足下。
而此时她目光中的那份不加以掩饰的疯狂,比之当时更盛,那欲求不满的模样。哪还有半点王国公主的模样,所有的端庄贤淑,优雅文静,都被这充满了占有的欲望目光所蒙蔽了。
她此时的表情似乎在说,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即便不择手段。。。